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穆晚笑而不語。

桑穆雪被她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那個……你如果非讓我去也不是不可以,我娘說因為我前些日子坐牢的事情,現在根本沒人敢與我說親……”

桑穆雪原本不想說這些的,但是今天她娘抱著她哭了好久,話裏話外都在說她的親事真的難了。

她從小到大和桑穆晚較真,總想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壓她一頭,從前那些年也一直都是她在贏,可是最近這半年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好像很多事情都開始不受控製了。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卻又無能為力。

就連她一直以為的婚事,現在也被桑穆晚狠狠壓了一頭,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以後他們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之前她不想說是不想和她服軟,不想讓他瞧不起,但是現在她想明白了,桑穆晚是他們家唯一有權勢的人了。

她如果不仗著她的權勢做些什麽,那麽她以後很難嫁到一個不錯的人家,娘嫁給了爹,這些年還過得不如意呢。

她如果隨便找個人嫁了,日子隻怕會更難過……

所以思量再三後,她決定妥協。

“你能不能幫我說門親事。”

桑穆雪性子再跋扈,到底也隻是一個女兒家,說起自己的婚事當即就紅了臉。桑穆晚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說這些,微愣之後問道,“你想找個什麽樣的男子?若是你想找個皇親國戚,隻怕我幫不了你。”

“不用……。”以前桑穆雪確實這麽想過,但是現在……她改變了主意。

“和桑家門戶相當就好。”

桑穆晚驚訝,但是她並沒有說什麽。

“我會留意的,但是什麽時候找到這人,最後找的是哪家我沒辦法和你保證,如果你能等……”

“我能等。”不是她好說話,而是現在真的沒有人和她說親事,而且,她讓桑穆晚幫他留意的時候娘也在幫她留意,如此以來,兩人一塊張羅此事,總能有一方能成。

達成協議後,桑穆雪帶著丫鬟離開了茶館,桑穆晚看了一眼天色,叫來黃泉,“百裏解那邊如何了?”

“百裏公子已經讓人放出去消息,相信慕容家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了。”

桑穆晚點點頭,“此事讓長風盯好了,你這邊找人去查一下這個裘公子。”

“是。”

此時,裴寂白帶人來了京郊的莊子,陳二郎正坐在院子裏和管事聊天,突然瞧見裴寂白過來,噌的站起身。

沒辦法,裴寂白身上的氣場太強了,他想忽略都難。

管事行禮後,便離開了,院子裏隻剩下他們兩人,陳二郎尷尬的都快用腳趾頭扣地了,“那個……王爺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你之前跟著酒六子下過一次山洞,那一次,你們可有往裏麵走?”

陳二郎仔細回憶,“那一次的事情小的記得和王爺說過,小的和酒六子走了沒一會山洞就塌了,而且小的不清楚裏麵的情況,也不知道算走到裏麵了,還是沒走到裏麵。”

“那你仔細回想下,你們大概走了多久。”裴寂白換了一個詢問方式。

“差不多……半個時辰。”

當日塌陷的地方不小,但是用眼睛目測來看那個距離可用不了半個時辰,“你可想清楚了?”

“那裏麵彎彎繞繞的,很多次小的都覺得走的是同一個地方,可那人非說不是,還讓小的別亂說話,所以小的記得特別清楚。”

陳二郎十分肯定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陳二郎他們根本沒有走到裏麵去,那半個時辰隻是在門口打轉了。

對了,酒六子留下的圖紙裏可以看到,那個密室是有機關的,酒六子能找到洞穴,可不一定能夠找到機關的破解之法。

或許,山洞的塌陷也是因為他們不小心觸碰了機關。

“對了王爺,小的記得酒六子說過什麽八卦陣,王爺,八卦陣是什麽?”

“此陣法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讓你注意安全,瘴氣一類的東西。”

“有啊。”提起這個,陳二郎就一臉納悶,“那山洞裏明明啥也沒有,可是他進去的時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害得小的也跟著緊張,不過後來山洞真的出事了,小的才覺得他的擔心是有必要的。”

陳二郎說完此事,腦子裏突然升起一個想法,等他再次看向裴寂白的時候眼裏帶了幾分警惕。

“王爺,你們是不是……”

“還沒有,本王今日過來隻是為了詢問你一些事情。”如今他已經知道答案了,“你那個大嫂……她也是南吳後人?”

“是,不過酒六子說,南吳的寶藏隻有南吳皇室的後人,還必須是男丁才能打開。”

陳二郎之前一直沒說此事就是不想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著他,可是這麽長時間了,他也算看明白了,知道如今能護著他的隻有裴寂白,索性便說了此事,算是他的投名狀。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等下會有人帶你去其他地方,忘掉這個身份,好好生活。”

裴寂白說的很含糊,可經曆過太多事情的陳二郎立刻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陳二郎欣喜的跪在地上,拚命磕頭。

“謝謝王爺,王爺就是小的的再生父母,要是沒有王爺,小的怕是早就死了。”

“你不必如此,這個身份並非你的錯,而且你也沒有因為這個身份而做出傷害旁人之事,能得此結果也算是你的福氣。”

回到京都城沒多久,黃泉這邊就送去了消息。

“慕容府的人聯係上了百裏公子,另外,剛剛有人試圖在食物中下毒毒殺明家三人,幸好護衛及時發現抓住了那人,不過,那人看到事情敗露,服毒自盡了。”

裴寂白已經走到衙門口了,聽了黃泉的話,轉過身又上了馬車。

“慕容滄溟那邊如何了?”

“咱們的人接近不了慕容公子的院子。”

已經幾日了,慕容府裏的黑衣人一直守在慕容滄溟院子附近,不讓任何人靠近,時間越長裴寂白越擔心。

“晚兒,讓桑夫人和徐翠翠一塊去一趟慕容府吧。”

裴寂白思量許久後,提議。

桑穆晚搖搖頭,“今日一早,桑夫人過來找過我,她想與我撇清楚關係,應該是桑成的意思,加上桑成那把鑰匙被咱們拿了,隻怕桑成不可能會讓徐翠翠這個時候去慕容家。”

“不過王爺也不必擔心,剛剛我讓桑穆雪去了慕容家,到時候她會隨機應變的。”

現在所有的事情看似擺到了明麵上,但是他們又什麽都做不了。

隻能繼續等。

除非,有一個人可以站出來打破這個平衡。

可,這個人是誰?

等一下。

桑穆晚想到什麽,猛的看向裴寂白,“陳二郎,王爺,或許陳二郎能打破現在這個僵局。隻是這個計劃有些冒險。”

“本王已經讓人放出去消息了。”裴寂白笑著拉過桑穆晚,“你放心,本王在陳二郎身邊安排了不少暗衛他一定會沒事的。”

黃昏時分,陳二郎悄悄去了桑家,管家得了消息過去找桑成,桑成一開始還以為聽錯了,直到他看到陳二郎才回過神。

“你怎麽……”

“桑老爺救命啊。”

陳二郎撲進桑成腳邊,一邊哭一邊說道,“桑老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小的,小的真的是沒辦法了,這才來找您的。”

“你先起來,和老夫說說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桑成強忍著喜悅,把陳二郎拉到了屋子裏,隨後又讓下人退下了,誰都不知道桑成和陳二郎說了什麽,後半夜的時候,陳二郎去了慕容府。

此時,老夫人剛剛睡下,得知桑成過來後,老夫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天色。

“都這麽晚了,有什麽話不能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