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枝沉著冷靜,不慌不忙地回道:

“我若不在房內,你大可直接出來,為何要在裏麵長待?而且……”

沈雲枝話鋒一轉,看向對麵的蘇子燁,“那是我的院子,是女子的閨房,三皇子怎會在臣女的閨房內?你們又怎會情不自禁在我房內做出那等見不得人的事來?”

聽到沈雲枝的話,蘇子燁的臉色再次黑了幾分,卻找不出反駁的話語。

見狀,宋清嫵漲紅著臉,急急道:“不是情不自禁,是三皇子與我說,你和他兩情相悅,聽聞你吃醉了酒,擔憂你的身體,這才去了你的閨房,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說著,宋清嫵的眼睛裏又流下了委屈的淚水,“雲枝,我如今可真是受無妄之災了。”

沈雲枝心裏嗤笑,麵上卻不顯:“我何時與三皇子兩情相悅了?表姐,你可別如此誣陷於我,我不曾與三皇子私相授受。”

蘇子燁適時解釋,語氣不佳:“你曾贈與我一個香包,還給我寫了一封表達愛意的詩,沈小姐可是忘了?”

看著蘇子燁從身上拿出的香包,宋清嫵暗中鬆了口氣,慶幸蘇子燁把香包帶上了。

宋嫻接過香包一看,確是沈雲枝的手藝,臉色不由得沉了幾分。

莫非雲枝與三皇子,真的私下互相表明心意了?

沈青山的臉色更是難看得不能再看了,卻不是對沈雲枝,而是對宋清嫵。

沈雲枝雖從小不受管束,但知禮法,懂道德,不會做出這種私相授受的事。

“信我今日未帶出門,但這個香包足以作證,若如你方才所說,你與本皇子沒有任何情誼,那你為何送我這讓人誤會的東西?莫非是有意耍本皇子?”

沈雲枝低著頭,似笑非笑。

這個香包還真是她繡的,不過不是給三皇子的,是給宋清嫵的。

宋清嫵繡藝不佳,沈雲枝卻將鴛鴦繡得極好,於是宋清嫵自己找過來,讓自己教她繡鴛鴦,說是想學這個手藝。

繡完後,沈雲枝的鴛鴦很是鮮活,但宋清嫵繡的鴛鴦卻像兩隻水鴨子,最後宋清嫵很是難過,沈雲枝便大方地把香包送給宋清嫵了。

沒想到宋清嫵竟把這隻香包給了蘇子燁,至於那個情詩,她就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這也是沈雲枝想不到的,這會兒隻能隨機應變。

“這香包確實是我繡的。”沈雲枝沒有否認。

蘇子燁的臉色忽然轉好,不由得挺了挺背,連帶著底氣也足了,“沈小姐,這下你總該不會否認了吧?若今日不是你裝神弄鬼,恐怕宋姑娘也不會無端遭殃。”

“你急什麽?我話還沒說完。”沈雲枝淡淡地打斷他,看向宋嫻道:“母親,您教過我,繡香包應當做下標記,標明是屬於誰,不能叫人誤會,我說的對嗎?”

經沈雲枝一提醒,宋嫻醍醐灌頂,連忙將香包裏的香料倒出來,翻出最裏層。

而宋清嫵則是瞬間臉色蒼白如紙。

她怎會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

愣神間,宋嫻已經翻來了香包,上麵隻寫了一個“宋”字。

這個“宋”,不知是指宋清嫵,還是指宋嫻。

“雲枝,這是怎麽一回事?”宋嫻也愣住了。

沈雲枝還未開口說話,未經大腦思考,宋清嫵便慌忙道:“姑姑,這是給我的香包,是雲枝送給我的。”

宋嫻微微驚訝。

兩人從小要好,這事宋嫻是知曉的,但宋清嫵說,這是送她的香包,此刻竟然在三皇子的手裏,這也太蹊蹺了。

沈雲枝索性也不解釋了,就這麽似笑非笑地看著宋清嫵狡辯。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沈雲枝的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宋清嫵,你不是想解釋嗎?那就自己好好解釋,自求多福吧。

“清嫵,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沈青山沉聲問。

宋清嫵抬眸與沈青山對視,對上他眼底的探究和審視,加之其冷漠無情的神情,讓宋清嫵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抖了抖。

看著他的眼神,宋清嫵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姑父……”她咽了咽口水,絞盡腦汁地思考著,片刻後,她正欲解釋什麽,卻被一人打斷。

“不必問了,沈卿,此事乃本皇子所為。”蘇子燁站起身,直直地對上沈青山的臉。

“本皇子心悅宋姑娘許久,此香包也是本皇子見宋姑娘手中拿著,便向宋姑娘討來的,宋姑娘曾向我解釋過,這是沈小姐送給她的,不便送出,我並未多想,以為她不想給,所以找了個借口,便強硬要來了,她並非主動贈予我,且今日之事,乃是我私心。”

“私心?”宋嫻瞬間被他所說的“私心”二字吸引了注意力,疑惑地看向蘇子燁,打量道:“三皇子有何私心?”

蘇子燁的臉色逐漸嚴肅鄭重,福身向沈氏夫婦二人行禮道:“沈將軍,沈夫人,本皇子心悅宋姑娘許久,且我與她如今也因故已私定終身,本皇子今日特來求娶,勞煩二位作為長輩,替宋姑娘的婚事做主。”

“什麽?”聞言,宋嫻直接站起來了,桌上的茶杯也摔了下來,茶水混合著一起滾落在地,摔了個亂七八糟。

沈雲枝低下頭,斂去眼中的驚訝。

蘇子燁竟然能為了宋清嫵做到這種地步,一力承擔了不說,竟還開口求娶宋清嫵了。

宋清嫵在震驚之餘,感動不已。

宋嫻卻想也不想,直接拒絕:“請三皇子恕罪,侄女配不上三皇子,還請三皇子收回承諾,臣婦在此謝過了。”

“為何?”蘇子燁皺眉,“如今宋姑娘再不情願,也成了本皇子的人,這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若她不嫁我,日後名聲盡毀,還能嫁給誰?”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敢與三皇子攀親戚。”宋嫻的聲音擲地有聲。

她的態度太過強硬,宋清嫵也忍不住心急,忍不住問:“姑姑,為何不答應?”

宋嫻冷眼睨了她一下,隨即一字一頓道:“清嫵,姑姑教過你,我們宋家女,隻為妻不為妾,寧為寒門妻,不做貴門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