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這就是新開的華姝嗎?

這裏的衣服和首飾真的好漂亮啊!”

溫璿看著滿目琳琅的成衣首飾,眼睛都轉不動了。

溫婉好笑道:“去看看,有什麽看上的讓夥計拿過來,大姐姐給你買。”

“大姐姐,我也想要!”

溫離見自家姐姐隻顧著幫溫璿挑衣服,急的在溫婉腳邊直打轉,

活像隻被主人冷落了的小狗。

溫婉好笑道:“阿離乖,這裏是女孩子的東西,讓大哥帶你去那邊看,

有什麽喜歡的都拿過來,大姐姐給你買,好不好?”

溫婉話音剛落,溫離拽著溫擎的衣服就往擺放男孩子所用之物的那邊去了。

抬眼看到如錦看著自己,溫婉叮囑銀燭,“照顧好二小姐,我去去就來。”

進了讓貴賓等待的雅間,如錦便急急道:“主子,相公讓我轉告你,

有人在江湖上發布了懸賞令,要買你的命。”

“要我的命?”

溫婉驚訝道:“知道是誰發布的懸賞令嗎?”

如錦搖頭,“相公家中出事,很多以前的人脈都不能用,這次他也是意外得到的消息,

目前還在查,可能需要點時間。”

陸翊雖然已經在訓練人馬了,但這畢竟不是一日之功,還做不了什麽正經事。

溫婉也理解,點點頭,冷靜道:“如今祖父官複原職,一般人奈何不了我,我自己也會小心的。

你讓陸翊專心訓練人馬,另外,這是秦挽裳的畫像,讓陸翊注意一下她的蹤跡,

必要的時候,先斬後奏也無妨。”

武安侯寧願自己喪命也要保住秦挽裳的性命,

溫婉難以想象秦挽裳萬一要是東山再起,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

隻能防患於未然。

如錦一一應下,又道:“對了主子,煤礦那邊的手續已經辦齊全,可以開采了,

但是,蘇家也想摻一手,他們背靠二皇子和昌邑侯府,您看……?”

“皇商蘇家?”

之前沒聽說蘇家和二皇子有聯係,

溫婉如此一想,突然就明白前世傅恒為何會放任秦挽裳那般打壓蘇家了。

如錦點頭,“正是皇商蘇家,蘇家少主蘇雨眠已經找過我兩次了,

我擔心,再有下次,對方會來硬的。”

如錦縱然有商聖陸尋的經商天賦,但華姝畢竟才起步,煤礦的利益又太豐厚,

對上強權,她也是無能為力。

溫婉想了想,道:“這件事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篤篤”門被敲響,“掌櫃的,外麵有客人吵起來了,您快出來看看吧!”

“馬上就來。”

如錦應了一聲,溫婉便會意道:“我先出去,你等會兒再來。”

兩個人分開走是為了避嫌,卻不想吵起來的人卻正是溫璿。

溫婉才走出內間,就見溫璿被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推的一個踉蹌,撞在櫃台上痛呼出聲。

“阿璿!”

溫婉驚叫一聲,後者聞聲轉過頭來,眼眶都紅了,“大姐姐~”

小姑娘委屈的紅著眼眶,好似馬上就要哭出來。

溫婉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一道帶著嘲諷的聲,

“原來是溫婉的妹妹啊,怪不得臉上有一道這麽醜的疤,這是你們溫國公府的傳統嗎?”

溫婉認識這女子,昌邑侯府的嫡小姐嶽雲嬌,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

總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

嶽雲嬌話落,她身邊的幾個女子都笑起來,其中一人更是哈哈笑道:“雲嬌,你說笑呢吧,哪有人家拿疤痕當傳統的啊?”

“那可沒準,說不定溫國公府的人就喜歡臉上留疤呢?”

一把扯過櫃台上的一條裙子,嶽雲嬌嗤笑道:“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醜成什麽樣子了還想穿如此漂亮的裙子,

真要被你穿上了,這裙子可得委屈死了!”

溫婉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走到溫璿身邊,柔聲問道:“阿璿喜歡這條裙子?”

“我,我隻是覺得大姐姐穿上這條裙子會很好看。”

溫璿委屈道:“而且明明是我先看到那條裙子的,夥計都要包起來了,她非要搶。”

原來是給她挑的衣服,溫婉心下微暖。

“什麽叫搶啊,你給錢了嗎?”

那邊嶽雲嬌不高興了,揚著下巴囂張道:“知道華姝的一條裙子要多少錢嗎?

別在這兒打腫臉充胖子了,你們家人剛蹲完大獄,買得起嗎?”

“買不買得起,就不勞你操心了。”

一眾女子還沒反應過來,那條裙子已經到了溫婉手裏。

“如此漂亮的裙子,染上某些人身上的臭氣就不好了,

掌櫃的,拿香薰處理一下,給我包起來。”

“溫婉,你說誰臭呢?”

嶽雲嬌的反應倒是不慢,但是她這一吼,倒是提醒的許多沒反應過來的人也都明白過來,

下意識的衝著嶽雲嬌嗅了嗅。

嶽雲嬌是閨中小姐,出門時用了香粉,本是香味撲鼻的。

但秋日天熱,這人群裏擠來擠去的,香味便變了味,

這仔細一嗅,她身邊的幾個貴女都變了臉色。

偏偏那邊剛出來的如錦捧著衣服客客氣氣道:“客人請稍候,我這就去給衣服熏香。”

這就無疑是肯定了衣服被嶽雲嬌染上了臭氣。

嶽雲嬌臉色鐵青的想罵人,溫婉卻已經帶著溫璿在一旁挑衣服了。

“不哭了啊,誰倒黴的時候不會遇上幾個瘋子呢,大姐姐給你買新衣服和漂亮的首飾。”

溫婉柔聲哄著和溫璿轉了一圈兒,身後跟著的夥計竟然拿了十幾件衣服,還有三套頭麵來。

“溫大小姐,這些都要包起來嗎?”

夥計兩眼發光的看著溫婉,她們每賣出去一件衣服,便會有提成,

這位溫大小姐一下子拿了這麽多,她這個月的提成要比本來的月銀還要高了啊!

溫婉點點頭,“我大哥和我弟弟在那邊,可能還要挑一些東西,稍後一起結賬,

還要勞駕你們送到家裏去。”

“沒問題!”

夥計興奮的尾音上揚。

如此一來,店裏的貴女們看嶽雲嬌的眼神,誰不知道華姝的衣服首飾有多貴,

溫婉竟然一下子拿了這麽多。

嶽雲嬌方才那句買不起的話像是在說她自己。

畢竟,她們之中能一下子買得起這麽多東西的人實在不多。

就在這時,嶽雲嬌旁邊的女子突然道:“真是不要臉,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然買了那麽多件男裝,不會是買給哪個駢夫的吧?”

溫婉認出來,這是嶽雲嬌的庶妹,嶽玲嬌。

“嫡姐蠻不講理,搶別人看好的衣裙,庶妹眼盲心瞎,看誰都是別人的駢夫,

昌邑侯府的家教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溫婉冷聲道:“夥計,給這位小姐看看我選的衣服,好教她確認一下,究竟哪一個是我的駢夫。”

女夥計一愣,真的將溫婉挑的衣服拿了出來,對著嶽玲嬌道:“這位小姐,方才溫大小姐挑衣服的時候小的就在旁邊看著。

這裏的男裝都是她為溫國公和溫家二老爺,還有兩位公子挑的,

你看,款式顏色各有不同,可不是給您口中說的什麽駢夫買的。”

話說完,夥計感慨道:“一家老小,溫大小姐給誰都買了衣服,還給兩位夫人和二小姐買了頭麵,唯獨自己什麽都沒買。

如此孝順的閨女,如何會做出敗壞門風之事來,這位小姐可不敢再妄言了。”

中秋夜市在即,趁機來華姝的人很多。

許多婦人聽到夥計的話,都想起來溫國公夫人重病昏迷著,二夫人陳氏又身懷六甲。

一家子男丁剛出獄,女眷也從別莊回去不久。

聽說別莊還走了水,想必能穿的衣服也所剩無幾了。

溫婉為家人買幾身衣服無可厚非,獨獨薄待了自己。

如此孝順的女兒,還被人這般汙蔑,真是太可憐了。

如此想著,貴婦們便忍不住母愛泛濫,“嶽小姐,本來就是你們以大欺小,欺負溫家二小姐。

人溫家兩位小姐不與你們計較也就罷了,如何還能這般汙蔑人清白呢?”

“就是,堂堂昌邑侯府的嫡女,這氣量未免也太狹小了一些?”

一邊貶低嶽家姐妹囂張跋扈,恃強淩弱,氣的嶽家姐妹咬碎了一口銀牙。

溫婉忍俊不禁,到了夜市上,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

溫擎忍不住嗔他,“受了欺負也不知道來找大哥,我與你們不過幾步之遙,

若是我在,豈會讓你們被人欺負了去?”

“女兒家的糾葛,您一個大男人摻和進來像什麽樣子?”

溫婉一本正經的搖頭,“倒是沒想到那些夫人們竟然把我們想的那般可憐,也算是嶽家姐妹倆倒黴了。”

想到嶽家姐妹倆被一幹貴婦們說的抬不起頭來,灰溜溜逃走的樣子,兄妹幾個都忍不住笑起來。

華燈初上,中秋夜市真正熱鬧起來,幾人這兒逛逛,那兒玩玩兒,逛來逛去,竟然走散了。

“大哥、阿璿!”

溫婉呼喊著兄長和妹妹,一時不慎,被過往的行人一撞,

一頭栽進了一個高大的懷抱裏。

“謝二公子?!”

看清對方的相貌,溫婉詫異的叫出聲。

“你怎麽一個人在逛,夜市魚龍混雜的,也太危險了!”

謝淵渟也頗為意外,看到溫婉身邊沒有眼熟的丫鬟,便蹙眉叱問,

儼然沒發現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有多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