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聽到這個福袋的時候,秦大夫人以為就是個噱頭,大多都是不值錢的小東西,成本不說在一兩以下,也虧損不到哪裏去,就是打一個熱鬧的開場。
這聽薑芷欣一說才知曉,她這是來真的。
一顆南疆寶石就已經是大虧了,再加上司珍房打造的首飾,那真是賠到姥姥家去了。
“按成本來說,不僅僅這南疆寶石虧,就那些普通簪子也價格不低,每一個福袋都在一兩銀子之上。”
薑芷欣說著對連媽媽使了個眼色,連媽媽立即轉身從房內拿了幾個福袋出來,遞給秦大夫人。
秦大夫人一個一個打開,越打開,一雙眼睛裏的不可思議越重,最後更是張大嘴巴不知該怎麽說了。
這每個福袋裏最少都有三樣東西,而且幾乎首飾上都是有寶石的,還有一包直接開出了南疆寶石做的瓔珞。
剛剛她清楚看到連媽媽就是從那一框福袋裏隨便拿了幾個,這一拿就中可見其中機會有多大,這……得虧到姥姥家去吧。
“你是打算賠本賺吆喝?”秦二夫人也是看不懂來,這吆喝是不是太貴了點。
“她可不是這麽大張旗鼓來賠本的人。”秦老夫人一語道破,她旁的未必拿得準,可卻清楚,這薑芷欣不是這樣一個莽撞的人,更不會做這種一眼就能瞧透沒戲的事。
“還是外祖母通透。”
“不賠本?這……怎麽能不賠本?”看著手裏這些東西,秦大夫人實在想不出這怎麽能不虧。
“姑娘,長樂公主和鄒姑娘到了。”寶珠快步走進來報。
薑芷欣點了點頭,隨後賣著關子道:“怎麽能不賠本等會舅母就能知曉了,廂房內備了好茶。”
說罷薑芷欣告禮後就往院子另一邊去,連媽媽則邁步帶著秦家人往準備的好的二樓廂房去。
走過月門,長樂公主和鄒青青正一前一後的由琉璃引進來,見到薑芷欣,鄒青青快步上前,一把拉著她便道:“你這丫頭,不聲不響來了這麽一道炸雷,把我嚇一跳。”
“瞞著姐姐是我不好,我準備了禮物,一會給姐姐賠罪。”
“那本宮呢?”蕭姿走上前,聲音依舊清冷,但如今卻多了幾分俏皮來。
“自然少不了。”
“離你開業的時辰也差不多了,莫在此處逗留了,省得一會你生意好了,把本宮給擠出門去了。”
“那臣女得請公主移步了。”薑芷欣笑說著引兩人上了二樓廂房。
軟塌上不僅已經擺放好了茶點,還有兩個扁方的錦盒。
隨著蕭姿和鄒青青落座,薑芷欣親自將兩個錦盒送上。“公主和姐姐且打開瞧瞧,可喜歡。”
齊齊打開,頓時眼前是一片金燦燦。
兩個錦盒裏分別是兩套首飾,從頭上的金釵,對簪,步搖,到脖子上的瓔珞,腰間的禁步,手上的臂環手鐲,再到腳踝的鈴鐺鏈。
蕭姿是飛鳳的圖案,鄒青青是花鳥的,但品質無差,都是司珍房的手藝,用的也都是方青硯的那批寶石。
“你這眼光真是不錯,這些娘子都是有真功夫的,配得恰恰好。”拿起那支栩栩如生的步搖,蕭姿都忍不住讚歎來。
“這南疆寶石稀有著呢,你總共才多少顆啊,就這裏都用了二十多顆了,太貴重了,我不要。”鄒青青連忙把錦盒關上放回矮幾。
“你真以為她沒多少顆寶石?若沒有,她會如此大方?你與本宮這兩盒東西加起來足有五十顆,她對外說隻有三十來顆。”
蕭姿這話一點,鄒青青也想了起來。
薑芷欣對外是說得了三十多顆寶石,怎麽這裏就端端生出五十顆來,而且那外麵的告示寫了福袋裏是有寶石的,薑芷欣不可能給人抓住把柄的機會,那豈不是……
“那這也太貴重了,我就挑兩樣,平日裏我也沒什麽場合戴。”不管薑芷欣有多少顆,但這寶石的價格放在那裏,鄒青青也不能要。
“姐姐不必替我省,這點東西我還是送得起的,再說了,這寶石並不貴,也不是南疆寶石。”說著,不等鄒青青問,薑芷欣就拿起其中一支寶石可以看到霧的地方指出來道:“這是南疆外不遠的,隻有一絲瑕疵,但價格卻低許多,我手裏還有一堆呢,所以,姐姐安心拿著,不是什麽貴重玩意。”
“不是南疆寶石?”鄒青青連忙拿過來仔細瞧。“那你對外說是南疆寶石,這被人知曉了豈不是給人找麻煩的機會?”
“我可從未說我這是南疆寶石,告示也隻說是南邊的寶石,是外麵自己個傳的。”
薑芷欣一臉的無辜,可鄒青青也不傻,能不知曉消息就是薑芷欣傳出去的呢。
“你現在可真夠雞賊的,可真是無奸不商,你啊,不愧是有秦家血脈的。”
鄒青青話音還未落下,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更加大了起來。
轉眸一瞧角落的漏刻,正正好升到巳時。
順著窗戶往外望,剛好能看到門口的景象。
這個時候大門已然打開,但客人們都並未往裏麵進,而是都站在原地,議論紛紛。
不一會,衛宴就帶著幾個小廝搬了幾張長桌出來,鋪上了布後讓人把裝著福袋的簍子提出來,將上千個福袋直接倒在長桌上。
兩邊放了兩塊牌子,寫著一兩銀子一袋,下麵的小字寫著福袋裏會有的東西。
眾人你推我,我推你之下,很快就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那是京都衛領頭的媳婦齊氏,京中有名的潑辣婦,她若沒拿到最好的,隻怕要鬧一番呢。”一看那走上去的人,鄒青青當下就著急了來。
這齊氏的相公職位不高,可這齊氏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潑。
在尋常人家裏,那是無理都能攪三分的,碰上達官貴人,沒理倒還老實,有理的話那可是鬧翻天的,她就是屬於那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少人家都是怕著她的。
“姐姐不必擔憂,齊氏是個講理的人。”
薑芷欣心有成竹的搖著手裏的團扇,如看戲般事不關己的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