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山洞裏傳來動靜。

啊……鬼啊。

一聲尖叫後,幾名護衛抱頭跑了出來,他們一個個眼神渙散,全身發抖,似乎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

不一會,納蘭殤一行人也出來了,而納蘭殤懷裏抱著桑穆雪。

幾隻蝙蝠飛過來攻擊她們時,納蘭殤下意識護著的是桑穆雪,這個發現讓桑穆晚眼底閃過一抹耐人尋味。

“王妃……”黃泉要說什麽,被桑穆晚打斷,“看來他們今天是沒辦法得償所願了,走吧。”

回到王府,裴寂白已經回來了,這會正在前廳招待高懷民,兩人見她進來,裴寂白起身過來拉她的手,高懷民眼底閃過一抹愧疚。

“表哥怎麽過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路過,想著有段時間沒有見過煜兒了,進來看看,一段時間沒見,小家夥長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像剛見的時候,瘦得像個猴子,瞧著就讓人心疼。”

桑子煜最近確實長了。

見高懷民提起他,桑穆晚眼底都是笑意,“小家夥確實長了不少,但也調皮了不少,剛才有沒有纏著讓你陪他玩?”

“煜兒最喜歡我這個舅舅,好不容易見一次,自然是想讓我多陪他一段時間,不過我等下有事……”高懷民說到這裏,抿了抿唇,“晚兒,你可知道,李夫人今天一大早去了……”

桑穆晚今日一直在忙其他事情,倒是忘了此事。

怪不得她今天一直覺得有件事情忘記了。

“李大人在李夫人去世後沒多久……殉情了。”

咣當。

茶杯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在角落裏停下。

一夕之間,李家隻剩下李泱泱兄妹二人了,麵對這麽大的變故,她隻怕很傷心。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桑穆晚見高懷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衝過去把他往外推,“事到如今,你還要糾結未來沒發生過的事情嗎?”

“泱泱看著大大咧咧,但是心思細膩,如今她家中突遭變故,她定然傷心不已,這個時候她肯定是希望身邊有個人的,表哥,高家的事情將來如何,早就成了定數,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你都沒辦法改變的。”

“所以,活在當下,跟著自己的心走好嗎?”

高懷民神色糾結的站在一旁,眼神裏是暈不的愁悶,但是聽完桑穆晚這番話後,他眼底的糾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你說得對,未來的事情還沒發生,我又何必多糾結於此,若是這個時候泱泱出了什麽事情,我定然會後悔終生的。”

高懷民離開後,桑穆晚也打算去一趟李家,裴寂白拉住了她。

“我知道你很擔心李泱泱,但是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裴寂白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後,桑穆晚猛地抬起頭。

“怎麽會這樣?”

裴寂白拉著桑穆晚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本王的人早就開始提防納蘭殤的人,可是她們千防萬防,沒有想到太皇太後會對陛下下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小皇帝才被人下了毒。

眼下小皇帝的身體急轉直下,太醫院已經束手無策了,裴寂白思量再三後,決定讓桑穆晚進宮為小皇帝診治。

“你放心,在提議讓你過去看診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太後說過了,此事誰都沒有把握,她們若是因為你沒有治好陛下而降罪,那麽我們現在就不會過去。”

桑穆晚倒是不擔心這個,她擔心的是萬一她也治不好小皇帝的病……

那麽,梁國怕是要亂了。

進宮的路上,兩人都意識到了此事的重要性,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下馬車後,小太監帶著他們直接去了陛下的寢殿,此時太後坐在床邊,哭的眼眶紅腫。

“娘娘,王爺王妃來了。”

太後聞言,蹭的起身,但是她哭了太久,身子虛弱,現在又突然這麽站起來,隻覺得眼前一陣黑,隨後頭昏目眩後,快速倒了下去。

“娘娘……”

桑穆晚見狀,快走幾步來到太後身邊,然後拿出銀針在她手腕處紮了兩針,“先把她扶到旁邊的凳子上。”

下人把太後扶過去,等她坐穩後,那種頭暈目眩也消失了。

“謝謝。”太後慢慢睜開眼睛,“王妃,陛下就麻煩你了。”

“這是臣婦應該做的。”

黃泉拿著醫藥箱跟著桑穆晚去了床邊,小皇帝躺在**,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隻怕會被人誤以為……

奇怪,小皇帝的脈象很正常,並沒有衰弱的趨勢,可為什麽他昏迷不醒呢?

桑穆晚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症狀。

“黃泉,去拿一個幹淨的碗過來。”

下人帶著黃泉出去,不一會黃泉拿著一個幹淨的碗來了床前,桑穆晚拉過小皇帝的手,用銀針紮了一下他的手指,緊接著就有鮮血湧出,滴進了碗裏。

“你這是在做什麽?”太後心疼不已,“他都虛弱成這個樣子了,你再取他的血,他要是……”太後再難過,擔心,也不敢說那個字。

桑穆晚體諒她為人母的焦灼,解釋道,“陛下的脈象很奇怪,但是從脈象上本王妃找不出病因,所以就想看看他的血液裏有沒有什麽線索。”

太後聽了桑穆晚的解釋臉色好了一些,但是她沒聽懂,血液怎麽檢查,每個人的血液顏色不都是一樣的嗎?

桑穆晚找人製作了一套簡易的,最原始的檢驗血液的儀器,雖然沒辦法和現代的相提並論,但是有勝於無。

在黃泉的幫助下,她很快就完成了初次檢驗。不過想要拿到結果還需要再等一等。

“王爺,你可查到陛下是吃了什麽之後暈過去的嗎?”

裴寂白上午進宮的時候,確實找人查到了,見她詢問,立刻讓人把東西帶了上來,隔夜的飯菜已經開始發餿,味道不太好味。

屋子裏的人都有意無意地把鼻子遮住了,桑穆晚卻像是聞不到一般,蹲下身子,用勺子掏了一勺出來,放在鼻子處仔細辨別。

“陛下是不是對杏仁過敏?”

太後聞言,點點頭,“王妃是怎麽知道的。”

“這些飯菜裏,應該不止有昨日的飯菜,還有前日的,根據氣味分辨,前日的飯菜沒有杏仁,但是昨日的飯菜裏,幾乎每一道菜都被人放了杏仁。”

如果陛下喜歡吃杏仁,那麽一定會日日有,絕不會出現有一日有,一日沒有的情況。

否則,就肯定是有問題的。

如今,這個猜測得到了證實。

“陛下對杏仁過敏的事情應該不少人都知道吧。”最起碼在陛下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知道的,可這個杏仁味道並不難分辨,為何沒有人發現?

桑穆晚想到這些時,裴寂白也想到了。

“來人,把玉清宮上下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部抓起來審問。”攝政王一聲令下,玉清宮上下人人自危。

太後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他們都是陛下身邊的人,怎麽會……”

而且,陛下還那麽小,若是他出事對誰最有利?

太後相信裴寂白,所以第一個排除他的嫌疑,那麽還能窺視這個皇位的剩下誰?

“禹王,王爺,一定是他,他一直想要這個位置,但是礙於陛下,他沒辦法心想事成。”太後焦急的說道,“之前,禹王不是也對王爺下毒,害得王爺昏迷了思念嗎?所以,陛下昏迷的事情肯定也是他做的。”

“你為何會覺得王爺昏迷那幾年是禹王動的手腳?”桑穆晚好奇。

其實一開始,他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很快桑穆晚就否認了這個念頭,主要是禹王太蠢,就憑他,想不到這樣的辦法。

但是太後剛才那些話,並非懷疑,而是肯定,仿佛知道什麽似的。

“攝政王昏迷那幾年,誰沒有懷疑過禹王,而王爺醒來之後,最生氣的也是他,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他為何要這麽生氣?”

太後十分肯定的說道,“眼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而是趕緊將禹王抓起來,陛下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了,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

太後想到這個可能性,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不行,他不能有事,如果他有事了,我該怎麽辦。”

“太後,你先別著急,血液檢驗結果還沒出來,說不定陛下的情況並不嚴重,至於抓禹王一事,怕是不能操之過急,我們並沒有證據……”

“哀家的話就是證據。”太後見裴寂白不肯動手,她就叫了禦林軍親自去禹王府抓人。

桑穆晚張口想說什麽,見裴寂白站在一旁一聲不吭,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一刻鍾後,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

奇怪,怎麽會一切正常呢。

即便小皇帝沒有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藥,這個結果上也應該有一點顯示才對,可是現在結果上麵一切都是正常的。

“走吧,去外麵看看。”裴寂白見桑穆晚什麽都沒有驗出來後,拉著她去了外麵。

太後見狀,眼底閃過一抹不滿。

“走,我們也出去看看。”

長風已經把玉清宮所有的下人都抓來了,此時,院子裏站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慌亂,擔憂。

見桑穆晚他們出來,一個個立刻看向他們。

“陛下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現在我們懷疑害陛下的人在你們當中,從現在開始,誰能說出一條有用的,有證據的懷疑或者線索,本王賞他百兩紋銀。”

人群裏,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但是遲遲沒有人開口說話。

裴寂白幾人也不著急,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等待,不知道過去多久後,禦林軍帶著禹王來到了玉清宮。

“六弟這是做什麽,自己沒本事查到害陛下之人,就想栽贓陷害?”

禹王以為是裴寂白想要抓他,於是一進門就開始冷嘲熱諷。

裴寂白笑而不語,桑穆晚看了禹王一眼,隨後繼續盯著麵前的下人。

“要抓你的人,是哀家。”太後聽到動靜,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見禹王怒氣衝衝的看著她,心口的怒意蹭的湧了上來。

“禹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害陛下,來人,將禹王抓起來先打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