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說…說……她買通了三姐姐院裏的錢婆子和圓兒,今日錢婆子會有辦法把祖母派去杏林苑的婆子都支開,讓我隻管去把二姐姐盡快帶到小花園裏去和一鳴哥哥相見就是了,之後的事不用我管,但肯定能叫三姐姐頭破血流,丟了爹爹的寵愛。”
薑芷玉這一聽哪裏還忍得住脾氣,一伸手就抓住了薑芷顏的發髻把她往下扯。“薑芷顏!你好毒的心啊,居然想害死我,我打死你我!”
“我……我沒有!是她!是她給我的五石散!是她出的主意!是她說可以打壓你我才做的!薑雪你這個下人生的不要臉的東西,居然敢倒打一耙!”薑芷顏此刻也再沒有平日裏的偽裝,伸手就要往薑雪身上撲。
“都給我住手!”
薑侍郎一聲厲喝,將即將要打成一團的三人及時何止住。
就在整個氣氛低壓得讓人都覺得有些悶的時候,連媽媽從門外順著牆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立在薑芷欣身後小聲的說了了什麽。
薑芷欣眼眸瞟了一眼跪在後麵的茶水間的管事婆子,不等對方察覺又收了回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繼續看著眼前這三人。
薑侍郎正在氣頭上,壓根沒注意到薑芷欣那些細微的動作。
看著一臉狠厲還不肯放手的薑芷玉和發髻散亂再沒有平日溫馴模樣的薑芷顏,薑侍郎並沒有急著開口詢問她們,而是轉過眼看向薑芷欣問:“欣兒,你今日是如何從院裏出來的?”
“是五妹妹前來拉我出的院,說外麵的婆子都散了,帶我去小花園見表哥,我有心想解釋我與表哥之間再無可能,可五妹妹拉得急,我身子又還未大好,一路疾行,實在累得厲害,無力開口,到了小花園五妹妹轉身就說去望風,我想著既然來了便就和表哥說個清楚也好,誰知……”
薑芷欣現學現用薑雪的招數,說著話是越來越無力,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也變得綿軟起來,加上本就有點蒼白的臉色,瞧著還真是病氣未消。
至於後麵的話,她不管是沒有氣力說下去,還是不好說下去都無所謂了,反正薑侍郎心裏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行了。
而這邊薑雪心裏是一頓欣喜,到底薑芷欣是信她,護她的,並沒有把她那句她都安排好了說出來,否則倒是要被拉扯幾分了。
薑芷欣悄無聲息的將薑雪那眼底藏著喜色收入眼底,嘴角微微上揚,倒有些期待,一會薑雪知曉她原以為能全身而退的計劃徹底落空之時是否還能穩住臉上的麵具呢。
“爹爹,的確是她去帶二姐姐出院的,可這一切也都是她謀劃的,是她給我的五石散,是她讓我去收買錢婆子和圓兒,是她讓我叫錢婆子請祖母派去的婆子吃酒給她們下藥,也是她讓我叫圓兒去和她的相好來順說往茶水裏下巴豆粉的,都是她安排的,說到時候都推給三姐姐,三姐姐自然百口莫辯。”
“四姐姐就是要把所有罪都推給我也要編造讓人信服的理由,這麽縝密的事我如何謀劃得出?就算是我,可我哪裏能弄得來什麽五石散,那可是十分金貴的東西,我哪來的銀子?我叫四姐姐去做,四姐姐就會聽我的嗎?我又怎知錢婆子和圓兒能被收買?又哪裏能知曉圓兒和來順是相好?”
薑雪一字一句為自己辯白,越說越字字鏗鏘,像極了受盡冤枉不得不站起來的小白.兔,眼裏那硬憋著卻不斷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就更是叫人多添幾分憐惜。
她的身份低微,可這時候她也把她的低微利用到了極致。
“我哪裏知曉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都是你告訴我的啊,你那糕點裏就是五石散,就是,爹……”薑芷顏著急的想要讓所有人相信她說的都是實情,可看向周圍,都是沒有半點相信的冷漠眼神,特別是薑侍郎。
如此,說再多也是無用了。
“真是沒腦子的,潑髒水都不會潑,她是個什麽東西,她能有這些本事嗎?敢做這樣的事嗎?隻有你才敢,仗著爹爹寵愛你,便無法無天了,以為這薑府輪到你來做主了,還想要陷害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薑芷玉還記著在杏林苑的仇呢,這個時候哪裏會輕易放過。“錢婆子!圓兒!說,到底是誰收買的你們!”
錢婆子和圓兒原本是答應了一旦事發就一口咬住薑芷玉的,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薑芷顏都已經暴露了,她們哪裏還敢瞞,當下就磕頭求饒。
“老爺饒命,奴婢貪財,拿了四姑娘的銀錢便就聽了四姑娘的話了。”
一切板上釘釘,也合情合理。
“你袖袋裏藏著什麽東西!”
就在一切都已經清楚,薑侍郎準備開口問薑芷顏知不知曉那玉佩的事的時候,薑芷欣突然對著茶水間的管事婆子嗬斥一聲。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順著薑芷欣的視線落在了那管事婆子身上,卻沒看到她那袖袋裏有什麽東西的樣子。
唯獨薑雪,臉色一僵。
不給薑雪掩蓋的機會,連媽媽就三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抓起那管事婆子的右手,另一隻手極快的伸進袖袋裏一掏。
隻聽叮鈴一聲玉石碰撞在一起的響聲後,連媽媽拿出來的手裏多了一對翠玉對鐲。
“這不是五妹妹的對鐲嗎?五妹妹不是說昨個碰碎了嗎?”薑芷欣滿是疑惑不解的詢問薑雪,聲音不大,可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特別是薑芷顏。
原以為翻身無望,今日注定要被薑雪這死丫頭生生壓死,如今一聽是薑雪的對鐲,再一看那管事婆子,哪裏會放過去呢。
“五妹妹碎的對鐲怎麽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管事婆子的袖袋裏?難不成是自己重新合好了跑到前院來,鑽進了前院婆子的袖袋裏?還是說,這一對翠玉鐲子換了五妹妹給我的那一袋五石散呢?”
薑芷顏將五石散三個字咬得極為重,一雙眸子淩厲的刮在薑雪身上,勢要將她刮掉幾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