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從小就對蘇阿姨的親女兒特別不好,尤其是當時嫻長大後,越來越像蘇阿姨後,她在家時不時看時嫻的眼睛,就像是恨不得殺了她。”
時婉容衝梁宋芬露出個笑,“媽,我說得對麽?”
她被程家接回去關著時,她求過梁宋芬,可是梁宋芬當時對她說。
“把程家的錢全部弄到手上,這樣日子就會好過了。”
在她企圖刺殺時嫻,被抓後,她這個好親媽,更是一次都沒來看過自己。
世上有這樣的親媽麽?
梁宋芬冷冷地轉過頭不看她,就當沒這個女兒。
警察看向時婉容,問了一句,“你知道宋星麽?”
時嫻敏銳地察覺到,梁宋芬聽到宋星的名字時,手指顫了顫。
時婉容毫不猶豫點了點頭,“知道啊,是媽最好的朋友。”
“宋阿姨人可好了,經常給我送吃的。不是說宋阿姨跳樓了麽,我傷心了好久。”
時婉容說得有些多。
梁宋芬的手抓緊了凳子邊。
警察繼續問道,“梁宋芬有說過關於宋星的奇怪的話麽?”
時婉容想了想,說道,“她就說過宋阿姨傻,說她假,對,說得最多的就是活該。”
“媽明明和宋阿姨感情這麽好,清明過年什麽的卻從來沒給宋阿姨上過墳。”
梁宋芬聽到這再也忍不住了,抬起眼陰狠地注視著時婉容,“我這輩子生了你這麽個女兒,就是最大的孽!”
時婉容聽到這話,冷冷地笑了笑,“我有你這個親媽,女兒坐了牢,就立馬踢開的親媽,滿眼都是錢的親媽才是我的不幸!”
“讓我去程家拿錢!這是你說的話!”
時婉容說得激動,直接站起來指著梁宋芬鼻子開始數著她做過的事。
她身後的警察迅速按住她的肩,“冷靜!”
坐在審問桌的警察擺了擺手,示意警察帶時婉容下去。
要問的已經問完了。
時婉容走後。
“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麽?”警察平靜地問梁宋芬。
“我們已經掌握了絕對的證據,證明是你在蘇瑾歆生產時,故意推遲了兩個小時,也能證明,就是你砸了宋星,又偽造成她跳樓自殺。”
“如果你拒不認罪,等待你的將是死刑,但若是認罪態度好,可以緩刑。”
“你要想清楚。”警察說得很慢,卻像是一個驚雷炸在了梁宋芬的心上。
“我…”
梁宋芬聲音有些粗啞。
她在腦子裏想過,究竟自己是哪裏出了差錯,會被抓到。
這怎麽可能?
過了近二十年了。
宋星墳頭的草都長高了。
“還不認罪!”警察突然一個怒喝,打斷了梁宋芬的思考。
她驚恐地看著警察,在警察身後她好像還看到了一晃而過的黑影。
桌子上蘇瑾歆的照片是什麽時候不見了的?!
不,不,不是我!
“我沒有,別來找我,不是我…”
她拷著手銬的兩隻手扶著頭,喃喃自語道。
“你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麽!”
梁宋芬突然一把抓住警察的手,“我認,我認!我全都認,是我帶著和時彥昌的床照去給蘇瑾歆看刺激得她提前生產,是我推遲了兩小時才叫的救護車,我從來沒見到那麽多的血…”
“對,宋星就是活該!”
“誰讓她在我壓力大的時候聽到了,反正她也不珍惜她擁有的一切,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梁宋芬的形象狀若癲狂。
一雙眼裏一會閃動著,一會又驚恐。
警察對視了一眼,站起了身。
這案子審得是又快又慢。
看著屏幕的時嫻怔住了。
梁宋芬說了什麽?
她站起身就想往審訊室衝,卻被周霽之抱住了。
“她怎麽可以!”
時嫻的聲音淒厲而尖銳。
“怎麽可以!”
聽到聲音的梁宋芬瘋狂大笑了起來。
“我要見時嫻。”
警察走出去後,時嫻迅速點了點頭。
她現在恨不得親手撕了梁宋芬。
梁宋芬看著時嫻因為憤怒而充血的臉。
“像!太像了,你媽看到照片時也是你現在這樣!”
梁宋芬笑得猖狂。
“你就是個魔鬼!”
“惡魔!該下地獄!”
時嫻指著梁宋芬,努力平靜地說著。
她不想在梁宋芬麵前情緒無法控製。
周霽之緊緊握著她的手。
“等你死後,沒有人會給你收屍,這世間不會有你的墓。”
時嫻冷冷地說道。
梁宋芬攤了攤雙手,“我在意麽?我死都死了。”
她心裏很清楚,這世間確實不會有人再想和她沾上一點點的聯係。
“可是我還是比蘇瑾歆多活了二十年,也比宋星活得久,活這麽久已經夠了。”
時嫻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你這二十年,無不有一日不是活在我媽和宋星的陰影下,你膽小又自卑,隻能戴著麵具活著,你讓我覺得可悲,我可憐你。”
她已經明白了怎樣才會讓梁宋芬最難受。
“你活著還不如已經去世的兩人,我媽有我祭拜,有我記掛著,宋星有愛她的家人,你活著,可是你娘家不在意你,你女兒恨你,你老公看都不想看你,多可憐啊。”
梁宋芬瞪大了雙眼,雙手用力砸著桌子,“你閉嘴你閉嘴!不是,根本不是這樣的!”
時嫻唇角帶著肆意的笑,眼中滿是嘲諷,“你活著還不如死了的人,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真是可憐。”
真誠是最大的必殺技,但像梁宋芬這種,對誰都是帶著麵具的人,根本不可能換來任何人的真誠對待。
更不會被人記掛在心上。
時嫻不想再看到這張討厭的臉,轉身準備往外走。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詛咒你,隻要我活著我就會不停地詛咒你!”
梁宋芬陰狠得像是淬了毒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時嫻沒轉頭,淡淡說了一句,“惡人的詛咒,在我看來反而是最好的祝福,你放心,我一定活得快活,讓你一直看著。”
說完,她不再停留,抬腳往警局外走。
梁宋芬尖銳的咆哮還在她身後響著。
她卻再也不會在意。
周霽之捏了捏她的手,“媽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