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手腳被粗糙的鐵鏈牢牢拷住。
聽到門開的聲音,胡明緩緩地抬起頭,他的目光透過淩亂的發絲朝門口望去。
當看到賀晏梅時,他的神色平靜如水,仿佛早已預料到她的到來。
他的眼神中沒有恐懼,沒有驚慌和悔恨,他的眼中甚至閃過一抹淡淡的鄙夷。
那抹鄙夷如同寒風中的冰箭,冷漠而尖銳。
隻是,那抹鄙夷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稍縱即逝,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在賀晏梅還未完全進入房間之前,胡明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平靜。
從一進門就盯著胡明看的許槿初,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胡明眼中那抹微妙的鄙夷。
她眸色一寒,那是他對賀晏梅的不屑。
隨著賀晏梅的走近,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賀晏梅看著對麵久別重逢的胡明,心中的情感如波濤般洶湧。
那個曾經儒雅帥氣的男人,如今卻頭發淩亂,衣服皺皺巴巴,哪裏還有往日的影子。
她站在他的對麵,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賀晏梅張了張嘴,她想問胡明那句話已經很久了,可當她看清胡明的神情後,她突然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無力感。
到了嘴邊的那句話怎麽都問不出口了。
賀晏梅突然轉身,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背對著胡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淚水。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複了許久,才終於開口:“胡明,你就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但堅定而有力,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勇氣。
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格外蒼白。
“嗤!”聽了賀晏梅的話,胡明冷笑一聲,語氣極為不屑地譏諷道:
“有啊,你想聽什麽?我愛你?”
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一種冷漠與疏離,仿佛在這刹那間,他已變成了另一個人。
那個溫柔、深情的胡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而冷酷的男人。
“你沒聽惡心,我都說惡心了。
就你,長得嘖嘖嘖......站在你旁邊那位美女身邊,你不覺得自慚形穢嗎?”
胡明在看到許槿初的第一眼就被她絕色的美貌驚豔住了。
賀晏梅的心被胡明的話深深地刺痛,此刻怔怔愣在原地,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在心中蔓延。
雖然知道他真的不愛自己,可這個真相從他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無法承受。
“雖然長得不咋樣,但身材還算過得去。”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了賀晏梅,她突然情緒失控地朝胡明衝過去。
但卻被一旁的許槿初及時攔住。
賀晏梅過不去,隻能嘶吼著咒罵胡明不要臉。
“你要臉,渾身上下還不是讓我摸了個遍,要不是為了能賣個好價錢,我一定幹死你。”
“啊......胡明我要殺了你。”賀晏梅的嘶吼聲劃破了寂靜的空氣,讓人心悸。
胡明的話說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捅在她的心上。
難過羞憤的情緒無處發泄,讓她處在崩潰邊緣。
而這時,一直保持冷靜的許槿初突然看向張竟。
張竟的眼神微微閃爍,隻見他忽然一拍腦門,“哎呀,瞧我這記性,那麽重要的東西竟然忘拿了,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取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出了審訊室。
習慣性地將審訊室的門關上。
胡明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還在繼續拿話刺激賀晏梅。
畢竟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對賀晏梅,他是恨的,但現在他又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在言語上給自己出口氣。
當審訊室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許槿初突然鬆開了拽著賀晏梅的手。
得到自由的賀晏梅,瘋了一般地衝向還在言語侮辱她的胡明。
女人打架,無非就是撓臉薅頭發。
賀晏梅把這兩樣絕學可謂是發揮到了極致。
她的手指甲如同刀片一般,劃過胡明的臉龐。
而他的頭發也被她扯得更加亂七八糟。
胡明沒想到賀晏梅會突然衝過來,被束縛住手腳的他根本毫無反抗能力。
隻能嗷嗷喊叫著救命,“來人啊,公安在哪兒,這瘋女人要殺人了,有沒有人管啊。”
而這時,許槿初已經走到了胡明的身邊。
她用腳踢掉胡明的鞋子,彎腰撿起,然後將胡明拽到跟前。
接著,許槿初就把胡明的鞋塞進了他嘴裏,堵住了他的殺豬般的叫喊聲。
審訊室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隻餘胡明嗚嗚嗚的聲音。
這個年代審訊室裏沒有攝像頭,所以許槿初毫無顧忌地任由賀晏梅發泄心底的憤恨。
但是不能在明顯處留下傷。
於是她讓賀晏梅暫停一下,然後拿過桌子上的本子,放到胡明身上,然後讓賀晏梅往那個本子上打。
賀晏梅此時哪裏還有力氣,整個人仿佛虛脫了般一拳打過去,軟綿無力。
“你拿著本子。”
許槿初和賀晏梅換了個位置,
她後退幾步,活動了一下腳腕。
此時胡明已經知道了許槿初的意圖,他驚恐地瞪著許槿初,不停地搖頭。
嗚嗚嗚的發出求救聲。
可許槿初哪裏肯放過他,像他這樣的渣男,不知道害了多少像賀晏梅一樣無辜單純的女孩兒。
不僅欺騙了她們的感情,還把她們賣給人販子手裏。
又有多少女孩兒因此喪命更是不得而知。
像他這樣的人,不給點教訓,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隻見許槿初猛地一抬腿,像猛虎下山一樣衝向胡明,一個側踢腿就踢在了他的後心上。
“啊!”胡明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又因為嘴裏被塞了鞋子,那聲慘叫悶悶地聽起來別扭得很。
許槿初卻像沒有聽見一樣,又補了兩拳。
“這頓揍是你應得的,要是在外邊,不把你打得尿失禁,都算我手下留情。”
許槿初的眼裏閃爍著淩厲的光芒。
畢竟是在審訊室,她們出口氣就可以了,不能做得太過,否則張竟那邊也不好交代。
胡明眼淚都快下來了,剛才賀晏梅那幾下對他來說倒沒什麽,可許槿初這一腳兩拳委實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急忙認慫的嗚嗚嗚地向他們表示歉意。
等張竟再次回來時,胡明癱坐在椅子上,一臉驚恐地看著一旁的許槿初不敢吱聲告狀。
饒是他腦子再笨,也知道張竟是故意找借口離開審訊室的。
“我們要說的都說完,就先走了,如果還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調查的,隨時通知我們就行。”
許槿初衝張竟微笑著說。
張竟點頭,“好,我送你們。”
臨走的時候,賀晏梅最後望了胡明一眼,隻是那一眼裏除了漠然和冷靜,已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了。
走出公安局,賀晏梅的情緒還不是很高,但她那都是被胡明氣的。
走著走著,賀晏梅突然停下腳步,一臉遺憾地說:
“嫂子,我感覺我剛才沒發揮好,我應該再多罵他兩句,哎呀,我剛才竟然忘記擰他耳朵了,擰耳朵可疼了。
要不咱們再回去......”
許槿初拉著她繼續往前走,“好了,你發揮的已經非常好了,就是力氣差了點,可以加強一下力量訓練。”
賀晏梅表示讚同,“我也覺得我力氣太小了。那嫂子,我的怎麽才能像你似的那麽有力量啊?”
一路上,賀晏梅都沒再提過胡明,看來她已經放下了。
雖然可能偶爾想起來還會生氣難過,但時間會慢慢衝淡一切。
回到旅館的時候,陸懷禮急忙迎上前,說:“你可回來了。”
見他神色有異,許槿初不禁狐疑地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