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白又重新看了一遍信紙上的字,“可有看到過陳三的筆跡?”

“我剛才好像在前麵屋子看到過筆墨,但是沒看到帶字的紙張。”桑穆晚帶著裴寂白去了旁邊屋子。

旁邊屋子裏有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還有一踏宣紙,東西擺放的十分整齊。

“好奇怪,這若是書桌,可從頭到尾不見一本書,這若是練字的,可桌上又沒有寫過字的廢紙,整張桌子幹淨的詭異。”

裴寂白圍著桌子走了一圈,就在桑穆晚以為他也要空手而歸的時候,隻見他慢慢附身從桌子右手邊的縫隙裏拽出了一張紙。

“怎麽辦?”

紙張上就寫了三個字,寫字的人落筆很重,應該是寫這幾個字的時候心情不是很好,再仔細看這幾個字的筆跡,居然和剛才那封信上的筆跡是一樣的。

桑穆晚驚訝,“那封信居然是陳三自己寫的。”

“那你覺得,陳三為什麽要寫這封信?”裴寂白把手裏的紙張放到桌上,抬頭又看了一眼屋子四周,見櫃子上的把手有些奇怪,走過去拉了拉。

轟隆一聲,櫃子突然移開,緊接著一個密室出現在兩人麵前。

桑穆晚和裴寂白對視一眼,桑穆晚趕緊拿上燭台跟著他進了密室,密室不大,裏麵擺放著不少字畫,還有一些書籍。

“這些書籍都是南吳的東西,這些字畫是當時南吳一個很有名的畫家畫的,但是南吳滅國後那人就不見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看到這麽多他的真跡。”

裴寂白也是偶然間得了一副那人的畫作,十分欣賞,當時甚至還可惜過如此人才就這麽隕落,沒想到多年過居然能一下子看到這麽多他的真跡。

桑穆晚不太懂這些字畫,見上麵沒有關於案子的線索就轉去了別處。

“信件上說,南吳滅國後,有皇室之人帶著大量的寶物逃了出來,上一次我們去的山洞裏麵沒有看到金銀財寶,現在這個密室裏也沒有,王爺就不好奇那些金銀財寶去了哪裏?”

“還有,山洞就在陳家莊的後山,陳三也在這裏,甚至這裏一下子出現了這麽多南吳的東西,王爺就不覺得奇怪?”

桑穆晚總覺得這些東西不是突然出現的,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背後,一點點的把真相揭開來告訴他們。

欲說還休,半遮半掩的,像是想告訴他們什麽,又好像不肯多說什麽。

讓人費解,又讓人想要繼續查下去。

“好奇,不過本王更好奇陳三的真正身份,又是誰這般迫不及待的殺了他。”

陳三的死肯定不是意外,但是看上去又不像是蓄謀已久的樣子,應該是因為什麽原因,暴露了陳三的身份,幕後之人不得不殺人滅口。

“王爺,這裏有一塊玉佩。”

桑穆晚撿起角落裏的玉佩遞給裴寂白,裴寂白仔細查看上麵的字跡後,皺起眉頭,“居然真的是他。”

“誰?”

“南吳最有名的畫作大師李毅。傳聞他有一枚冰玉,此玉不僅可以避百毒,還冬暖夏涼,是世間難得的寶物。”

“曾經有皇室之人想要一睹此玉的風采,可是李毅脾氣古怪,當場拒絕。”

“那位皇室之人沒有因此遷怒李毅?”桑穆晚好奇。

“李毅當時已經是天下有名的聖手,是南吳的無價之寶,就連南吳皇帝都對他誇讚有加,如此盛名之下,那位皇室之人就算再不滿,也不敢真的對李毅做什麽。”

“李毅也是一個有血性之人,當年南吳國破,不少國家想要招撫他,可他都拒絕了,原以為他死在了那場變故中,沒想到他竟然來了京都城。”

桑穆晚從裴寂白的話裏聽出了意有所指,稍微思量後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陳三有可能是……”

裴寂白不等他說完點點頭,“如果本王沒有猜錯,陳三應該是李毅之後。”

“那有沒有可能,陳二郎和周氏也是南吳之人?”

桑穆晚總覺得陳二郎在遮掩什麽。

從今日的表現來看,陳二郎明顯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似乎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另外,他好像很照顧周氏。

如果周氏的奸夫是他,桑穆晚或許可以理解,但周氏的奸夫不是他,可當周氏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為此,他不惜和陳家人撕破臉,可見周氏對他意義非凡。

除了男女關係,還有什麽關係能讓一個人如此擔心另外一個人。

親人。

“走,再去一趟村長家。”

裴寂白和桑穆晚從密室出來,正準備去村長家時,陳二郎從旁邊的柴火堆裏走了出來,隻見他臉色陰沉,雙眼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裴寂白見狀,下意識往桑穆晚身邊站了站。

“陳二郎,你是南吳人?”裴寂白出聲試探。

陳二郎裝傻,“什麽南吳人,我從小在陳家莊長大,整個村子的人都認識我,我來這裏隻是想和你們說,我娘不喜歡提我從前的事情,你們以後去我家別再提這件事情了。”

陳二郎說完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眼一直看著他們兩人。

“你來這裏應該不止是為了說這件事情吧。”桑穆晚見陳二郎眼神閃躲,繼續說道,“你來這裏,應該說想刺殺我們的吧。”

陳二郎猛地抬起頭,想到什麽,趕緊把雙手背到身後,可惜他的反應出賣了他的心思。

“所以,你真的是南吳人。”桑穆晚再次說起他的身世,同時告訴她,“我們剛才在陳三家裏找到了這個,另外,我之前聽村子裏的人說,你與陳三關係親近,所以你應該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對吧。”

“還有一點我不明白,你沒有殺陳大郎,你為什麽要撒謊?”

“陳三被陳大郎誤殺,你又一點驚訝都沒有,是不是說明這其實不是意外?”

桑穆晚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每一個問題的答案都指向陳二郎。

陳二郎搓摸著袖子裏的匕首,稍微思量了一會,慢慢抬起頭,猙獰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你們為什麽非要找死呢,我明明都打算放過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