“事在人為,既然欠賬,就沒有不還的道理。”

陸懷禮也覺得那些所謂的老主顧仗著人情總是拖欠貨款屬實不地道。

在這麽拖下去,廠子早晚被拖垮。

何立新看了許槿初一眼,說:“既然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不知你有和高見能再二十天之內把那些帳都要上來啊?”

他的問題,也是大家所關心的。

“我剛回來沒幾天,我是沒辦法了,那些人是軟硬不吃,逼狠了就要把現有的訂單也退了。”

要賬的事一直是於長波在跑,他算是沒轍了。

就連陸懷禮也陷入了沉思。

許槿初神色淡然地笑了笑說:“辦法是有,不過都是因人而異,不能一概而論。”

於長波點點頭,忽然,他眼睛一亮,躍躍欲試地看向陸懷禮,

“小禮啊,你這孩子從小就機靈,我看這要帳的事兒絕對難不倒你,要不你去試試?”

“於叔叔你不說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陸懷禮鬥誌昂揚地拍著胸脯保證。

雖然有困難,但他不會退縮。

陸炳華看著許槿初,說:“小許啊,你昨天說到改革方案的事兒?”

經過今天的事,陸炳華覺得許槿初提出的改革已經迫在眉睫了。

如果再不作出改變,就隻能等著被淘汰。

除了陸懷禮和陸炳華二人,其他人都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改革?”

於長波看著陸炳華問。

陸炳華神色凝重的望了眾人一眼,緩緩開口說:“現在廠裏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存在的問題越來越多,如果還按照之前的方式經營下去,早晚有一天得被市場所淘汰。

現在國內外的服裝行業都在迅猛發展,咱們老一套的經營理念已經過時了,所以隻有改革才是廠子唯一的出路。”

昨天許槿初和他說完廠子要改革的時候,他一晚上沒怎麽睡,一直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最後發現不改革,廠子隻能一步步走向消亡。

眾人聽了陸炳華的話,也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都是在廠裏工作了十幾年的老人,大家自然希望廠子越來越好,畢竟廠子的興衰和他們息息相關。

許槿初拿出自己手寫的方案草案遞給陸炳華。

之前寫方案都是用電腦,已經許久沒手寫這麽多字了。

寫得她差點抽筋,而且最要命的是,因為之前一直都是用的電子設備,以至於她竟然提筆忘字。

許槿初對自己的草案進行了簡單的概述。

“廠子現在麵臨著幾個問題,急需解決,否則之後的問題隻會越來越多。

想要改革就要從兩方麵入手,一個是內部改革,一個是設備和技術上的改革。

就目前廠子的情況來看,首先要做的就是開源節流。

減少資源的過度浪費。”

梁書蘭聽得隻皺眉,忍不住打斷她,問:“怎麽開源?如何節流?”

許槿初抿了抿唇,笑道:“這是個好問題,開源自然就是開發新的訂單。

節流便是壓縮成本,降低庫存和損耗。

就比如現在,訂單少,可以根據現在的訂單量合理安排流水線,戰線別拉得太長,避免人工和機械的浪費。”

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認真地聽著,聽到這裏,讚同地點頭。

許槿初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庫存,我昨天去倉庫看了一下,積壓的庫存可不少。”

“庫存裏不少都是被退回來的貨。”

負責倉庫管理的張安說到。

“所以質檢很關鍵,這也是一大問題。否則辛辛苦苦生產出來的服裝質量不過關被退回來,既浪費,又影響廠子的信譽。”

越說,服裝廠的問題越多。

以前還沒發現,眾人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對於之前陸炳華提出的改革一說,也就都不再持反對意見了。

看到大家想要改革的決心,許槿初不禁感慨,看來這些人並不是故步自封的頑固派。

其實企業改革最怕的就是上下不齊心,尤其是領導班子的成員,一旦有一人反對,改革都不好進行。

大家都湊上前向許槿初提出自己心裏的問題。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瞬間熱鬧起來。

“小禮,你在哪挖到小許這麽個人才,簡直就是上天派下來拯救咱們廠的大救星啊。”

副廠長於長波拍著陸懷禮的肩膀感歎。

“這個說起來可就話長了。”

陸懷禮一臉傲嬌的揚眉笑道。

......

具體的改革方案還需要完善,也不是許槿初一個人就能辦到的。

她隻是提出一個可行方案,具體的實施還得根據廠子的實際情況來定。

這就需要大家的共同配合了。

最後,許槿初拉著於長波詢問有關那些拖欠貨款的人的資料。

一說起這些人,於長波可就有說不完的話。

他早就把這些人的資料都整理起來,隻是苦於沒有辦法勸服那些人給錢。

這個苦差終於有人接手,他可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拿到那些人的資料,許槿初仔細翻看。

不知不覺天都快黑了。

“許槿初,咱們什麽時候啟程去要賬啊?”

陸懷禮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見許槿初還在翻看那些人的資料,問。

聽到他的話,許槿初這才發覺已經這時候了。

她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都六點半了。

冬天天黑的早,這個點外麵已經黑了。

她一邊穿外套,一邊說:“等我會家安排一下,最遲後天出發,這上麵拖欠貨款的人可不少,而且距離都不近,路上就要花費不少時間自然是越早越好。”

“那行,走吧,我送你回去。”

說著陸懷禮拿出一把車鑰匙,“我爸的車,我借來了,咱們後天就開車去,能快一些。”

既然陸懷禮要開車送她,她自然不會推脫。

一路上二人又聊了許多有關工作上的事。

陸懷禮把車停在距離大院一百米的地方。

“有紀律我不能把車停得太近,後天早上我來接你。”

看著陸懷禮的車子離開,許槿初才轉身往大院的方向走。

就在她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汽車轟鳴聲。

嚇得她汗毛倒豎,猛地跳到一旁,隨後隻見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