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硯的手腳倒是比薑芷欣想象的快，隻用了二十日便就將一千多顆寶石運達了京中，而薑芷欣也早已經有所準備，在過目過寶石後便將手裏的除了綠意姐弟在的莊子和帶小園子的鋪子外，其餘田鋪都賣給了早已經談好的買家。
加上餘下的銀子，十之七八都買了寶石。
自此，薑芷欣的所有身家都賭在了這一把上。
不過她也不急著換現。
這段時日她逛了京中大大小小的首飾鋪，也借著好奇去秦家的寶石匠坊摸索了一番，發現京中無論是供應寶石的，還是各家首飾鋪，用的都是北邊來的寶石。
因為北邊的寶石雖說瑕疵多，但量大，篩選下來，分高低售賣，也是有賺頭的，至於南邊的，雖說也有不少好的寶石，但因為南疆這個頂好的放在那，一聽南邊的，難免眼光就會高起來，買的人也是一樣，所以再想要賣得起價很難。
費時費力，和北邊的賣起來也是一樣的利潤，所以商人就很少從南邊拿寶石了，除非是那種極好的，能有南疆寶石七八分的。
但這種也大多數會落入各大國的皇親貴胄手裏，皇商都輪不到，何況普通商人呢。
久而久之，寶石這一行就形成了斷層。
隻有頂好的和矮子裏麵挑高子的，中間偏好的少之又少，可以說是一顆難求。
而薑芷欣手裏這一批恰恰好是中層偏上，一旦出世必然是能迅速卷一票。
但她不能這麽做，因為她要的是長久的買賣，而且，若是一下子就漏了底，風頭太大，徹底亂了市場，就會樹敵萬千，還會給暗地裏的那些人機會。
她得要慢慢的放。
所以，她用餘下銀子的一半從北邊買了一批混石，挑出了三層，又用另一半請了幾個從宮中司珍房出來的老手藝人，帶著幾個新收徒弟打造首飾，一次就給老手藝人放十顆南邊的寶石。
耗時半個月，做了三批首飾。
“這寇娘子的手藝是所有娘子裏最好的，姑娘您瞧，這花鳥籠步搖，這鳥像真的一樣，羽毛都根根分明。”
琉璃拿著手裏的步搖是一雙眼睛都要陷進去了，滿臉都寫著喜歡二字。
“你若喜歡便就拿去。”看著這一批送來的簪子，薑芷欣十分滿意，特別是琉璃說的寇娘子，每一樣首飾都做得極好，既讓寶石更顯得出，配飾也不落下風，相輔相成。
“那可不成，這可是姑娘把全數身價都砸進去做出來的東西，貴重得很，奴婢不敢要，得要拿去賣出更多銀子才行。”琉璃連忙放下，就怕薑芷欣像第一批出來的首飾一樣，硬要一人給她們塞一件。
“瞧把你嚇的，你不要正好。”薑芷欣說笑一句，轉眼看向也笑來的寶珠問：“今日外麵動靜如何？”
“今日更傳得熱鬧了，走到哪裏都能聽到人在議論姑娘說那福袋的事，都在說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隻要一兩銀子，是不是真能有南疆寶石。”
“連媽媽，可以讓宴哥哥把時間定了，就明日。”
“這般急？那可要讓人寫帖子？太師在宮裏，帖子隻怕不好送啊。”連媽媽沒想到薑芷欣說開業就開業，這都來不及準備。
“不必寫帖子，給外祖家和鄒姐姐那傳個口信就是了，長樂公主那我一會自寫帖子，太師……就莫去叨擾了，這些日子他也忙。”
那日見言逸雲後，薑芷欣便就猜到裴靳應該是要忙了，否則言逸雲光避開一日是不頂用的。
果不其然，自打那日起，裴靳整日周旋在小皇上的功課，龍西關收尾戰局，各地幹旱的奏請，以及某些暗地裏的事上，一個多月就在芋園都是來了很快就走。
薑芷欣雖說一開始沒打算背著裴靳，但也不想自己個送上門去。
“好，那奴婢這就去辦。”
……
翌日，琳萃閣。
門外告示板上貼著的開業時間是巳時，可卯時起門外就開始圍了人，此刻已然是人占了半條街。
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眺望著那緊閉的門，等著它打開來，看看那福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又能開出點什麽東西。
當然，議論聲也是鼎沸，鋪子後的園子裏都能聽到。
秦家人從後門進的，聽著外麵的聲音，秦老夫人有些擔心。
“欣兒啊，你聚了這麽多人，很容易出岔子的，一旦鬧起來，可是不好管呢。”
“外祖母無需擔心，且不說有青衣衛在，我也請了護衛隊，有什麽問題，立馬就能按住，何況今日這些人大多看熱鬧，不會鬧什麽的。”
“娘，這是京中，欣兒又是太師未婚妻，不會有人敢胡亂鬧事的。”秦大夫人安撫秦老夫人莫太過擔心，見其還是舒不開眉頭又添一句。“再說了，這人都已經在外麵了，也沒有因為擔心就趕走的道理嘛，行商不是就講一個誠字嗎？”
“那是自然。”秦老夫人也明白，看著薑芷欣，想著外麵的人，輕責道：“說來也是你這丫頭膽子大，竟瞞著做了這麽大一件事。”
直到昨日連媽媽派人送了口信去，秦老夫人才知曉，這幾日了京中鬧得熱鬧的那間未開業的首飾鋪居然是薑芷欣的。
“我這不是想要給外祖母一個驚喜嘛。”抱著秦老夫人的手臂，薑芷欣笑著撒嬌來。
“哼，是怕我阻了你吧。”努了一嘴揭破薑芷欣，但倒也沒真怪她。“罷了，事都做了，也沒法改了，不過外祖母問你，你那個什麽福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就是一個香袋，裏麵放不同的幾樣首飾，臨散寶石，一兩銀子做本，憑運氣。”
“裏麵你當真放了南疆寶石？”秦大夫人也好奇。
“自然，不僅是寶石，還有司珍房的娘子用南疆寶石做的首飾。”
“那豈不是實打實的賠本買賣？那南疆寶石一顆成本就要幾十兩了，司珍房的娘子也是按首飾收銀子，一隻普通的簪子都要幾兩銀子的手工費，還有金銀費用，隨便一樣首飾最低都要百兩起步了，你這一兩銀子怎麽能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