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開的車,有病吧,沒看到有......賀晏舟?”
許槿初被那車嚇得不輕,想也沒想張口就要爆粗口。
可話剛一出口,就看到駕駛室的車窗搖下來,賀晏舟精致俊朗的側顏便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
“怎麽是你?你今天又去縣裏了?”
賀晏舟眉目清冷,淡淡地轉頭看向許槿初。
今天他自己開的車,副駕駛位置沒人,座位上放著一件軍大衣。
而他身上穿著棉服,雖然今天氣溫低,他也不至於穿這麽多吧。
就在許槿初剛要問他是不是生病了的時候,賀晏舟嗓音清淡地對她說了上車兩個字後,就轉回了頭,不再看她。
“.......”
許槿初愣了一下,看著他冷硬的側顏,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上前一步,抬手用力拍了拍車窗。
“砰砰砰......”
賀晏舟聽到急促的敲玻璃聲,轉頭朝她看過來,緩緩搖下車窗。
“說吧,我哪兒招你了,擺臉子給誰看呢?”
許槿初也是有脾氣的,賀晏舟明顯和自己有氣。
賀晏舟被她吼得一怔。
眨著眼睛看著她因為生氣而微微鼓起的臉頰。
“我......”
“我什麽我,有事說事,為什麽生氣?”
賀晏舟原本的確心裏堵著一口氣,但被她這麽一問,那口氣不知怎麽忽然就散了。
就連開口的語氣都軟了幾分。
“外麵冷,先上車吧。”
許槿初冷哼一聲,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進去。
如果他是因為自己出去上班早出晚歸而生氣,那她可就要好好和他掰扯掰扯。
“說吧,你在氣什麽?我怎麽招惹你了?”
她把座位上的軍大衣拿起來正要扔到後座上的時候,賀晏舟突然側眸對她說道:“衣服是給你拿的。”
許槿初扔衣服的動作一頓,詫異地轉眸看向他。
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軍大衣,給她的?
忽然想到什麽,許槿初試探著問:“你去接我下班了?”
賀晏舟緩抬離合,輕給油,車子慢慢走起來。
“我等了你兩個小時。”
賀晏舟說話的時候,語氣裏隱隱帶著一絲委屈。
聽得許槿初心裏微微發酸。
“我沒注意到你。”
許槿初不知道他會來接自己下班。
陸懷禮說要開車送自己回家,她也沒多想,就直接上了車.
車子從廠子裏開出去的時候,她光顧著和陸懷禮說話,
所以沒看到賀晏舟在等自己。
“你就是因為這個生氣?”
許槿初歪著頭看賀晏舟。
賀晏舟專心開車,目光直視前方,努力忽視她灼熱的視線。
但心裏還是突突跳個不停。
“賀晏舟,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許槿初的話突如一道閃電,在賀晏舟的腦袋裏一閃而過。
驚得他手一抖,車子差點跑偏。
許槿初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迅速竄上一抹可疑的淺紅。
她的心突然漏跳了半拍。
晃了一下神,縮回到座椅上,不再說話。
一時間密閉的車裏空氣似乎都有些凝滯。
見她不再繼續追問,賀晏舟也不知不覺鬆了口氣。
回到家,許槿初就開始收拾東西。
看著她一言不發地收拾衣服,賀晏舟心頭不由一緊。
他站在臥室門口,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許槿初,我不是故意要生氣的,你......”
“啊?你說啥?”
收拾衣服的許槿初沒聽清他說什麽,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
她的神情極其平靜,絲毫不見半點生氣的跡象。
“哦,對了,忘了說了,我後天要和陸懷禮一起出趟差......”
說到這裏,她忽然起身,走到賀晏舟麵前,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和陸懷禮隻是朋友。”
她的眼睛黑亮得攝人心魄,賀晏舟心裏的不安,漸漸被安撫。
“那你們要去幾天?”
賀晏舟瞄了一眼她的包,裏麵裝了不少衣服,看樣子像是要出去許久的樣子。
許槿初搖搖頭,“不知道,具體得看什麽時候把那些款收回來。
廠子還等著那錢給員工開資呢。”
賀宴舟覺得許槿初上班以後,整個人都格外有活力。
第二天許槿初是被起床號叫醒的,剛出門,看到桌子上擺著熱騰騰的早餐。
她心裏一暖,洗漱後吃完早飯後,就穿好衣服下樓上班。
方家嫂子老遠看到她走出樓道,一路小跑迎上來。
“小初,我聽說你在鎮上找了個活,什麽活啊,天天早出晚歸的?”
“服裝廠的工作......嫂子,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
許槿初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問。
方家嫂子抿了抿唇,打著哈哈道:“都是一下長舌婦亂嚼舌根,不用管她們。
我就是不知道你找了個啥活,沒法子堵那些人的嘴。”
“沒事嫂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堂堂正正工作掙錢是我的本事。
嘴長在她們鼻子底下,要說什麽隨她們去,隻要不過分,我懶得理會。”
許槿初無所謂地揚唇一笑。
方家嫂子點點頭,“理是這麽個理,但我覺得還是先要個孩子是正事兒。”
“誒嫂子,小寶這點兒快醒了吧?你快回去看看,別醒了看不到人哭,孩子小還是盡量不要讓他自己在家。”
許槿初一提醒,方家嫂子一拍大腿,急忙往家跑。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許槿初暗暗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方家嫂子現在見到她,三句話離不開孩子。
賀晏舟這兩天因為有實戰演習任務,所以也忙了起來。
以至於出差當天都沒來得及送許槿初。
許槿初一個人拎著包,頂著大雪亦步亦趨地走出大院。
陸懷禮早早就等在門外,遠遠看到她走出大院,迎上前從她手裏接過包放到車子後座上。
昨天他們就定好了路線,先去距離最近的濱城。
濱城外貿服裝加工廠欠的貨款也是最多的。
足足有一萬兩千塊,這在當時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個濱城的蔣誌強就是個無賴,之前一萬塊的貨款,前前後後三年了都不給結,而且還要咱們繼續幫忙加工。
光今年就又多了兩千塊的貨款不給。
於副廠長去他那要錢也是最勤快的,每次不僅無功而返,還總會惹一肚子氣。”
許槿初翻看著蔣誌強的資料,陸懷禮把自己知道的又和她講了一遍。
“無賴好啊,我最喜歡收拾無賴了。”
許槿初合上蔣誌強的資料,抬眸看向前方白茫茫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