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走上前，將手裏的一兩銀子扔給一旁的賬房先生，伸手就從桌上拿起一個福袋摸了摸，另一隻手順勢就要去拿另一個。

還沒等她的這隻手抓住福袋，衛宴就伸手擋住道：“不能來回掂量尋摸，提起哪一袋，就是哪一袋。”

一聽這話，齊氏就不樂意了，甩開膀子就罵：“嘿！哪有你們這麽做生意的，袋子一裝，什麽都瞧不見，還不給摸個大概，那我哪裏知曉裏麵的東西值不值價呢？”

“無論是哪一袋，東西都值價，若嫂子打開不值一兩銀子，今日這鋪子裏所有的首飾都送給嫂子。”

衛宴這承諾大了去了，這福袋什麽樣不得而知，但這麽多，怎麽也要不少銀子，而且那鋪子裏麵不進去也能一眼就看到放在正對麵裏的那個立櫃裏放著的首飾，隨便一件都是幾十上百兩的東西。

齊氏這下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白了衛宴一眼後，一邊收回手去解開手裏的福袋，一邊念叨：“話說得大，我倒要瞧瞧，這裏麵能有什麽好東西，要是不值錢，你可別後悔，我可告訴你，我男人……”

齊氏的話在打開袋子的一刻突然戛然而止。

眾人疑惑得看著她，片刻見她還是張著嘴瞧著袋子裏麵不說話，有些等不及的就催來。

“怎麽不說話了，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值不值錢啊，拿出來咱們大夥給你看看啊。”

“對啊，楊家媳婦，你平日裏不是最爽快的嗎，怎麽今個這樣子了，難道是怕了權貴，不敢說話了？”

齊氏被他媽催得臉色有些為難，看著袋子裏的東西，她真真是不想拿出來，可她第一個上來，所有人都盯著，再加上她也是有點名望的人，若是不給瞧，必然被這些人說三道四，日後很多事他們這些人就不會站在她這邊了。

沒法，她隻能不情不願的將袋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

第一樣，是一支鑲嵌白玉髓的蝴蝶簪。

今日來的人，雖說大多都是看熱鬧的，但京中人多喜好寶石飾品，對這些東西都是有一定鑒賞能力。

隻一眼，就大致能斷定這隻簪子的成本，雖不具體，但怎麽都超過一兩銀子了。

第二樣，是一對花形耳墜，下麵墜掛的是兩顆水滴狀的紅瑪瑙。

雖說成色不是頂好的，可也值不少錢，而且也輪不著尋常人家買到。

“還有一樣吧，那袋子還往下墜著呢，別一樣一樣的了，一道拿出來吧，爽快些啊。”

看著那一雙雙緊盯著自己的眼睛，齊氏實實在在是不想把這最後一樣拿出來，可旁人都瞧穿了，她也隻得伸手進去把最後一樣拿出來。

這一拿出來，那些眼睛登時都睜大了開。

是一隻鎏金纏銀絲的蛇紋鐲子，中間鑲嵌了一刻墨綠色的綠眼石，在陽光下綠得像一汪湖水，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是什麽東西來。

“真有南疆寶石啊！”

“這麽大一顆，見都難得見！”

“還是金鐲子，我的天爺啊，這不得一百多兩啊。”

“什麽一百多兩，南疆寶石多難得啊，這麽大的，有市無價，幾百上千都說不準，這才一兩銀子，得這麽多，齊氏發財了啊。”

你一言，我一語，熱鬧得快把這房頂都給掀開了。

畢竟都不是傻子，這齊氏是什麽人，大多數人都清楚，不會被所謂的權貴收買，而她就那麽隨便拿了一袋就開出這麽多東西，還有南疆寶石，可見機會有多大。

就算沒有南疆寶石，那隨便一樣東西也是回本的，要是開了好的，轉手一賣就能賺。

有錢不賺，那不就是傻蛋了。

隨著幾個人上來交錢拿了東西，打開來又都是值價的，還有一個開出了一顆南疆寶石，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一股腦的湧上來。

齊氏開始看到那幾樣東西的時候就後悔了，怪自己第一個上來，都沒有悶聲發大財的機會。

這東西露了麵，都知曉她得了，她轉手拿出去賣就會被人知曉，丟了自己和男人的臉麵，可留著她也沒什麽機會帶出去不說，這好首飾也不能光帶一個，得要配套，還要配衣衫，不然就是不倫不類。

在平頭百姓這裏還好說，可上了點身份的人裏就不行，胡亂穿戴是要被笑話的。

如此，這東西放在手裏，再好，那沒個用處，唯有送人。

可她哪裏舍得送，這多貴啊。

所以，趁亂，她轉到一個小廝跟前，拿出銀子就想要去再抓一個福袋。

可小廝去直接把她的銀子推了回來。

“一個人，一日，隻能買一個福袋。”

“隻能買一個？”

不僅僅是齊氏，其他聽到的幾個人也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是的，告示上都清楚寫著的，這本就是開門喜事，賠本的買賣，還請諸位理解。”衛宴手指著告示上的白紙黑字，又給眾人鞠了一躬。

先前想要喊鬧的幾個人都隻能閉了嘴。

這告示上明明白白寫著，而且衛宴說的對，誰都看得出這是賠錢，還是賠大發了，就是賠本賺吆喝，占了便宜，還嫌占得不夠，那說出來沒理，也沒麵。

有幾個和齊氏一樣，轉了一圈又想要來混，沒想到這鋪子裏的小廝都是過目不忘的，都記得請清清楚楚。

自此，所有人也隻得老老實實的買了一袋就三三兩兩的退開，自己悄悄的打開來。

齊氏看了一陣，瞧見不少人開出了好東西都喜笑顏開的藏好來，掂量著手裏的東西，不免有些煩躁。

可煩躁也沒用，她也沒任何理由鬧，隻能懨懨的往外走。

但沒走兩步，衛宴就走上了前來道：“嫂子可是苦惱這東西沒有配套的，獨一樣不好帶出門去？”

齊氏頭一抬，不明白的看著衛宴。

“這福袋本就是添福氣的，首飾也要戴在人身上才有價值，若是擺著落灰，實在可惜，我們鋪子還有一個換購的法子，嫂子可以那手裏的這些首飾換同等價位的東西，無論多少樣，隻要總價一樣，便就可以置換，當然，會扣除一點點的手工費，但都是以東西的總價來，無需自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