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過來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方林溪沒有打算拖延太久。

“我心中的答案是，我願意。”

慕容霽聽到她的答案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呼吸驟停，方才跳得極快的心似乎也停了一下。

他本來以為方林溪會說一些其他的事情，再步入正題，卻沒想到方林溪說得如此之快，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答案就直接闖進了他的耳中。

“林溪，你是說你願意嗎？”

方林溪點了點頭，但是她的神情十分沉穩，並沒有正常女子答應求婚的臉紅和害羞。

慕容霽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方林溪的表現似乎也太冷靜了一些。

哪怕是如他一般心理素質極高的人，昨夜表白的時候也是會有緊張的。

方林溪沉穩地看著慕容霽，眼神中寫滿了堅定。

“瑞王殿下，我方林溪願意成為您的正妻，願意擔負起瑞王妃的責任，願意加入您的陣營。”

方林溪在說出這些話的這一刻，也是在告訴瑞王，她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所以娶她為正妻，瑞王還需要考慮一下。

其次，她也是想告訴瑞王，瑞王妃這個位置於她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她後續會利用這個位置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最後一句，方林溪是看著瑞王淺褐色的眼眸嚴肅地說出來的。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非常明顯，她願意加入瑞王的陣營，加入瑞王對抗太子、成王乃至當今皇上的陣營。

她願意成為瑞王的政治夥伴，付出自己的智慧，以及自己身上背負的那些關於預知的預知。

慕容霽還是沒有從方林溪的平靜中掙脫出來，他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沒來由的失落，好似一開始的那種狂喜突然降落了下來。

這些話通通都是對他的敬重和投誠，但是他似乎沒有從中聽到一絲一毫關於他方林溪私人的喜歡和愛意。

慕容霽覺得自己應該問一問，但是他又問不出口。

問什麽呢？問方林溪，你可有一點心悅我？

問方林溪，我們之間經曆了這麽多，你可曾有哪怕一刻心動過？

問方林溪，我昨日的表白在你眼裏是不是並不重要甚至可笑？

方林溪一直在醞釀，因此此時沒有去注意到瑞王眼神上的變化。

瑞王也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會即刻寫信啟稟父皇，說你為了救我才得的疫病。我們一見鍾情，我會請旨讓你當正妻。”

這些話說到這裏，其實已經不是一個男子同一個女子表達愛意，而是兩個將要合作的夥伴在相互投誠。

方林溪點了點頭，但是她還有些擔心。

“殿下，你也是知道我的身世，怕是沒有辦法成為親王正妃的。”

方林溪的確是想要瑞王妃這個位置的，她之前是沒有肖想過，畢竟以她的身份，連個側妃都當不了，頂多隻能當他後院裏的侍妾。

但是侍妾是碰不到前朝大事的，所以她之前沒有往這方向努力過。

慕容霽自然選擇了表白，那就說明他也是往方麵想過的，他當即表示。

“父皇不會願意我娶一個娘家實力高，背後勢力雄厚的女子為正妃的，我的正妃之位注定是小官之女，你的身世正合適。”

“況且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一點是無法磨滅的。”

方林溪聞言繼續點了點頭，而既然慕容霽已經將他的優勢說了出來，方林溪也將自己的優勢一點點的告訴他。

“不瞞殿下，我能夠做一些關於預知的夢。”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聲音變得十分小，而慕容霽是正好看著她的嘴型，才明白她的話。

正是聽明白了，他才慢慢瞪大了眼睛。

方林溪明白，慕容霽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才選擇告訴了他。

“我這一次之所以拚命要隨著大部隊前往南方的隊伍，便是我夢到此次南方災禍之後疫病叢生，當時那我在我夢裏已經是生靈塗炭，疫病延續了大約有三個月，從秋日到冬日，反反複複，病死了有近千甚至上萬人。”

“不僅如此，此次疫病還直接從南方蔓延至了長安，連長安都有百姓被傳染了，而最終是有人在同喜縣一座藥堂裏的一個小冊子中發現了治療疫病的方子。這場疫病才得以慢慢控製住。”

方林溪說到這裏。慕容霽終於明白了方林溪這一次跟著他們來，並且直奔全醫堂，目標十分明顯的原因。

她是想找到夢中的那個方子，提前一步救下更多人。

並且方林溪的確做到了，因為她的病症導致那個方子被提前研究了出來，這場疫病才得以在傳染之初被控製在同喜縣乃至白州境內，沒有向外傳染。

慕容霽明白了這一切，也更明白方林希對他說的這句話意義有多重大。

有了預知之事，那麽在麵對後續那些重大變故的時候，他便也有了先手之機。

和慕容霽交代完畢之後，方林溪決議還是一次性將所有事情都解決了。

於是在第二天周巒替她診脈的時候，方林溪直言了自己的決定，她不會和周巒離開，並且他有更加重要的事。

“阿巒，我知道你想讓我跟著你學醫，其實我內心裏也很喜歡學醫，但是我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周巒怔怔地看著他，這樣嚴肅的話，的確是深思熟慮了才告訴他，以至於周巒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來反駁。

“阿巒，你是，醫者。我也聽說你走遍了南邊的不少地方。你該知道，學醫或許能救一部分人，卻救不了所有人。我隻是想護住我想護住的人，以及盡量不要傷害到那些無辜的人。”

方林溪的話說得很隱晦，但是周巒卻明白了。

“沒事，林溪，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我也會給你治好身體，跟著你們去長安。你還是可以跟我學一些養生之道，咱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可以嗎？”

周巒問得有些小心翼翼，方林溪自是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沒有問題呀，阿巒可是我的小師傅，我從阿巒身上學到了很多呢！”

解決了這一位，當然還有另一位更重要的。方林溪實在有些苦惱，她到底該如何同自家哥哥說自己可能真的要和瑞王成婚，並且大概率回長安不久就要成為瑞王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