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渟和溫婉對視一眼,雙雙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事情到如此地步,他們斷不會真的以為那些人隻傳了些許謠言以後就善罷甘休了,
擂台上有一百二十人,經過昨日的強力篩選,剩下的人實力都不會太低,
今天一天,要從這一百二十個人中擠出去九十人,
不說這九十人全都調轉矛頭來攻擊謝淵渟和溫婉,隻要徐君陽幾人能說動三分之一的人集中力量攻擊謝淵渟和溫婉,
加上為了參加宗門大比的名額,本就要排擠他們二人的人,謝淵渟和溫婉兩個人就要承擔這擂台上一大半的火力了,
徐君陽幾人這時候不過來,隻能說明對方在有意等他們消耗體力,這是一場有計劃的針對性報複,比臨時起意的群起而攻之更難對付。
隻是一個對視的功夫,兩人就迅速做了決定,調轉方向主動衝向作壁上觀的徐君陽三人,
擒敵先擒王,除了這三個罪魁禍首,多少能給那些被他們煽動的人一個震懾,
當然還會有人因為不同的原因攻擊他們,但至少不會再有人刻意針對了。
徐君陽等人顯然也沒料到謝淵渟和溫婉竟然這麽快就知道了是他們在後麵操控流言,
更沒想到他們知道後不僅不避開,反而主動迎了上來,
怔愣的瞬間,謝淵渟的木劍已經刺了過來,徐君陽一把拽開反映慢了半拍的李悅寧,朗聲道:“久聞謝師弟實力出眾,劍法更是一流,讓我來領教你的高招!”
說完,便提劍迎了上去,與此同時,被他拽到身後的李悅寧無比自然的插過去攔住了與謝淵渟僅一步之遙的溫婉麵前,
麵上笑意不達眼底道:“溫師妹,請賜教!”
“好啊!”
溫婉笑容燦爛大鵬:“既然師姐誠心請教,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話落,手腕兒一抖,手中木劍迅速一分為二,像一把大剪刀一樣揮舞著磨刀霍霍向李悅寧,
雙劍在手,溫婉迅速找回了在戰場上揮舞雙刀的感覺,
李悅寧看著興衝衝殺過來的溫婉,莫名覺得後背一涼,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沒來得及想太多,溫婉的長劍就殺到了眼前,隻得提劍反擊。
而另一邊,第三次試圖靠近謝淵渟的袁如意再一次被元英和葉歸塵聯手攔截,
她有些氣急敗壞道:“讓開,我不想對你們兩個低級靈者動手,但你們若是再不識相,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原本捏著減指的手縮進了輕衣的廣袖中,
元英橫著攔在她麵前的劍迅速變了個方向,斜飛過去,自下而上挑動袁如意的手腕,
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飛了出來,袁如意登時變了臉色,
元英冷笑道:“你的確不想對我們動手,你隻是想下藥而已,
隻可惜,用毒製毒,我家夫人才是鼻祖,
你這招,我家夫人早就用爛了!”
言畢,趁著袁如意氣急敗壞之際繞至身後,一腳踢過去,
袁如意也是沒想到自己屢試不爽的招數竟然在這裏慘遭滑鐵盧,一時愣神就被踹了個正著,
可元英也萬萬沒想到,她都這樣了還能出手傷人,
當斷裂的珍珠項鏈摔向溫婉時,元英反應不及,隻能驚呼一聲“夫人小心!”
話喊出來,她其實也不知道那珍珠項鏈有沒有問題,隻是下意識的反應,
葉歸塵則直接以身體擋在了溫婉麵前,
一瞬間身輕如燕,形如鬼魅,出入每個戒備森嚴之處如入無人之境的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僵在了原地,
被珍珠項鏈觸碰到的麵部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猩紅可怖,
饒是如此,葉歸塵還是在珍珠項鏈碰到自己之前,一掌打在了袁如意胸前,將人直接打出了擂台範圍。
與此同時,溫婉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看到葉歸塵為了保護自己變成那樣,登時紅了雙眼,
本想衝過去檢查葉歸塵的狀況,李悅寧卻糾纏不休,
溫婉怒道:“元英,帶人下去,讓她交出解藥!”
而後嬌嗬一聲“阿淵,幫我!”
話落,一個前滾翻雙劍以奇異的姿態掃過所有擋在她麵前的弟子的膝蓋彎與腳踝,
那些弟子們齊刷刷身子一軟,下意識的手忙腳亂,
正與徐君陽打鬥的謝淵渟飛身躍起,猶如騰雲駕霧,飛簷走壁,
噗噗噗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謝淵渟將那些站在擂台上的弟子當成了借力點,所到之處,踩過的人都被他踹下了擂台,
擂台上的人瞬間燒了十之二三,緊接著,他和溫婉合力將元英和葉歸塵護在身後,
一路護送元英將葉歸塵帶下擂台,溫婉說了句“用解毒丹”重新回到了擂台上,
一個袁如意,一個李悅寧就這樣被送下了擂台,三人之中,隻剩下一個徐君陽,
謝淵渟直接道:“你是自己下去,還是我們送你下去?”
徐君陽是黃級後期靈者,在擂台上的諸多弟子中也算是實力比較強的了,
否則也無法在謝淵渟手下堅持那麽久,
聞言,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道:“謝師弟口氣未免太大了些?”
說完,主動向謝淵渟衝了過來,謝淵渟正欲出手,卻被溫婉搶了先,
青色的衣袖從麵前飄過,徐君陽隻覺得渾身一麻,再反應過來,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在源源不斷的從丹田內流逝,
不曾修煉靈力的人體會不到靈力流逝的恐懼,更何況不久前睥睨峰才發生過元湛事件,
那些靈力被廢的弟子當即就被送下了山,已然成了普通人。
一想到這些,徐君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甚至忘了這是隨時都會被人攻擊的擂台,
滿臉驚慌道:“我的靈力,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無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而已!”
溫婉冷嗤一聲,和謝淵渟一同攜手去攻略下一個目標,
至於徐君陽一個沒了靈力的人被丟在擂台上會遭遇什麽,就跟他們沒關係了。
收拾了徐君陽三人後,也還是有人先後攻擊謝淵渟和溫婉,試圖二人趕下擂台,
但這時候的攻擊與之前徐君陽甚至是他們之前的人打法完全不同,
至少對方是誰靠近自己就攻擊誰,而不會充滿針對性的繞過諸多對手,直衝他們二人,
隨著被趕下擂台的人越來越多,從擂台上往下丟人的頻率也越來越低,
依舊是六個時辰到,金鑼聲響起,擂台上稀稀拉拉剩下不到四十人,
有人還在與人廝打,聽到金鑼聲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擂台上,
溫婉也是累得夠嗆,發髻都被打散了,三千青絲垂於腦後,在傍晚的風中飛舞著,
手裏握著兩把木劍,明明鈍的連個西瓜都砍不了,
放眼望去,卻像是殺神降臨,隨時都在準備著收割別人的性命。
“恭喜各位,離宗門大比又近了一步。”
四長老說著,撫須道:“鑒於今日留存人數不多,大家挨個下擂台報名字,我就在這裏登記了!”
說完,也不管擂台上弟子們反應過來了沒有,直接拿起了筆,
靳無殤、靳無衣、周橋……
一個個弟子走下擂台,輪到謝淵渟時,他特地往後退了一步,讓溫婉先下擂台,好先行休息,
結果溫婉才報上自己的名字,就聽到了一句熟悉的聲音,
是高處和長老們並列而坐的大長老站了起來,“睥睨峰明文規定,門中弟子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殘害同門,
溫婉在宗門內部選拔中使用散靈丹,迫使內門弟子徐君陽靈力盡失,
嚴重違反了門規,
此人若是代表睥睨峰參加宗門大比,德不配位,隻會給睥睨峰蒙羞,
我以大長老兼赤練峰峰主之身份要求廢除溫婉參加選拔的資格,按門規處置,以平眾怒!”
說的冠冕堂皇,可明眼人都知道,就是為了元湛之事在找茬兒,
但是多了一個鼻青臉腫的徐君陽,這事兒就不那麽好解釋了,
隻見大長老話落後,鼻青臉腫的徐君陽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義憤道:“弟子知道,既是選拔,自然有勝負,
如果溫師妹是以正當的手段贏了弟子,獲得了這個名額,弟子無話可說,
可溫師妹居然對弟子用了散靈丹,弟子實在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同門師妹給予這樣的打擊,弟子實在不甘,
還請掌門和各位長老做主,還弟子一個公道!”
徐君陽生的人高馬大,如果哭哭啼啼來告狀的話,先不說事實如何,那模樣就能引人作嘔,
可他這樣一副隱忍委屈,又堅強自持的模樣,頓時引的眾人唏噓不已,
尤其是前段時間元湛因為散靈丹才遭了嚴懲,溫婉又用散靈丹出手傷人,
眾人的心思一下就複雜了起來,
“又是散靈丹,你們還記不記得,三師兄曾說他根本沒有散靈丹的,該不會是真的被人誣陷了吧?”
“不管怎麽樣,為了一個宗門大比的名額就用散靈丹害人,這也太恐怖了些……”
弟子們惶惶難安,長老們自然也是不悅的,
負責整場選拔的四長老更是臉色難看,
不過,他還算冷靜,
聞言,先是走下高台去探徐君陽的丹田,真的沒察覺到靈力的存在,這才不悅道:“溫婉,對於徐君陽的指控,你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