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桂芳一拍大腿,頓時假模假式地抹起了不存在的眼淚,“大妹子,你是不知道,我那大兒媳婦,唉,我是一點都不敢惹啊。
和她那寡婦媽一樣,厲害這哩。”
“她媽是寡婦?那樣的人家你們家也敢要?”
婦人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趙桂芳。
“不知她媽是寡婦,她也是,結婚當天就克死了自己男人,後來就死皮賴臉地賴上我家老大。
她就是吃定我家老大心善,不得不娶了她,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
趙桂芳唉聲歎氣地訴說著自己家兒子的委屈。
那婦人聽了更是驚訝了,“還有這種事?那你兒子咋不和你兒媳離婚?”
趙桂芳一聽這話,頓時更傷心了,“我那大兒子也是個不聽話的,我說了不能娶,她長得就一副狐狸精樣,娶進門也不消停。
我和他說過多次,他就是不聽。”
婦人看著趙桂芳那傷心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時,旁邊又來了一個老太太,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也湊了過來。
那婦人同情地拍了拍她肩膀,“他們當兵的責任心重,那可真是可惜了你家兒子了。
攤上這麽個媳婦,這一輩子可怎麽過呦。”
“要不我說,兒媳婦得看好人品家世,要不老話說,抓豬看圈,可不能大意嘍。”
老太太是陪兒媳婦來看兒子的,這會兒,兒媳婦抱著孫子在屋裏。
她出來打水給孩子洗臉。
“有孩子嗎?”
老太太也跟著加入,好奇地問。
“沒有,都結婚大半年了,也沒個動靜,多半是不能生。”
趙桂芳冷嗤一聲,嘲諷道。
“沒孩子還過啥呀,趕緊讓你家老大和她離婚再找個好的。”
老太太鄭重其事地給趙桂芳建議。
婦人也附和著點頭,“對,你家兒子是營長,什麽樣的找不到,要是離了婚,我把姑娘嫁給你家。”
那婦人眼睛晶亮地看著趙桂芳。
要知道,那可是營長,她兒子當了幾年兵,也才是個班長,這個要是有個營長的妹夫,將來一定能幫他在部隊站穩腳跟。
不過她不知道,趙桂芳心氣兒高著呢,她哪裏看得上婦人的女兒。
馮婉婷那樣的才是她理想的兒媳婦。
所以故意岔開話題,“哎呀,不說了不說了,都是命啊。”
“我這還沒吃早飯呢,怕是我那兒媳婦也不能管我,我得去哪兒弄點吃啊?”
趙桂芳故作可憐地捂著肚子,一副餓得不行的樣子。
看到她被兒媳婦如此對待,夫人和老太太都為她抱不平。
“欺人太甚了,怎麽能這麽對你,你可是她婆婆啊,連飯都不給吃。
走,去我那屋,我那屋有飯。”
婦人認準了趙桂芳,一心想要把女兒嫁給營長,拉著趙桂芳就回屋。
賀晏梅早早地起床,準備早餐。
她做了許槿初最喜歡的紅糖糍粑,還煮了一鍋小米粥。
做好早餐後,她就準備叫許槿初起來吃飯。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賀晏梅皺了皺眉,疑惑地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微胖的婦人和老太太。
“你們找誰?”賀晏梅問道。
“小梅!”
突然,趙桂芳從二人身後出來。
看到母親的一刹那,賀晏梅頓時臉色一白。
“媽!”
趙桂芳氣咻地走上前,怒斥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嗎?好啊,你和你哥可真是我的好兒女。
竟然聯合一個外人把我丟在招待所不管不問。
哎呀我的老天爺啊,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突然,趙桂芳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
她的聲音淒厲而尖銳,這一舉動讓眾人驚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趙桂芳的哭嚎聲越來越大,整棟樓的人都驚動了。
大家紛紛走出房間,尋著聲音找過來。
當他們看到趙桂芳坐在地上大聲幹嚎時,都被驚呆了。
“這是咋了?”
“不知道啊,這三人誰啊?怎麽跑賀營長家來鬧了。”
“能進來應該是家屬。”
許槿初聽著趙桂芳的表演,心中不禁感到一絲厭煩。
她不緊不慢地從臥室走出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淡然地看著眾人,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跟隨趙桂芳一起來的婦人和老太太見狀,急忙去拉扯趙桂芳,“別哭了,別哭了,有話好好說。”
但是趙桂芳卻像瘋了一樣,拚命掙紮著,繼續大聲幹嚎。
“我命苦啊,兒子不聽話,娶了這麽個寡婦進門,我千裏迢迢過來,家門都不讓我進,把我扔在招待所不管不問,飯都不給吃。
你們大夥給評評理,有她這麽喪盡天良的兒媳婦嗎?”
眼見著人越聚越多,趙桂芳則哭得更加賣力。
“媽,你到底在做什麽啊,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丟不丟人啊!”
賀晏梅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她試圖上前扶起自己的母親,卻被趙桂芳狠狠地推了一把。
“你幹什麽!”賀晏梅憤怒地喊道,卻隻得到了趙桂芳的一記耳光。
那一巴掌,打得賀晏梅幾乎站立不穩。
她捂著臉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許槿初,麵若寒霜,猶如冰山美人,步步逼近。
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一股冷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讓周圍的人不寒而栗。
她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盯著趙桂芳,語氣冰冷,“你的聲音太小了,要不要我給你拿個喇叭,讓你大聲點?”
趙桂芳臉色一變,她看著許槿初那雙寒涼的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恐懼。
她顫抖著手指指著許槿初,控訴道:“你們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麽話。”
然而,許槿初卻不為所動,她隻是冷冷地看著趙桂芳,仿佛要將她看透。
就在這時,一個婦人突然指著許槿初,各種言語如同利刃般刺向她,
“你就是趙大姐說的那個兒媳婦啊,果然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
要不是遇到我,你婆婆都得餓死,怎麽有你這麽惡毒的兒媳婦,也不怕天打雷劈。”
許槿初突然被一個陌生人罵,頓時眸色一冷。
她看著這個婦人,心中湧起了一股怒火。
然而,她並沒有發作,隻是冷冷地問道:“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