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笑著搖搖頭,“不用,你歇著,我自己就包了。咱們三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你等著,一會兒就好。”
賀晏梅一下班就如同一道風一樣衝回了大院,她的心情急切而焦慮。對於許槿初的突然辭職,她感到既驚訝又困惑,
就連昨天晚上,她回宿舍休息,都沒有向她透露過任何風聲。
夜色漸濃,大院裏燈光昏黃,卻掩不住賀晏梅眉宇間的焦慮。
她在心裏反複琢磨著,是什麽讓許槿初突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是她在工作中遇到了什麽困難?還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李娟做好包子,就下樓叫許槿初上樓吃飯,正好遇到趕回來的賀晏梅。
她熱情地招呼道:“呀,小梅,你也回來了,剛好,走,叫上你嫂子,去我家吃包子。”
賀晏梅被李娟的熱情所感染,心中的焦慮稍微緩解了一些。
“李娟嫂子,我嫂子在家吧。”
“在啊。”
李娟被賀晏梅問得有些茫然,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後,抬手敲響了許槿初家的門。
許槿初打開門一抬眼,就看到了賀晏梅。
輕輕勾唇一笑,“小梅,你回來了。”
看到許槿初一瞬間,賀晏梅眼睛瞬間就紅了。
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句“嫂子......”
“哎呀,這丫頭,咋還哭了呢?”
李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並不知道賀晏梅為何哭,隻以為她是想許槿初了,才激動的紅了眼睛。
“你嫂子回來是好事兒,你哭啥,走,上我家吃包子。”
李娟挽著賀晏梅的手就往樓上走。
還不忘回頭囑咐許槿初帶鑰匙鎖好門。
“漂亮嬸嬸,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許槿初一到李娟家,就被她的小女兒撲了個滿懷。
一口一個漂亮嬸嬸地叫。
許槿初也許久沒見到小家夥了,小丫頭看著長高了不少。
“好了好了,趕緊下來,別累著你嬸嬸。”
因為是在李娟家的緣故,賀晏梅沒提許槿初辭職的事。
“還是嫂子的包子好吃,皮薄餡大,這些日子不在家,我做夢都想飛回家裏吃一口你包的包子。”他嘴角微翹,臉上流露出懷念與滿足的神情。
反倒誇得李娟有些不好意思,“喜歡吃就好,喜歡吃,我就給你做。
她又把桌上的菜往他那邊推了推,“看看,這些都是你喜歡的,多吃點。我知道,你家賀營長受傷,你擔心,但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看看你,比之前瘦了一大圈,我都心疼了。”
她的話音剛落,正在旁邊吃飯的許槿初和賀晏梅就震驚地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麽?”
李娟夾菜的動作一頓,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可能有些唐突了。
她望著許槿初與賀晏梅那震驚到凝固的表情,這才如夢初醒地意識到,
看來這姑嫂倆毫不知情賀營長受傷的事情。
她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後悔,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太過衝動,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
她絕不想讓這二人,特別是許槿初,為賀營長的安危而憂心。
於是,她迅速調整語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輕鬆:“其實,真的沒什麽大礙,賀營長他的身體強壯,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現在應該已經痊愈了,我們還是安心吃飯吧。”
聽到李娟的這番話,許槿初與賀晏梅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但她們眼中的擔憂之色並未完全散去。
許槿初輕輕握住了手中的筷子,聲音略顯顫抖地問道:“是前線來的信嗎?”
李娟微微點頭,回答道:“嗯,是我家老劉寄來的。
他在前線轉移傷員回後方醫院的時候,看到有人往回寄家書,就趁著休息的片刻時間,抽空給你寫了一封。
時間太趕,沒寫多少,就簡單說一下他們的情況。”
許槿初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迫不及待地追問:“那賀晏舟的傷怎麽樣了?他受傷後是誰給他治療的?”
李娟見狀,趕緊安慰道:“放心吧,賀營長已經沒事了,再加上許醫生的醫術高超,現在已經恢複得相當不錯了。老劉在信裏還特意提到了這一點,他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得多。”
許槿初聽著這個消息,心中的擔憂如同被風吹散的雲霧,逐漸消散。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讓那份不安和焦慮在胸中慢慢沉澱,轉化為堅定的信念和力量。
賀晏梅聽著李娟的安慰,心中的恐懼和不安漸漸平息。
可是,她的心中仍然充滿了擔憂和思念,“那,我哥哥他……他受傷了,還不能回來嗎?他還要繼續留在那裏嗎?”她的聲音顫抖著,眼淚無法控製地湧出來。
許槿初看著賀晏梅的眼淚,心中的酸楚難以言表。
她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你傻丫頭,你應該明白,你哥哥是營長,他的責任和使命就是身先士卒,保護他的戰友們。前線是他的戰場,是他的職責所在。我們應該為他感到驕傲,為他的勇敢和堅韌感到驕傲。”
李娟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她理解許槿初心中的痛苦和擔憂。
她知道,許槿初雖然表麵上在安慰賀晏梅,但她的內心同樣充滿了對丈夫的擔憂和思念。
她輕輕地握住許槿初的手,用眼神傳遞著安慰和支持。
吃完飯,許槿初跟賀晏梅幫著李娟收拾好碗筷後,又聊了一會兒天,才回家。
“嫂子,你為什麽要辭職?”
一回到家,賀晏梅便迫不及待地拉著許槿初的手,眼中滿是關切和不解。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急切,仿佛在尋找一個能讓她心安的答案。
許槿初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她柔聲道:“小梅,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疑惑,也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辭職確實有我的理由,這個決定並不容易。不過,請你相信我,我這樣做,對廠子來說,隻會是更好的選擇。”
賀晏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委屈,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嫂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走了以後,廠子裏的人都議論紛紛,他們說你忘恩負義,在廠子最困難的時候選擇離開。”
許槿初輕輕拍了拍賀晏梅的手背,安撫她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小梅,我知道人們會怎麽議論,但我不能因為別人的看法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隻有我辭職,廠子才能走出這一連串的困境。”
賀晏梅聽著許槿初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她不明白許槿初所說的她離開才能讓廠子走出困境是什麽意思,但她能感受到嫂子內心的堅定和執著。她不禁想起了許槿初在廠子裏辛勤工作的身影,以及她對廠子的深深眷戀。
或許,嫂子真的有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吧。
賀晏梅這樣想著,心中的委屈和不解漸漸消散。
她抬頭看著許槿初,眼中充滿了信任和支持:“嫂子,我相信你,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隻是,你離開廠子以後要怎麽辦?”
許槿初感激地看著賀晏梅,她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孩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一直都很關心自己。
她輕輕地握了握賀晏梅的手,微笑著點頭:“放心吧,我隻有安排,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賀晏梅去上班的時候,許槿初跟著她一起去了鎮裏。
辭職了,她怎麽都要跟陸炳華說一聲。
畢竟她辭職的事,想瞞,也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