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起得真早,快來一起吃素齋吧,不然這道美味無比的四喜丸子就要通通落入我的腹中了。”
方林溪朝著剛剛進門的江顯招招手,看著表哥這長身玉立的模樣,她都能多喝兩碗粥。
江顯眼中帶笑,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方林溪的對麵。
“溪兒愛吃便多吃些,這鎮林寺的素齋倒是的確和旁的寺廟不同,不僅樣式多,也格外可口些。”
方林溪邊吃邊點頭,便是為了這一口吃的,也值得跋山涉水來一趟。
“對了,表哥,你可知曉為何這裏的素齋這麽好吃?”
江顯將筷子放在一旁,認真地聽方林溪說話。
“學識淵博的溪兒,快快告訴我吧。”
表哥的捧場讓方林溪格外受用,立刻將昨日從瑞王那裏聽到的故事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
“要想知道為何這裏的素齋格外好吃,就得追溯到這個寺廟初建立時的背景了。”
僧房的背後,一座矮牆前,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墊腳一躍,朝著後頭的人輕蔑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前頭的慕容霽和後頭的紅楓幾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飛入後山密林中,再追趕不到了。
“主子,沒追到,叫他跑了!”
紅楓十分喪氣,這個賊人已經幹擾他們很多次了,便是瑞王此次因私事來鎮林寺,也能被他知道,特地前來搞破壞,實在是叫人惱火。
這人偏又沒有做什麽傷及瑞王性命的事情,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有個人時時刻刻都知道你的行蹤,就足夠恐怖了。
“罷了,不必追了,先回去吧。”
慕容霽卻不似紅楓那般著急,那個給他的感覺十分熟悉,也沒有惡意,便再多玩幾局也無所謂。
幾人便如入無人之境般在廟宇的屋簷上疾馳,準備回客院。
“等等,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事,稍後就到。”
主子發話,紅楓等人自然應是,便先離去了。
慕容霽方才正是聽見了方林溪的聲音才停了下來,她似乎在和旁人分享他昨日同她說的故事。
“其實建立這件寺廟的第一個人,不是什麽遠道而來的高僧,也不是那個天生佛骨的小和尚,而是一位雙手沾滿鮮血的——”
方林溪故意賣了個關子,示意江顯來猜。
“殺手?”
方林溪搖頭。
“江洋大盜?”
方林溪再次搖頭。
“劊子手?”
方林溪狠狠搖頭。
“很接近了。”
“溪兒,我真猜不出來了。”
江顯認輸,他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麽雙手沾滿鮮血的身份。
“是禦廚。”
啊???
江顯明顯沒有跟上方林溪的腦回路,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禦廚時常做葷菜,雙手沾滿鮮血我尚能夠理解,可是這禦廚為何與劊子手接近?”
“劊子手砍的是人頭,禦廚砍的是雞頭、鴨頭、豬頭、魚頭,不是很接近嗎?”
江顯沒想到答案會這般,這般讓人難以形容。
寺廟之中,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是別討論什麽雞頭、豬頭和人頭了。
舉頭三尺有沒有神明不知道,但有一位趴著偷聽的瑞王。
慕容霽聽到這一套類比差點沒手滑掉下去,他昨日是這麽說的嗎?!
江顯趕緊接話,不想繼續冒犯神明。
“那那位禦廚為何要建這座寺廟呢?”
“那就要從這位禦廚的生平說起了。他自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千嬌萬寵著長大,卻偏偏喜歡上了鬥蛐蛐。他為了養出更好的蛐蛐,開始從種草開始,選出哪種草蛐蛐吃了身體最強壯,經曆了三年,他成功轉行,成為了一名養牛大戶。”
江顯疑惑,但江顯閉嘴,先聽再問,聽完再問。
“他種的草並沒有讓蛐蛐更強壯,卻讓周邊的牛兒更愛吃了,於是他瞧著養牛也挺有意思的,便開發了不少養牛場,成為了附近三州六府最有名的養牛大戶。”
“不愧是富家子弟,想來做生意的頭腦的確是不錯的。”
江顯客觀地誇了一句,生怕自家表妹又拐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頭頂上的慕容霽卻越聽越覺得玄乎,他昨日隻說了這位禦廚養了幾年牛,什麽時候說過他成了養牛大戶了?
方林溪才不曉得心裏在想什麽,吃了一粒四喜丸子,又開始自顧自地繼續講故事。
“養牛之人,終成屠牛之人。他將牛賣給一家酒樓,酒樓主人盛情邀請他一嚐酒樓特色——牛羹。那人吃完之後,覺得此湯驚為天人,於是立刻衝到廚房,找那位做湯的廚子拜師學藝。”
“學了十年之後,成功出師,進入皇宮,成為禦廚。退休之後,建了這間寺廟。”
江顯???
他正等著故事的**呢,這就結束了,好像有很多東西沒有解釋吧?
屋頂上的某人也是忍不住扶額,這講故事的技巧和方式,他生平未見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