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窈雇了馬匹和車輛,放走了仆人,雖說她對姓安的恨之入骨,但這些仆人是無辜的,況且,爹的病耽誤不得,有了馬車,她們很快就到了西城姚家。
“爹,您快救救夏老爺吧,馬車就在門外!”
兮窈嫌馬車太慢,快馬加鞭先回了府,找到姚謝。
姚謝震驚不小,“玉玉,爹親自出馬都沒能見上夏老爺一麵,你是怎麽說服安是良帶走夏老爺的?”
兮窈焦急,“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救人吧,救人要緊!”
姚謝不再追問,跟隨兮窈去看夏老爺。
夏夫人一見到姚謝就啼哭不止,“神醫,你大慈大悲,行行好,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我死去的女兒交代啊!嗚嗚……”
兮窈心痛不已,“夏夫人,您放心,有我爹在,夏老爺一定會沒事的!夫人先隨我回房休息片刻,別太過憂心了!”
姚謝瞅兮窈一眼,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會照顧人了?
夏夫人:“謝謝你,阿玉,你是好孩子,難為你了!”
兮窈頓住,“夫人認出我來了?”
“其實剛出安府,我就認出姑娘來了,人多,沒顧上跟姑娘多客氣!”
兮窈:娘還是跟之前一樣善解人意,有娘在真好!
“隨我來吧,我安排了一間上好的客房給您和夏老爺住,這裏清靜,適合養病,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謝謝阿玉!”
“別客氣啦,以後就是一家人!”
二小姐的丫鬟畫兒躲在花壇後麵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隨後又跑去稟報。
“這麽說姐姐真的把夏老爺和夏夫人帶到府裏來了?”
上次姚知派畫兒跟蹤兮窈,發現她們女扮男裝進了安府,本以為抓住了姐姐的把柄,沒想到還是雷聲大雨點小,爹不但沒有訓斥姐姐,反而幫姐姐出麵,這些姚知都看在眼裏,心裏的妒意又添了幾分。
沒想到,姐姐把夏老爺帶進了府,還請爹為其診治,這洛峰郡誰不知道夏老爺是安是良的前嶽丈。
安是良霸占了夏家的家產,把夏老爺棄在柴房不聞不問,就已經表明了態度,夏老爺的生殺大權他安是良是說了算的。
現在姐姐公然叫板安府,帶夏老爺出了安府,就等同於公開與安府為敵。
我的傻姐姐啊,你想死不要緊,別拉我做墊背的!
我的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任何阻礙我姚知大好前途的事情都得給我讓道!
“千真萬確,大小姐跟那個夏夫人親昵得很,有說有笑的,二小姐,您要不要去瞧瞧?”畫兒試探性地問。
姚知冷笑一聲,“這麽好看的一出戲,當然要去瞧上一瞧了,不光我去瞧,還得叫上母親大人一起去瞧瞧,她的女兒怕是想認別人當娘了!”
“是,二小姐!”
畫兒邪魅一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姚知來找賈婉兒,此時賈婉兒正在無聊地逗弄著鸚鵡。
“娘,您倒是悠閑得很啊,兩耳不聞窗外事,您可知道姐姐此刻在忙什麽嗎?”姚知一進門就陰陽怪氣地說。
賈婉兒不悅,“知兒,怎麽說話呢,這兩天也不來看娘,娘無聊得很,還不興自己找個樂子了?”
姚知嘿嘿一樂,撒嬌地說:“知兒知錯了,但是,娘您知道我這兩天發現了什麽嗎?”
“說來聽聽,你剛才進門的時候說到了玉玉,怎麽,玉玉又惹事了?”
“娘果然聰明過人!”姚知別的本事沒有,哄人的功夫一流,一句話說得賈婉兒心花怒放。
“你少來,說說,你姐姐到底惹了什麽禍事?”
“娘,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姚知故意閉口不答。
賈婉兒看了姚知一眼,“弄得還挺神秘,我就不信,她還能反了天了,走,去瞧瞧!”
“娘,您請!”
姚知抬高嗓門,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我的傻姐姐啊,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這次你還能安然度過!
賈婉兒、姚知和一眾丫鬟、婆子來到淨月軒。
兮窈正在幫夏夫人梳頭。
“阿玉啊,不用麻煩你,老身自己可以的,裏裏外外都讓你忙活半天了,老身實在是過意不去……”
兮窈打斷夏夫人的話,“夫人,阿玉喜歡給您梳頭,您就像我的娘親一般,您好好坐著,就讓阿玉來吧,不但今日,以後每天阿玉都來給您梳頭,您看可好?”
夏夫人趕緊推辭,“好是好,就是太麻煩你了,老身知道阿玉是個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你讓老身想起了自己的女兒窈窈,哎,我命苦的女兒啊,年紀輕輕怎麽就去了呢,老天不公啊,為何不讓老身去死,我一個黃土埋半截的人,活著還有什麽用!”
夏夫人越說情緒越激動,惹得兮窈心痛不已。
“夏夫人,您別這樣,或許你的女兒此刻正在天上看著您呢,如果夫人這般哭哭啼啼,她看到定會傷心的。”
“真的嗎,我的窈窈真的能看到嗎?”夏夫人止住哭聲,對她來說,哪怕是欺騙也是好的,起碼內心得到了慰藉,年老喪女的痛又有幾人能夠承受得住。
“會看到,一定會看到的!夫人,您千萬要放寬心,好好保重身體,夏老爺那兒還需要您照顧呢!”
“好,好,我保重身體,好好活著,替我的窈窈活著!”
夏夫人擦幹眼淚,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兮窈心疼的把夏夫人摟在懷裏,此刻,她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去安慰夏夫人,把女兒應盡的孝道盡可能多地盡到。
此刻,兮窈多想告訴夏夫人,你的女兒窈窈沒死,我就是窈窈,但是,她不能,還不是時候,大仇未報,不能先暴露了自己,這樣就前功盡棄了,重生後的她一心想著複仇,報仇雪恨,待大仇得報之時,才是她們骨肉團聚之時。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感人場景啊!”賈婉兒拍手稱讚道。
兮窈:這話聽著耳熟,好像是之前我追趕玉玉娘,玉玉娘不小心跌落池塘時,那個元公子說過。
果然,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那意思大概就是,我這個親娘的待遇是追到跌落池塘,而她這個冒牌貨卻能享受梳頭的殊榮,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怎麽,娘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