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被許槿初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發愣,她的手還保持著開門的姿勢,眼睛直直地盯著許槿初。

看到許槿初手裏拎著的行李,她才回過神來,愣愣地問道:“小初妹子,你啥時候回來的?怎麽行李還拎著呢?”

許槿初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啊嫂子,我這才回來,家還沒到,就跑上來了。

實在是心裏著急,想知道前線的消息。”

李娟理解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放心吧小初妹子,他們都很好,雖然這段時間沒再收到他們的消息,但畢竟沒消息也是好消息。

別太擔心,相信他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聽到李娟的話,許槿初心中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

“是啊,沒有消息或許就是好消息,那行嫂子,我先回去把東西放下。”

說著,許槿初轉身就要下樓。

“對了,妹子,你等一下。”李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許槿初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疑惑地看著李娟。

李娟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絲歉意:“那個……王政委的前妻,馮婉靜來找過你。我說你不在家,她就走了。”

聽到“馮婉靜”這個名字,許槿初的心中不禁閃過一抹驚詫。

她不是在前線當戰地記者嗎?

怎麽突然回來了,難道是賀晏舟有什麽事兒?

但是不應該啊,如果賀晏舟真的有什麽事,上麵會通知她的啊。

“馮婉靜?她來找我做什麽?”許槿初皺起了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

李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沒說什麽,就是問你在不在家。我說你不在家後,她就轉身走了。”

許槿初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含義。

她知道,馮婉靜的出現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的。但是,她也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嫂子告訴我這件事情。”

說完,許槿初轉身繼續向樓下走去,她的心中雖然仍有一些疑惑。

賀晏梅每逢休息的時候,就會過來打掃,所以即便她走了這麽長時間,家裏依然一塵不染。

賀晏梅下班後買了一些菜和吃的帶到大院,一開門,就看到許槿初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那平日裏總是挺拔如鬆的身姿此刻顯得有些柔弱。她那精致的眉眼間似乎藏著無數的心事和壓力,不再是平日裏的堅定和果敢,而是被疲憊深深侵蝕。

那雙明亮的眸子此刻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像是在訴說著無盡的辛勞。

賀晏梅心中湧起一陣心疼。她明白,許槿初雖然是個女人,卻擁有著不輸於男人的堅強和毅力。她在工作和生活中都表現得如此出色,但在這平靜的外表下,她同樣也會感到疲憊和孤獨。

賀晏梅輕輕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發前,想叫醒她,又有些於心不忍,可這樣倒在椅子上睡覺,一會兒怕是要渾身難受。

她猶豫了片刻,終於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許槿初的肩膀。

許槿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賀晏梅後,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小梅,你回來了。我說坐著歇會兒,沒想到睡著了。”

賀晏梅看著許槿初那略帶倦意的臉龐,心中一陣心疼。

她柔聲道:“累了就去**睡吧,這樣睡對身體不好。”說著,她輕輕扶起許槿初。

許槿初看著賀晏梅關切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睡了,再睡的話,晚上就該睡不著了。”

“那行,你歇著,我去做飯。”

賀晏梅樂顛顛地拎著菜去廚房,她好久沒有自己做飯吃了,這段時間一直在食堂對付。

食堂單一的飯菜她都吃膩了。

許槿初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也跟著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吃完飯,賀晏梅就急切地拉著許槿初的手,仿佛有滿腔的熱情要向她傾訴這段時間以來自己所經曆的。

尤其是在夜校的學習經曆對她來說無疑是一次心靈的洗禮和成長。

“嫂子,你知道嗎?我們夜校最近來了個新老師,真是不得了!”賀晏梅的眼眸中閃爍著欽佩與敬仰的光芒,仿佛那個老師在她心中已經化身為一位無所不能的智者。

“這位梁老師呀,簡直就是一本行走的百科全書。無論我們提出什麽問題,他都能對答如流,而且解釋得特別清楚。最重要的是,他為人特別好,特別有耐心。

像我這樣的基礎薄弱的學生,學習起來真的很吃力。但每次遇到難題,他都會不厭其煩地給我講解,直到我弄懂為止。”

說到這裏,賀晏梅的臉上洋溢著感激與敬佩的笑容。

她想起那些夜晚,在燈光下,那位老師耐心輔導她的情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正是因為有了這位老師的幫助和鼓勵,她才能夠在學習的道路上堅持下去,不斷突破自己。

從一開始,許槿初聽著賀晏梅一口一個他們梁老師如何如何得好,如何耐心地幫她答疑解惑,幫她在學習的路上更進一步。

許槿初笑著打趣道:“小梅,那個梁老師多大年紀啊,有對象嗎?結婚了嗎?”

賀晏梅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搖了搖頭,“不知道呀,我沒問過。”說完,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頰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再說,你問這個幹啥?”

許槿初看著她那羞澀的模樣,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她輕輕拍了拍賀晏梅的肩膀,笑道:“小梅,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梁老師?”

賀晏梅被許槿初的直接發問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學習很開心,他總是能給我很多啟發和幫助。”

許槿初看著她那猶豫的樣子,心中不禁感歎年輕人的情感世界真是複雜又美妙。

她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對賀晏梅說:“小梅,我覺得這種事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如果你真的喜歡梁老師,那就試著去了解他,看看你們之間是否有可能。

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當做一個美好的回憶吧。”

賀晏梅聽了許槿初的話,心中閃過一抹複雜。

許槿初看著她眼底的掙紮,心中明白她的顧慮。

他輕輕拍了拍賀晏梅的肩膀,柔聲道:“小梅,我知道你心裏有陰影,但是你不能因為過去的傷痛就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利。

如果梁老師是個好人,你們之間或許真的有可能。如果你不去嚐試,怎麽知道自己不會幸福呢?”

賀晏梅聽了許槿初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許槿初是真心為她著想,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她咬了咬唇,下定決心道:“好,嫂子,我聽你的。我會試著去了解梁老師,看看我們之間是否有可能。”

許槿初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知道賀晏梅已經邁出了勇敢的第一步。她相信,隻要她肯去嚐試,一定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翌日許槿初跟賀晏梅一起去的鎮上。隻是她的目的地不是服裝廠,而是去找了吳敵。

吳敵正在廠房裏忙碌著,看到許槿初進來,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迎了上去。

“許姐,你怎麽來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意外和喜悅,“是不是準備來我這兒上班了?”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渴望。

許槿初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不然我來你這兒買肥皂嗎?”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

吳敵聽聞許槿初的提議,臉上的笑容如春花綻放。

他搓著雙手,那股從心底湧出的興奮似乎要溢出來一般,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個難得的機會擺在了眼前。

“許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吳敵激動地說道,“你的能力我可是見識過的,我怎麽可能隨便安排你呢?那簡直是對你的不尊重。”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許槿初的讚賞和信任,仿佛已經看到了她在這個位置上大放異彩的樣子。

他頓了一頓,似乎在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最合適的職位。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要不你就當我們的總管如何?幫我管理工廠的日常事務,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勝任的。”

許槿初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這個安排正合她意。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接觸到肥皂廠的內幕,尋找馮婉婷轉移蘇家錢財的證據,幫助蘇依曼解決困境。

因此,她並沒有立刻答應吳敵的提議,而是保持著微笑,淡淡地說道:“你的提議我很感激。不過,我畢竟是新來的,對工廠的情況還不太了解。

我覺得還是先讓我熟悉一下環境,了解一下工廠的日常運作吧。”

吳敵聽了許槿初的話,不僅沒有感到失望,反而更加欣賞她的謹慎和細心。

他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是我太心急了。那就先讓你熟悉一下工廠的情況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我們工廠不可或缺的一員。”

許槿初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慶幸。

她知道,自己已經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新環境中尋找線索,揭開馮婉婷的陰謀,為蘇依曼提供有效證據。

在熟悉了這裏的一切之後,許槿初決定從明天開始正式上班。

這個消息讓吳敵激動不已,他一直夢想著能夠把自家的肥皂廠發揚光大,讓它成為全國聞名的品牌。

吳敵興奮地圍著許槿初轉,滔滔不絕地向她講述著他的夢想和計劃。

他的眼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輝煌的未來。

許槿初聽著他的講述,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看得出來,吳敵對這個肥皂廠有著深厚的感情,卻不知道這個肥皂廠其實是馮婉婷為了轉移蘇家錢財而設下的幌子。

許槿初深知,現在還不是告訴吳敵真相的時候。

她必須小心翼翼地行事,以免打草驚蛇。

希望在尋找馮婉婷破綻的同時,能盡量保護吳敵的肥皂廠不受到牽連。

回到富安鎮,許槿初去接賀晏梅下班的時候,和陸懷禮碰了一下頭,把自己的想法和他簡單地說了一下。

陸懷禮沒想到許槿初速度這麽快,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我通知蘇依曼,讓她那邊也趕緊準備起來。”

許槿初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她壓低聲音說:“對了,你讓曼曼幫我留意一下,馮婉婷的手腕上是否有一枚如同徽章的黑色紋身。”

陸懷禮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看著許槿初,等著她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