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隻能配合著裝傻,“主任,那我能讓其他老師看看我的試卷嗎,我總感覺我的答案是對的。”

關英全笑了笑,“當然可以,宋書音同學,我們不阻止學生質疑成績的。”

宋書音跟在他身後下樓,進入三年級老師的辦公室。

關英全一進門就大聲喊道:“老師們,停停你們手上正在做的事,宋書音同學的成績統計有點問題。”

各科的老師圍上來,看了看試卷,紛紛疑惑。

“嗯?這裏是對的啊,怎麽打了叉?”

“哎?這裏怎麽扣了分?”

“這分加起來不對勁啊?”

關英全做樣子,裝好人,無奈地說:“哎呀,你們要好好改試卷,再辛苦也不能看錯。”

十分鍾後,宋書音的成績全都改回來了,理科七個科目,總分690分,宋書音的分數是566分,比起以前,已經算是很好的成績了。

政治的分數低了點,知識點沒背太多,剛及格,不過宋書音已經很滿意了。

“主任,那我的介紹信可以蓋章了嗎?”宋書音當著所有老師的麵問。

關英全點頭如搗蒜,說:“當然可以了,宋同學進步很多啊,我相信你高考肯定會發揮得更好。”

宋書音跟著他去四樓校長辦公室簽了字,蓋了章才放下心來。

出校長的門時,生怕校長沒聽到,關英全音量不小地喊:“宋同學,好好學習啊。”

宋書音假笑臉再次上線,沒回應他,直接轉身離開。

她走到三樓時,抬頭看了一眼,關英全臉色凝重地看著自己。

他不會善罷甘休。

隻是她也不清楚關英全為什麽這麽針對她。

下午回家時,宋琴琴看見她一進門,就開始多嘴,“姐姐居然考了最後一名。”

宋書音看見宋臨海的臉色黑得像是被豬血淋了,趁著宋琴琴沒有再火上澆油,她把介紹信拍到宋臨海桌前。

宋臨海看向右下角校長的簽名,宋書音隨之解釋,“老師把成績批錯了,明天會重新公布,才566分,但不至於是最後一名。”說著,她看向宋琴琴。

她知道宋琴琴的分數是540分。

這下所有視線都轉到宋琴琴身上,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宋臨川發火,“琴琴,你應該多向你姐姐學習,你看看你學了多久,她又才學了多久。”

宋琴琴委屈地低下頭,李雨君又說:“琴琴,以後你和你姐姐一起回來,下午多學習一個小時。”

宋琴琴先是生氣,抬眼看到李雨君使眼色,想了想才明白過來她的用意。

宋琴琴身體轉向宋書音,撒嬌道:“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學到六點,一起回來嗎?”

宋書音收好介紹信,坐到桌前,用筷子夾青椒炒肉,放到碗裏,挑了挑薑絲,無所謂道:“隨便你。”

周俊能重新貼了成績單後,班裏的同學對宋書音另眼相看。

有一些女生也會來問宋書音她們不會做的題目。

程道遠一直沒出現,宋琴琴和宋書音一起坐他的車回家,宋書音現在每天的一大樂事就是看宋琴琴滿懷期待地坐上車,再失望。

就這樣相安無事,直到有一天晚上,宋書音坐在一樓客廳喝水,胳膊肘一不小心按到了電話的按鈕,話筒掉落,“嘟嘟嘟”的聲音響起,她才發現重播給了上一個接電話的人。

她急忙要掛斷電話,電話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喂,有什麽事?”

宋書音嚇了一跳,不想說話,等著程道遠主動掛斷。

對麵安靜了幾秒,他突然輕聲笑。

大晚上的,宋書音有點毛骨悚然。

“宋書音,說話,你有什麽事嗎?”

程道遠直接喊宋書音的名字。

宋書音隻好拿起話筒,“沒什麽事,打錯了。”

程道遠不在意,自顧自地問,“明天,我來接你,行吧。”

宋書音不明所以,“問我幹什麽,那是你的車。”

程道遠語調溫柔下來,“明天見。”

說完,他幹脆地掛了電話。

宋書音不理解他的腦回路,放回電話,上樓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宋書音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舒服,頭重腳輕,腳下輕飄飄的。

她扶著扶手,緩慢地下樓。

宋楓看見宋書音沒穿校服,不滿,“快點,要去學校了。”

宋臨海拿上公文包,看到宋書音的懶散樣,氣惱道:“快點換衣服,今天教育局的人會去你們學校檢查,別遲到,表現好點。”

宋書音到嘴邊的要請假的話吞到了肚子裏,撐著身子上樓,換好衣服,拿上書包,昏沉沉地到了學校。

最後一節課她直接睡了過去,老師忙著給有疑問的學生講題,顧不上宋書音。

宋琴琴叫醒宋書音時,已經六點了,她不服氣,“你成績好,也不必睡成這樣吧。”

宋書音腦子裏像是缺了根弦,隻聽到宋琴琴嘰嘰喳喳的,像是在說天書。

她提著書包,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撐著她走到學校大門口,街上的聲音嘈雜不已,她眼前逐漸模糊,所有的一切開始顛倒,腳好像踩到了沙子上,軟軟的,沒有任何支撐力,全身的力氣被抽走,整個人往後倒。

“哎,宋書音!”

宋書音聽到宋琴琴的驚叫聲。

她以為自己要在路上摔得麵目朝天時,倒在了溫暖的懷裏,淡淡的鬆柏香襲來,宋書音完全喪失了意識。

“宋書音,宋書音......”

好像有人在焦急地喊。

宋書音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昏暗,自己躺在**,嘴裏一股藥味。

**的味道就是鬆柏香。

這是哪?

宋書音摸索著下床,往牆邊走去,伸手在牆上找燈的開關。

突然,腳下被絆了一下,宋書音站定,用腳試探著踩了踩,蹲下,伸手去摸,溫熱的觸感傳來。

宋書音頭皮發麻,嚇得往後一坐,“啪”的一聲,燈開了。

她被燈閃到,閉上了眼,緩緩再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腳,灰色棉拖。

往上看去,才發現是程道遠。

他穿著寬鬆的居家服,站在開關的旁邊,垂著眼看著宋書音,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宋書音站起來,坐回**。

程道遠忽然問:“我一直沒問,你在那個村子裏要回來時,顧憫禮是不是去接你了。”

宋書音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宋書音點頭,程道遠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又是這樣。”

他轉身,從衣櫃裏拿了一塊羊絨披肩,俯身披在宋書音身上,撥了撥她頭發,說:“走吧,餓了麽,去吃飯。”

宋書音隱約覺得他很失落,看著他打開門的背影,摸了摸身上的羊絨披肩,真柔軟,這可是奢侈品。

宋書音跟著出去,下樓,看到桌上的菜一怔。

這都是宋書音寫給那個廚師的菜。

“你之前忙著學習,我不想幹涉你,兩周以來,你的那七道菜賺了不少錢,給你。”

程道遠說著把手邊的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宋書音。

宋書音欣喜地接過,這厚度一看就不少,果然錢能讓人的煩惱一掃而空。

程道遠給宋書音盛好飯,放到她的眼前,問:“你以後想學什麽專業?”

宋書音猶豫,21世紀的她隻是一個公司的普通小職員,讓她再選一次肯定選點有用的,含金量高的,片刻,她才說:“醫學吧,別的我也不知道要學什麽。”

不知道這句話是戳中了程道遠的什麽痛點,他突然一把拉住宋書音的手臂,把她的衣袖掀開。

他的指尖觸碰宋書音的皮膚,雖有溫度,但像蛇盤旋一樣,她渾身起雞皮疙瘩,使勁抽回手臂。

下一秒,程道遠第一次用嚴肅的語氣說:“你不能學醫,不能。”

不是建議而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