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營長的腿真的無法恢複了,那他今後該怎麽辦啊?”
周勇憂心忡忡地喃喃自語,雙手在頭發上狠狠地抓了抓,仿佛想要將心中的焦慮全部抓走。
他原地打著轉,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仿佛一個迷路的孩子,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出路。
許槿初看著周勇焦急的樣子,心中也不禁一陣酸楚。
她明白,周勇的擔憂,然而,此刻的她,卻不願過多地去想那些遙遠的問題。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竭盡全力照顧好賀晏舟,讓他能夠盡快康複。
賀晏舟是在傍晚時分清醒過來的,又在重症監護室待了兩天才轉到普通病房。
許槿初靜靜地立在床邊,她的目光柔和而深情地投注在躺在病**的賀晏舟身上。
月光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他此刻的蒼白與脆弱。
他的臉色,就像一張未曾著墨的白紙,蒼白得幾乎透明,而那雙曾經猶如繁星閃爍、充滿生機與活力的眼睛,此刻卻如同被烏雲遮蓋的星辰,黯淡無光。
許槿初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一種難以名狀的酸楚湧上心頭。
她輕輕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他那隻冰冷的手,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和力量傳遞給他。
她的手心傳來他微弱的體溫,她幾乎能感受到他生命力的微弱。
“你餓不餓?”許槿初輕聲問道,她的聲音溫柔而充滿關切,“我給你買了粥,你吃點吧。”
然而,賀晏舟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他的眼睛始終定定地望著天花板,仿佛在尋找著什麽,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任憑許槿初怎麽呼喚,他都沒有任何回應。
周勇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著急。
他知道賀晏舟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需要補充營養,但他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賀晏舟有求生的欲望。
“營長,大夫說了,你現在得忌口,油膩的東西碰都不能碰。”
周勇試圖用輕鬆愉快的語氣打破病房裏的沉悶,他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濃鬱的米香彌漫在空氣中,
“嫂子特地給你買的,這小米粥又稠又糯,肯定香得你直叫喚。”
然而,賀晏舟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周勇的心沉了下去,
許槿初和周勇都知道賀晏舟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同樣的擔憂。
突然,賀晏舟微微動了動眼皮,似乎想要睜開眼睛。
周勇和許槿初頓時精神一振,緊緊地盯著他。
然而,賀晏舟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便又閉上了眼睛,嘴裏吐出了一句讓兩人都感到無奈的話:“我累了。”
許槿初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錘擊中。
在她的認知裏,賀晏舟就如同那矗立在風雨中的巨石,堅韌不拔,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能挺直腰板,笑對人生。
他是那麽的堅強,那麽的不屈,仿佛世間所有的困難都無法打倒他。
然而此刻,賀晏舟的話語卻如同重錘般狠狠地砸在許槿初的心頭,讓她驚愕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呆立在原地,眼中滿是不解和疑惑,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在她心中,賀晏舟一直是那個無堅不摧的英雄,是那個永遠都能迎難而上、戰勝一切困難的強者。
他的身影在她心中高大而堅定,仿佛是一座永不倒塌的山峰。
然而現在,這個曾經讓她仰望的男人卻顯得如此疲憊、如此無力,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
許槿初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她無法理解賀晏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她緊緊地咬住下唇,試圖用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看著賀晏舟那緊閉的雙眼,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她想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想知道他是否還能夠重新站起來,再次成為那個她心中的英雄。
然而,她也知道,現在賀晏舟最需要的是時間和空間去接受這個現實,去調整自己的心態。
她不能再去打擾他,也不能再給他施加任何壓力。
於是,許槿初將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她默默地轉身看向周勇。
“你也去休息吧。”許槿初輕聲對周勇說道。
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無奈。
周勇靜靜地凝視著許槿初,他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其中最為明顯的是一絲難以掩飾的擔憂。
他深知,許槿初平日裏堅強而獨立,可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疲憊。
他也想要為她分擔一些負擔,卻又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裏充滿了關切:“嫂子,你也別太累了,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叫我,我一定會盡力的。”
許槿初微微頷首,她明白周勇的心意,也感激他的關心和幫助。
她微笑著看著他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然而,當周勇離開後,許槿初的身體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她疲憊地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那是她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
但許槿初沒有讓眼淚繼續流淌,她迅速抬手將眼淚擦幹淨,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脊背。
她必須堅強起來,才能幫賀晏舟重新振作。
隨即她重新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將小米粥收起來,等賀晏舟想吃的時候再給他熱了吃。
賀晏梅在得知賀晏舟因傷回到榕城的時候急得不行,連忙向廠裏和夜校請假。
可她還沒等出發,就被許槿初打電話攔住了。
現在賀晏舟的情緒不對,越多的人來探望,對他的病就越不利。
當然,她也沒敢把賀晏舟的真實病情告知他們。
並且囑咐賀晏梅千萬別和家裏說。
賀晏梅雖然著急,但也聽話地沒再張羅過來。
賀晏舟這一睡,第二天還沒醒。
許槿初看他昏昏沉沉的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便焦急地去問醫生,“醫生,我愛人的傷恢複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