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此作罷，宋書音堅持道：“李老師，那教導主任辦公室在哪，我自己去找他說。”

班主任為難了幾秒，就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說：“這是介紹信，寫好了，主任的辦公室在三樓302，你能說服主任最好，不行的話，也牽扯不到我，我請產假了。”

宋書音鞠躬感謝，拿著介紹信上樓。

站定在302門前，宋書音看著教導主任辦公室幾個大字，深呼吸，抬起手敲門。

“咚咚咚”

三下後，裏麵有聲音傳來，“進來。”

宋書音打開門，看到一個站在窗前澆花的男人，四十歲上下，戴著眼鏡，他轉過身時，宋書音愣了幾秒。

尖嘴猴腮，這臉看上去真不像是個老師。

“有什麽事？”

他的聲音很沙啞。

宋書音解釋：“主任，我是高三一班的宋書音，我想開高考的介紹信，我能證明我成績不差的。”

教導主任放下花灑壺，陰沉地問：“哦？證明？怎麽證明？”

宋書音掃到他的桌上擺著名字，關英全。

她看了一眼，又直視他，強硬道：“主任，不是看成績嗎，做一套試卷，對答案就可以證明了。”

關英全摘下眼鏡，眯著眼看向宋書音，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你確定你各科都沒及格的成績能給我什麽證明？”

宋書音堅持，“主任，結果說了算。”

關英全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轉了轉脖子，嘎吱嘎吱的聲音飄出來，“都要高考了，老師多忙啊，怎麽可能給你單獨編一套卷子呢？哦，不對，不是一套，是七套試卷。”

“高三年級的學生不會不考試了吧，我接下來和他們做同一套，結果肯定讓您滿意，不行的話，我如您的願去讀二年級。”

宋書音和他打賭。

關英全聳眉，走到桌前，拿起一本書，說：“我看看啊，這考試排的時間呢，高三的考試就在後天，恭喜你，你可以快點給我展示考試結果了。”

宋書音假笑，離開辦公室。

真是怪事，這關英全有必要這麽嘲諷人嗎？

不過宋書音有信心，她期待地等待著考試的到來。

晚上，宋書音進門，他們已經在吃飯了，她便把包給放在沙發上，坐到餐桌吃飯。

宋琴琴終於忍不住開腔，“姐姐，班主任找你去說什麽啊，有同學還看到你去三樓了，教導主任找你嗎？是不是學習跟不上啊？”

其他人的視線聚焦在宋書音身上，她無奈地回：“沒事。”

宋琴琴不滿，直接站起來走到沙發上，翻開包，拿出介紹信，故作驚訝道：“姐姐，你的介紹信怎麽沒蓋學校的章？”

宋臨海這時有點反應了，很生氣，看向宋琴琴，道：“怎麽回事？”

宋琴琴無辜地把介紹信遞給宋臨海。

宋臨海掃到頁麵的右下角，果然，連校長名字都沒簽上，公章也沒蓋。

他把信往桌上一拍，質問，“什麽情況？”

宋書音隻好把自己和關英全的賭注說出來。

宋臨海聽了，怒罵：“胡鬧，你怎麽保證這次的考試結果？”說完，他立刻去撥電話，不知道打給了誰，隻聽到，“是嗎？”“好”“謝謝”幾個字眼。

打完電話，宋臨海的臉更黑了，“看看你幹的好事，之前找關係的那個教導主任走了，偏偏現在上任的這個教導主任是教育局調出來的，插手不了，這才進校，又開始找麻煩了是不是？”

宋臨海飯都沒吃，生氣上樓了。

秦思梅跟著去勸。

宋臨川一家幸災樂禍地看著宋書音，沒再說什麽。

宋書音也沒別的辦法，隻能抓緊時間學。

到周五考試的那一天，宋書音頂著黑眼圈進考場，宋琴琴也和她同一個考場。

開始，宋書音還擔心她會使絆子，坐下位子後，她回頭看，宋琴琴坐在最後，而她坐在最前麵。

甚至宋書音還隱約看到了宋琴琴吃驚和煩躁的樣子。

試卷不難，平時的周測會縮短考試時間，正常時間是三天考完，但測試隻用了兩天。

宋書音寫題寫得想吐，周一下午，成績出來了。

新班主任是三年級的其他班的語文老師，叫周俊能，他拿著一張表格進來，貼在了黑板的一側。

所有學生都圍在黑板旁邊，歎氣聲，驚喜聲交織在一起。

宋書音想等著他們散開再去，抬頭卻看到宋琴琴從人群裏出來，一臉驚喜地看向她。

大事不妙。

宋書音連忙擠進去，從最上麵的排名數下來，越往後看越心涼，最終她的名字排在31，倒數第一。

不可能，這不可能！

宋書音跑到辦公室找周俊能，她要看批改好的試卷。

周俊能搖頭，說：“這次批好的試卷不發放，關主任要拿去存檔。”

聽到這個回答，宋書音百分百確定關英全做手腳了。

宋書音再次踏上三樓，這次門都沒敲，“啪”的一聲，門被推開砸到牆上，坐在椅子上的關英全喝著茶被嗆了一口。

他放下茶杯，“咳咳咳，你做什麽，宋書音同學，你的成績我已經看到了，技不如人就別強求了。”

宋書音生氣，“主任，我要求看一下我被批改的試卷不過分吧。”

關英全不慌不忙，從櫃子裏拿出一遝試卷，擺手，“七套試卷已經按照名字班級合並歸類好了，自己找吧。”

宋書音蹲下身，翻找，找了一遍，沒有自己的名字，又仔細看了一遍，還是沒有。

“主任，我的並不在裏麵。”宋書音直起身。

“怎麽會呢？”關英全說著自己也蹲下身找，結果沒找到。

關英全聳肩，歎氣道：“哎呀，今天早上歸類的時候，路過垃圾桶，我被絆了一下，試卷撒了，你的試卷恐怕是剛好掉進垃圾桶裏了，真是太巧了，真可惜，垃圾現在已經被運走了。”

宋書音不相信他的說辭，他以為她是什麽三歲小孩嗎？怎麽可能巧合到這種地步。

關英全把試卷重新放進櫃子，輕鬆地說：“宋書音同學，你明天就搬去高二班級上學吧。”

宋書音大腦飛速地旋轉，搜尋辦法，突然她餘光瞟到牆角的一個紙箱。

那個紙箱上次她來時並沒有，想著，宋書音迅速地走到牆角，一腳踢開紙箱。

關英全大叫起來，“你幹什麽？幹什麽？反了天不成？”

他攔住宋書音，宋書音腳沒停，使勁地踹紙箱。

嘩啦，紙箱倒地，宋書音推開關英全，在裏麵翻找。

終於在紙箱的最下麵找到了自己的七套試卷。

關英全停止喊叫，心虛地說：“天哪，試卷居然在這？大概是新來的老師收東西收錯了，宋書音同學，來，我給你看看成績有沒有錯。”

他當著自己的麵還能怎樣，宋書音把試卷拿給他。

“我教的是數學，我看看啊。”關英全推了推眼鏡，來回看了幾眼後，生氣地說：“哎，你說這怎麽回事？你都答對了，我居然還打了叉，可能是這試卷改多了，眼睛花了。”

宋書音差點往他的臉上拍一巴掌，想了想自己還要上學，又沒有實質證據證明關英全是故意的，隻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