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裴寂白都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是喜歡故弄玄虛,從前那是我年紀小,性子單純才會被你騙的,現在本王絕對不會上你的當。”

齊王從護衛手裏扯過李泱泱,隨後掏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惡狠狠的說道,“區區一個孤女罷了,今日本王就算是殺了,誰能乃我何?”

齊王氣憤的拿著匕首,一副要把李泱泱碎屍萬段的架勢,但是他的餘光一直在盯著裴寂白,似乎在等著什麽。

裴寂白站在一旁,神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仿佛絲毫不關心李泱泱的生死。

可齊王不相信,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李泱泱的生死,眼下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裴寂白從小到大就喜歡和他玩心眼,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展示自己的聰慧,從前他都輸了,這一次……

“你剛才說,納蘭殤是在利用我,他的目的並非是重建南吳那麽簡單,你可有證據?”

齊王思量之後,還是決定再聽他詭辯兩句。

“沒有。”裴寂白十分幹脆的說道,“本王雖然沒有納蘭殤要吞並梁國的證據,可是本王有納蘭殤勾結朝廷命官的證據。”

如果納蘭殤沒有吞並梁國的意圖,那他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

所以簡而言之就是,納蘭殤真的有吞並梁國的意圖,裴寂白知道證據,可是他懶得告訴他。

齊王想到這些,臉色更難看了,“區區幾個朝臣罷了,能說明什麽?”

“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從京郊到京城的密道是納蘭殤讓你挖的吧。”裴寂白又說。

“是又如何?”

“那你可知道,納蘭殤與慕容府,桑家都有勾結,而納蘭漪也是為了掩護他才差點被人殺人滅口的,慕容府和桑家或許隻是他的合作夥伴,那納蘭府呢?

納蘭漪為了護著他,差點丟了性命,可是他呢,先是害得納蘭靈兒被人毀了容,後又為了自己的大計讓人毀了納蘭容兒。

納蘭漪隻有這兩個女兒,卻都被他給毀了,此事若是換到你頭上……”

“你閉嘴,本王可不是納蘭漪這個蠢貨。”

齊王和裴寂白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沒有看錯人,然而,他和裴寂白多說一句,他就多懷疑一下自己的選擇。

聽到這裏的時候他幾乎是在咬著後槽牙說話。

“你說這麽多,不就是不想讓本王把人救出來了嗎?本王告訴你,就算沒了納蘭殤,梁國的天下也是本王的。”

齊王收起匕首後,又說,“我要見納蘭殤一麵。”

“可以,不過本王勸你進去之後多加小心,否則又要被人利用了。”

齊王走的時候滿身戾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跟人拚命,黃泉扶著李泱泱,李泱泱道謝後,問起桑穆晚。

“王妃在山下等著我們。”

桑穆晚原本想上來的,但是裴寂白擔心他的非常手段她受不了,所以就沒有讓她上來,好在齊王這麽多年依舊沒什麽心眼,要不然他的那些非常手段隻怕都的用上。

“泱泱,你沒事就好。”桑穆晚拉過她,先上了馬車,等安撫好李泱泱後,桑穆晚來到馬車外,“齊王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他會不會殺了納蘭殤?”

桑穆晚一臉期待。

裴寂白看出他的心思後,笑著說道,“不會的,他就算知道自己被納蘭殤騙了,可這個時候,他也隻能跟著他一塊把這件事情做完。”

如今的齊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否則,他就隻有死路一條,如此以來,他又怎麽可能會退後?

“不過,本王讓人給他送了一封信,最後要如何選,還要看他自己。”

齊王府的馬車來到水牢門口時,有一名小廝遞給他一封信,齊王不用看都知道這封信是裴寂白寫的,也猜到了這上麵寫的是什麽,不過最後他還是打開了信封。

嗬嗬,果然是勸他投降的。

什麽兄弟情誼,如果他們真的在乎的話,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隻有他一個人在封地受苦,而他們卻在京都城裏享福呢?

所有人都為裴寂白可惜,說什麽他的才能,做君王都不為過,可是他又差在那裏?

所以他不甘心,他想證明自己。

用內力震碎信紙後,齊王帶著下人進了水牢,納蘭殤被困在最裏麵的位置,見到齊王過來,他眼前一亮,“你是來救朕的嗎?”

“朕?”齊王眯眼,“你們南吳的君王不是都自稱寡人嗎?”

納蘭殤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後,趕緊改口,“我就是一時口誤,齊王,你這個時候過來可是得到了裴寂白的承諾,可以帶我出去了?”

“口誤?”齊王想起裴寂白說的那些話,眼底閃過一抹不悅,“本王抓了李泱泱,原本想用他換你出來的,可本王沒想到她居然是個烈性女子,本王的人不過是調戲了他兩句,她居然就自殺了。”

什麽?

納蘭殤先是一臉震驚和不敢相信,等確定齊王說了什麽後,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殺意,那麽殺意來的快去的也快,但還是被齊王看到了。

齊王本來就是為了試探他,見狀,眯起眼。

“你果然在騙本王。”齊王自從去了封地,這麽多年來還沒有人這般戲弄過他,於是一氣之下,拔劍相向,“說,你和這個李泱泱究竟是什麽關係?”

“王爺說什麽呢,我和李泱泱之前確實議過親,可是人家不喜歡我,此事也就沒有後續了,現在她又在孝期……”

“還不說,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殺了你。納蘭殤,本王知道你有野心,也知道你不是什麽好的合作對手,可是本王為了一口氣,還是和你合作了。

可本王和你合作的條件就是坦誠,你來找本王的時候說,你想要的不過是南吳重建,可是現在你真的還說這麽想的嗎?”

“當然,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就是重建南吳,齊王,我真的是這麽想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在撒謊,但是我可以發誓……”

“閉嘴,你真的覺得本王好騙嗎?本王告訴你,本王之前不過是懶得和你計較罷了,但是你也挺好了,如果你覺得你用你的花言巧語就可以騙的了本王,你就太看不起本王了。”

齊王說完,退後兩步叫來護衛,護衛立刻將納蘭殤帶去了刑訊房間。

“齊王,你這是要做什麽?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你這是要和我撇清楚關係嗎?你可別忘了,現在大軍都已經進城了,就算你想用這樣的辦法和我撇清楚關係,和裴寂白表忠心,也要裴寂白肯相信才行。”

“但是以我對裴寂白的了解,他可不是一個隨便相信旁人之人。”

“那是你們,本王和他是親兄弟。”齊王冷笑,“怎麽,又想挑撥離間?小屁孩,本王之前真是給你臉了。”

齊王發怒後,護衛的鞭子越發的不留情麵,疼的納蘭殤哇哇大叫了好久。

一頓鞭子下來,納蘭殤開始變得有氣無力。也開始畏懼,“齊王,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晚了,本王雖然想要這天下,卻也不會和你這樣的人合作。”

納蘭殤可以騙她一次,也可以騙他兩次,三次,甚至是更多次。

這一次他用這樣的辦法脫身了,下一次他還會照舊。

可下一次他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雖然齊王不喜歡裴寂白的自以為是,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他,他今日隻怕真的要被納蘭殤給騙了。

“如果本王是李小姐,也不會瞎了眼看上你這麽個陰險狡詐之輩。”

齊王說完,轉身離開。

納蘭殤的鬼哭狼嚎還在繼續著,齊王卻頭也沒有回的離開。

“齊王沒有救納蘭殤,甚至沒有要幫他的意思,看來齊王是相信了我們的話,不過王爺,他既然相信了我們,為什麽又不願意按照你的意思來。”

以齊王現在的兵力,就算加上納蘭殤的人,也不是朝廷的對手。

之前納蘭殤控製了皇宮,有人質,所以桑穆晚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現在所有的人質都被救出來了,納蘭殤也別抓了,眼下的局麵對齊王可沒有任何好處。

他難道就不怕被裴寂白反殺。

裴寂白沒說話,入夜後,他一個人出了門,來到齊王府門口時發現王府的大門是開著的,裴寂白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卻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齊王在裏麵等的不耐煩後,直接衝出來把人扯了進去。

“你這個人怎麽還和之前一樣別扭。”

齊王準備好了酒菜,把他拉過去後,親自到了一杯酒遞過去。

裴寂白把玩著酒杯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其實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納蘭殤聯手把。”

“你終於看出來了,我還以為你白長了這麽一張聰明的腦子呢。”齊王笑完,想到什麽,眼底蓄滿複雜情緒,“一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了,本王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可以和你坐在這裏喝酒聊天。”

“我之前有句話沒撒謊,那就是我真的很不喜歡你。不過,我再不喜歡你,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梁國是我們的家,你見過誰犯蠢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家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