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拖欠的貨款,蔣誌強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在許槿初拿出欠條和合同的時候,表現得異常從容淡定。
他的表現完全在許槿初的預料之內,
“你看這大冬天的,我們兩個大老遠開車過來,蔣老板總不能讓我們白跑這一趟吧?”
蔣誌強的手放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著,聽完許槿初的話,皮笑肉不笑地說:
“不是我不想給,實在是我也有困難,
馬上到年底了,我也有不少貨款沒收回來,要不你等等,等我把貨款都收回來,我保證第一時間把你們的錢打過去,怎麽樣?”
“不怎麽樣。”
這樣的托詞,聽得陸懷禮頓時火氣,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
正在吃飯的其他客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朝他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許槿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冷靜。
陸懷禮壓著心底的憤怒坐到椅子上。
隻是冷冷的斜眼睨著蔣誌強。
老油條的蔣誌強根本不在意陸懷禮的小脾氣。
畢竟這是在他的地盤,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還能翻起什麽浪花。
“蔣老板真會說笑,你這麽大個公司,還能差我們這仨瓜兩棗的,一萬來塊錢對你來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但是......”
許槿初忽然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看得蔣誌強心頭一跳。
“但是什麽?”
他有些心裏毛毛的,總覺得許槿初說不出來什麽好話。
果然,下一刻,就聽許槿初悠悠開口,說道:“但是,如果連這區區一萬兩千來塊都拿不出來,就有這些說不過去了。
我記得上半年你剛剛完成一個外貿訂單,可是大賺了一筆。
下半年剛剛又和他們簽了新訂單,但這筆訂單要比之前大,且時間緊迫,你應找了好幾個外包工廠,否則怕是趕不上時間交貨,到時候不光是賠付違約金這麽簡單了吧?”
“你什麽意思?”
蔣誌強警惕地站起身。
見他起來,陸懷禮也跟著站起來,他比蔣誌強高出將近一個頭,站在他身旁,頗具壓迫感。
許槿初坐在椅子上沒動,隻是彎唇一笑,笑得人畜無害,“你和那些外包廠長還沒正式簽訂合同呢吧?
你說如果那幾個工廠知道你陷入債務糾紛,那......”
許槿初的話說了一半,停了一下,看著蔣誌強漸漸陰沉下去的臉色,接著開口說道:
“蔣老板是聰明人,孰輕孰重您......應該分得清吧?”
“你威脅我?”蔣誌強臉色一沉,怒視著許槿初。
許槿初無辜的一擺手,
“這是哪的話,大家都是朋友,什麽威脅不威脅的,蔣老板這話就嚴重了,我們廠子小,還得仰仗您多提攜呢。”
話說的謙卑恭敬,可聽起來就是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真是小瞧你了,小丫頭不得了啊。”
蔣誌強忽然哈哈一笑,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見他態度忽然轉變,陸懷禮麵色一緩。
“這樣吧,三天,你給我三天時間我把貨款給你湊上怎麽樣,畢竟一萬多塊錢也不是小錢。”
“沒想到他就這麽答應給錢了。
咱們趕緊回去補一覺吧,這一大早上的,又困又累。”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陸懷禮還有些不敢相信的碎碎念。
一回頭,卻發現許槿初麵色凝重。
“怎麽了?首戰告捷,怎麽還悶悶不樂的?”
等紅燈的時候,陸懷禮看了許槿初一眼奇怪地問。
街上行人車輛來來往往。
“就是因為蔣誌強剛才答應得太快,我才覺得不安。
這是個老狐狸,不得不防。”
聽她這麽一說,陸懷禮原本雀躍的心情瞬間沉了下來。
“那怎麽辦?”
許槿初看了他一眼,說:“先開車吧。”
這時陸懷禮才反應過來已經綠燈了,後麵的車都在按著喇叭催促他快走。
昨天趕了一大天的路,沒車休息好淩晨又去堵蔣誌強,許槿初和陸懷禮的確都累壞了。
連午飯都沒吃,許槿初一覺睡到下午。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後,去找陸懷禮,卻發現他並不在房間。
許槿初在招待所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他人。
又沒有手機,也聯係不上他。
這讓許槿初心裏漸漸有些焦急起來。
按道理說他這麽的一個人,應該不會亂跑才對。
可是等到快天黑了,許槿初在附近都找了一大圈也找到人。
這人生地不熟的,又聯係不上,真是急死人。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趟派出所。
就在她再次走出招待所的時候,一個打扮得流裏流氣的小青年吹著口哨朝她走過來。
“你就是許槿初吧,果然長得夠勁兒,跟我走吧。”
夜幕降臨,氣溫也比白天低了好幾度。
風吹在臉上,像刀刮似的疼。
許槿初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跟著男人上了車。
“你都不問問我是誰,就敢上我的車,膽子挺大啊。”
齊剛單手握著方向盤,從後視鏡看著後排座的許槿初。
許槿初悠閑的坐在座位上,麵對男人的問題,從容地笑道:“我不用認識你,認識蔣誌強就夠了。”
“強哥說你聰明,果然不假。”
車子一路開到濱城最大的歌舞廳門口。
剛到門口,許槿初就被門口的霓虹燈牌晃的眯了眯眼睛。
極具年代特色的舞曲從不隔音的門窗透出來。
“陸懷禮是在唱歌還是跳舞呢?”
許槿初邁步走上台階,語氣不鹹不淡地問一旁的齊剛。
“這都猜到了,真是有意思,不過女人聰明過頭可不太好。”
齊剛雖然看起來流裏流氣的,但不難看出他也是個有腦子的。
許槿初太過耀眼,一路走來惹來不少人的關注和搭訕。
對於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的搭訕,齊剛並不製止,而是在一旁看好戲。
“剛哥,在哪淘到這麽正的妞啊,借兄弟你個玩玩兒唄?”
三個一身酒氣的男人似乎和齊剛很熟悉。
所以毫無顧忌地上前對許槿初說著葷話。
見齊剛沒出言阻止,那三個男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平頭男人呲著一口大黃牙,抬手就去摸許槿初的瓷白漂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