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葵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茶山上的家裏了,而是在一處雅致的房間。扭頭就看到了樂正昭的臉,嚇得她頓時坐了起來,瞪著眼睛滿是意外的看著他。
小王爺迷迷糊糊的睜眼,瞧見她醒了還一臉關心的問道:“醒了?餓不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楚輕葵一腳將人踢了下去,怒聲問道:“你怎麽在我的**?”
小王爺坐在地上揉著被踹疼的側腰,委屈的仰著臉看著她,揪著一小節被子說道:“這明明是我的床,而且昨天守了你半夜。你又是喊渴又是喊冷的,沒辦法我也不敢離開,後半夜你是安穩了,我也困得不行就睡下了。”
楚輕葵臉色一紅,諾諾的沒什麽底氣的反駁道:“那你也不能跟我睡在……這傳出去我名聲都沒了。”
“丫鬟們都被我支走了,那些影衛不敢亂說話的。”
樂正昭眼中狡黠一閃而過,昨日在茶山屋內,該看的他都看到了。楚輕葵受了風寒一身衣裳濕著沒辦法,他在等影衛們來的期間,親手給楚輕葵換了衣裳。
整個人都被他看了去,隻是楚輕葵臉皮薄,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而且就是她現在穿的這身衣裳也是他親手換的,昨天茶山上就抱著她睡了一覺,眼下又在一起睡了一晚,小王爺得了便宜隻是這乖可賣不了,說出來那是要挨打的。
楚輕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見到樂正昭還要往**爬,下意識抬手阻攔扯了傷眉頭一緊。
“誒誒,你別亂動了。那胳膊傷的不輕,禦醫說了要好好養著。”樂正昭見她又扯到了傷也顧不得扯皮了,連忙拿著桌子上的藥,湊了過去:“反正日後你也是要嫁我的,那位置你自己擦藥不方便,我給你上藥吧?”
楚輕葵羞紅了臉,樂正昭臉皮厚又坐到了**,伸手將她的衣領扯下了一點,小心又仔細的給她塗藥,心無旁騖的樣子讓她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了。
“嫂嫂那邊還是沒瞞住,你先在這養著傷。茶館那邊我派了人過去幫嫂嫂的忙,這一次我沒護住你是我的錯。我保證僅此一日,日後誰若再敢這麽欺辱你,我定不會放過她。”
樂正昭說不心疼那是假的,縱然他有氣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恭肅畢竟是他長姐,又不能真的將人打殺了。
“我不怪你,長公主說的……也對。”楚輕葵垂下了眼眸,身份真的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樂正昭心裏急了,塗好了藥將她衣領整理好,把藥盒子扔到了一邊,當即對著楚輕葵跪了下去。
“我不能讓她跪到你麵前道歉,那我替她認了錯可好?你別生氣,也別遷怒我。”
經此一事,樂正昭發現自己像是真的中了毒一般離不開她了。看著她受傷他心如刀絞,看著她冷麵對著自己說著那些話更是心驚。
他從出生除了父皇母後誰也沒跪過,眼下他是心甘情願跪在楚輕葵的麵前。
楚輕葵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要拉住他卻被他扣住了手:“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你消氣,這一跪你也當得起。日後我們是要成親的,屆時行了成親禮還是要跪的,我先跟你練習練習。”
“好啦,別鬧了。我不怪你,說起來也該是我跟長公主去道歉。當著那麽多人麵折了她的臉麵,我心裏也過意不去。”
楚輕葵心裏放下了芥蒂,他都給自己跪下了她還能氣什麽呢?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更別說是他小王爺了,再冷的心也被他捂熱乎了,何況她本就是心軟之人。
樂正昭見她這麽說頓時笑了,說道:“你也不必特意去見她,我聽說了那日的事,你後來做的也對。她也該有些教訓了,自從皇兄當了皇帝她就愈發的不知道尊重人。”
那句下賤之人別說是罵在了楚輕葵身上,便是平頭百姓樂正昭也是不能容忍的。
皇兄以仁善治天下,她身為長公主卻看不起平頭百姓,這是什麽道理?她身份高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了?這要是母後在世,非得好好打她一頓不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用他跟她講麽?!
“罷了,不說這個了。我有些餓了。”楚輕葵揉了揉肚子,昨天就沒怎麽吃東西,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肚子餓的咕咕叫。
樂正昭笑了一聲,忙起身出去喊了人,讓人端了飯菜進來。
楚輕葵倒是想起來另一件事,喊著他問道:“蕭風沒事吧?她昨日護著我頂撞了長公主,沒受罰吧?”
“你不用擔心他們,蕭姓的影衛那是從小被我母後收養在娘家養出來的影衛。以前是皇兄身邊有三個我身邊有三個,現在都給我送了過來。便是我皇兄要罰他們也得看是做了什麽事,一般的小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樂正昭自己穿好了外衣,繼續說道:“我母後娘家勢力大,軍中的一把手。這些人的身份雖說是影衛,但是因著我母後的原因,都得對他們禮讓三分。我母後心善,未出嫁的時候接濟了不少窮苦百姓和流浪的人,這也是為什麽我父皇要封她為後的原因,畢竟得人心啊。”
楚輕葵差不多聽明白了,蕭風這幾人身份看似不高實則隻要不犯大錯那是比一些王公大臣都尊貴的人。
“果然你身邊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怎麽就瞧上我要什麽沒什麽的了呢?難怪長公主要動怒了。”楚輕葵玩笑似的說了一句。門口蕭棋將飯菜送了進來,樂正昭也不避諱,笑道:“你不用有什麽,有我就行了。”
當著外人麵楚輕葵難免害羞,蕭棋又捧著一件新衣裳進來,給打了水讓王爺洗漱去,她在這邊伺候楚姑娘。
“不用了,我自己來。”楚輕葵要自己起來換衣裳,蕭棋也沒由著她,伸手幫她穿好了衣裳,笑道:“楚姑娘不必跟我們見外,我們伺候王爺自然也是要伺候未來的王妃的。以前蕭棋多有得罪,還望楚姑娘見諒才是。”
楚輕葵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被她得罪過,蕭棋見她的神情微微一笑——之前王爺酒醉春風樓的時候,蕭棋言語魯莽訓了她幾句,眼下看來倒是她小心眼還記著,楚姑娘都忘了這件事呢。
一旁洗臉的樂正昭接了一句,說道:“你是沒看到,昨日蕭棋為你出氣,那翠兒臉都被打成豬頭了。我瞧著心裏痛快了不少。”
楚輕葵對著蕭棋道謝,蕭棋依舊是笑著的:“楚姑娘隻要和王爺感情好好的,我們這些人看著也高興。您是未來的王妃,自然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不得不說樂正昭身邊的人都挺不錯的,一心一意為了樂正昭。能讓小王爺高興的事他們拚了命都去做,誰若惹了王爺他們也都不會放過。
小王爺洗了臉,又洗了一個巾布出來,讓蕭棋下去了,而後走到楚輕葵的身邊拉著她坐到了貴妃椅上:“過來,給你擦擦臉。”
楚輕葵要自己動手也被小王爺給攔住了,感受著臉上輕輕柔柔的動作,楚輕葵更覺得暖心。
擦了臉小王爺又給抹了化瘀的藥,楚輕葵隻覺得被塗了藥的地方清清涼涼的舒服得很,挑挑眉說道:“那丫頭一看就是沒怎麽幹過粗活的,手上沒什麽勁。”
樂正昭捏了捏她的鼻子,給她盛了一碗肉粥說道:“那就不疼了?日後不管是誰你不用委屈你自己。你男人可是一人之下的身份,還能讓你受了委屈傳出去我麵子往哪放?”
楚輕葵揉了揉鼻尖,單手喝著粥:“知道了。”
“這才對,你這昏睡了一天,禦醫囑咐了不能吃太油膩的。隻能先委屈你吃著肉沫了,等中午了讓廚子給你做頓豐盛的。”樂正昭一手給她夾著小菜,言語裏滿是關心。
楚輕葵早上吃了八分飽便不吃了,外麵天氣也晴了,她想到外麵透透風小王爺也陪著她去了。
期間許塵找他有點事,便讓喊了蕭棋過來陪著她。
“昨日王爺回來可與長公主起了爭執?”楚輕葵問了一句,蕭棋坐在一旁應道:“昨日長公主要抓你和蕭風回來,被王爺給攔住了。王爺當即下令日後不準外人踏進府門一步,又訓斥了長公主一番。親兵們因為保護不力也挨了罰,而且王爺當著眾人的麵將長公主趕去了驛站。”
蕭棋一點也沒隱瞞,楚輕葵歎了一聲,對著她低聲道:“你能不能勸勸王爺把長公主接回來?畢竟是他的姐姐,住驛站算是怎麽回事?那些親兵也是左右為難,何苦牽連他們呢?”
蕭棋抿了抿唇,道:“楚姑娘,那些親兵是皇上留下來保護王爺的。當時皇上說的是,聽從王爺調遣並給了王爺一塊調遣用的令牌。蕭風跟我說了,那些親兵看見令牌也不敢攔著長公主,其實本就是他們瀆職了。不聽軍令隻顧權貴,那還如何保護得了王爺?”
楚輕葵不懂這些,聽她這麽說也就不執意勸什麽了。蕭棋默默呼了一口氣,好在楚姑娘彎彎繞繞的事懂得不多。那些侍衛是必定要罰的,讓他們心裏也清楚楚姑娘也是他們要保護的人。
隻是這話不能告訴她,怕她多心。
蕭棋這一次倒是想多了,如今楚輕葵很明白小王爺將一顆真心都捧到了她的眼前,雖然平時油嘴滑舌了一點,但是這一點也不耽誤他在楚輕葵的心裏,分量越來越重。
楚輕葵靠在回廊上看著蔚藍天空,心情也如天氣一般陽光明媚。樂正昭心疼她不是假的,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關心不是假的,冒著危險怕惹惱了她孤身闖西山也不是假的,雖然最後被捕獵網給兜住了還要讓她去救他,但是小王爺對她的好她都記得。
得如此良人,是她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