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麽來了?”

許槿初沒想到劉雲虹會突然出現,想來應該是聽了賀晏舟的消息特意趕來的。

“我不來,你不得被你婆婆罵死。”

劉雲虹念著賀晏舟受傷,沒說太過分的話,隻是語氣還是不太好,

“晏舟受傷怎麽說也怪不到我家小初身上,我們甚至比你還怕他有個三長兩短的,咱都別在這兒廢話了,趕緊收拾收拾去部隊看看孩子到底咋樣了才是正事。”

經過劉雲虹的提醒,趙桂芳猛然回過神,慌亂地跑進屋裏收拾行李。

“你也別愣著了,趕緊收拾衣服去啊。”

一低頭,看到許槿初光這個腳,劉雲虹心疼地歎了口氣,

“你這孩子咋連鞋都沒穿。”

被劉雲虹一說,許槿初才察覺到腳底板被石子硌得生疼。

“我沒事。”

她光著腳回了屋。

“大家都散了吧哈,我家晏舟隻是出任務時受了傷,可沒犧牲,希望大家不要瞎傳哈。”

聽到傳言說賀晏舟犧牲了的劉雲虹急忙向圍觀的鄉親解釋。

否則指不定被傳成什麽樣,最後背鍋的還是她家許槿初。

“你不許去。”

看見許槿初也收拾了行李要去看賀晏舟,趙桂芳急忙阻攔。

她不能再讓她接近兒子了,距離這麽遠都被她克的受了傷,要是見麵那還得了,還不得把人給克沒了。

“晏舟受傷,小初是他媳婦,貼身照顧他不用避諱,要不是你這個當媽的還是她這個當妹子的照顧啊?”

劉雲虹據理力爭要讓許槿初去照顧賀晏舟,也是希望能趁此機會讓二人培養培養感情。

“親家母說得在理,我就不去了,家裏離不開人,你和宴梅,老大媳婦你們仨去看看情況,要是有什麽......及時給我發電報。”

賀正山也剛從極度的悲傷中緩過神。

趙桂芳見自家老頭子也如此說,她也不能在說啥,隻能默認了。

許槿初一行人做了兩天一宿的綠皮火車,又做了半天的大客車,才到達榕城第一人民醫院。

賀晏舟住的單間病房,找到病房後,趙桂芳和賀宴梅就一邊一個把她擠到後邊,沒等進門就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大娘,你們來了?”

說話的是馮婉婷,她正拿著水杯喂賀晏舟喝水。

“老大啊,你咋樣?傷到哪兒了,你可嚇死媽了,你說你咋就那麽不小心呢。”

見賀晏舟人是清醒的,隻是躺在病**不能動,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來一點。

“媽,你們怎麽來了?”賀晏舟眉心一擰,他昏迷前特意囑咐過千萬別告訴家裏,因為他知道自己隻是受傷,沒有生命危險,並不想讓他們跟著著急。

距離賀晏舟受傷已經過去了五天,他人已經醒了,隻是因為受傷比較重,人還是虛弱得很,並且因為右腿和右臂受傷,人也無法隨意動彈。

“是我發的電報,你傷得太重,一直不醒,我害怕,所以......”

馮婉婷心虛的紅著眼低聲說到。

她自然知道賀晏舟不想讓家裏知道,但她還是自作主張的發了電報。

“婉婷沒錯,要不是她告訴家裏,你還打算要隱瞞到什麽時候。”

趙桂芳護著馮婉婷,生氣的埋怨賀晏舟的隱瞞。

賀晏舟的視線越過眾人,看向最後走進來的許槿初時,幽暗深邃的眸子晃動了一下。

許槿初和他看過來的視線對上,看著他因為虛弱而蒼白的臉色,心裏突然一緊。

不過才十幾天不見,他瘦了好多,本就沒多少肉的臉上瘦得臉頰都有些凹陷了。

線條完美的下頜也長出了青色的胡茬。

賀宴梅淚眼婆娑地蹲在賀晏舟的病床前,看著他被吊起來的右腿和纏著厚厚繃帶的右臂,擔憂地問:

“哥,你的腿和胳膊怎麽樣,能好嗎?會不會殘廢啊。”

趙桂芳抬手朝著賀宴梅的後腦勺一巴掌,

“呸呸呸,你個死丫頭胡說啥呢,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賀宴梅連連點頭,“對,我說錯話了,我大哥肯定沒事。”

馮婉婷視線落在許槿初身上,暗暗抿了抿唇後,揚起一抹燦爛的笑,迎上去,“小初姐,你也來了,趕了幾天的路,累壞了吧,那有椅子,趕緊坐下歇一會兒。”

說著伸手就去拿她說手裏的包,儼然一副主人迎接客人的姿態。

看得許槿初心裏一陣冷笑。

躲開馮婉婷的手,許槿初繞過她走進病房,把包放到門旁的櫃子上。

然後回身把馮婉婷手裏的水杯奪過來,眸色清亮地看著她,“感謝馮小姐照顧晏舟,我來了,就不麻煩你了,而且現在學校也開學了,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馮婉婷無措地皺了皺眉,“小初姐這話說得就見外了,你剛來,不太熟悉晏舟哥的情況,還是我來照顧吧,學校那邊我已經請了假,不耽誤的。”

“我也是為你好,畢竟你一個單身未婚的女老師,留在這裏照顧他一個有婦之夫於你的名聲不好。”

許槿初這話說得馮婉婷臉頰火辣辣的熱,想反駁卻找不到反駁她理由和立場。

馮婉婷急得眼睛發紅,“我......”

“營長,我今天給你買了肉包子還有小米粥,你......”

一道高揚的男聲突然自門外傳來,打斷了馮婉婷的話音。

拿著包子樂顛顛回來的周勇看著病房裏突然出現的幾人,愣了一下。

一雙娃娃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眼前這些人都是誰了。

“這是周勇,部隊派來負責照顧我的,這幾天一直都是他在貼身照顧我。”

見周勇進來,賀晏舟急忙拖著虛弱的聲音解釋。

他這話明顯是說給許槿初聽的。

馮婉婷自然也聽得出來,她垂下眼簾遮住眼底那抹陰暗。

周勇是個機靈的,聽了賀晏舟的話,他的視線在馮婉婷和許槿初身上劃過,立即揚聲道:“對對對,營長從手術室推出來到現在所有的吃喝拉撒睡一直是我貼身照顧的,還有......”

“咳!周勇,行了。”

賀晏舟見他越說越來勁兒,急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