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枝見宋嫻支支吾吾的,於是多問了一句:“母親,你為何不肯說?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宋嫻換了一副表情,笑道:“沒什麽大事,就是家裏的一點小事,我和你父親能處理,你就放心吧。”
她這麽說,沈雲枝才算放心,點了點頭。
待了大半天後,沈雲枝和墨竹簫便要回去了。
宋嫻備下了許多她喜歡吃的東西,有小吃,有糕點,回去時,馬車也裝得滿滿當當。
墨竹簫坐在馬車上,看著一對擺在自己腳邊的小箱子,有些好奇:“夫人為何有這麽多東西?都是嶽母給準備的嗎?”
“這是我母親給我縫製的衣裳,自從我及笄以來,母親就給我準備了衣裳,是用最好的料子做的。”
她一邊解釋著,一邊打開箱子,從裏麵拿出一件桃紅色的衣裳,並沒有太在意這是什麽。
隻見她打開後,頓時愣住了。
好巧不巧,她拿的,剛好是宋嫻給她做的一件肚兜。
就這麽軟軟滑滑的在她手裏握著,讓兩人臉上都出現了不知所措。
反應過來後,沈雲枝紅著耳朵把肚兜塞了回去,眼睛尷尬得亂瞟,解釋道:“我的衣服,我母親都喜歡親力親為,包括那個,你別多想,我不是故意拿出來的,我隻是……”
說話間,她胡亂瞥了他一眼,卻發現他雖然麵色嚴肅,耳尖卻紅得厲害。
這時,她意識到一個問題——害羞的好像不止她一個人。
一瞬間,她嘴比腦子快,心裏的話脫口而出:“你害羞了?”
墨竹簫一下子呼吸不暢,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隨即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用力咳嗽了許久後,他的臉色漲得通紅,過了好久,沈雲枝看不下去了,伸手幫他拍了拍背,他才慢慢的緩過來。
緩下來後,墨竹簫才緩緩道:“嶽母對你甚是關心。”
聽到這話,沈雲枝心裏微微一震,以為墨竹簫看到母親對自己這麽好,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裏羨慕她有母親待她這般好,於是才說出了這句話。
一瞬間,她的心裏愈加自責,於是趕緊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急切的補救道:“將軍,今後你有我,我與湘兒都是你的家人,我們會一起關心你,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墨竹簫的唇抿成了直線,眼神灼熱的看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心裏的情感很是複雜。
“我已經忘記他們長什麽模樣了。”他低著聲音道。
沈雲枝見他動也不動,隻說了這一句失落無比的話,心裏更加著急了,於是急急問道:“將軍可是心中思念父母了?若是思念,明日,哦不,待會兒我便陪你去瞧瞧公婆,對了,我這個新媳婦還沒見過公婆呢,待會兒我備些好酒好菜,我們一同過去見見公婆吧!”
這一刻,她好似靈魂出竅了一般,將方才的窘迫,與平日裏與他的疏離通通拋之腦後了,留下的,隻有她此刻對他的同情和愧疚。
“無礙。”墨竹簫終於開口說話了,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帶著寬慰,嗓音也有些沙啞:“過幾天就是我父母的忌日,到時再去也來得及,你不必擔心,你這麽美,又這麽好,他們不會不喜歡你的。”
沈雲枝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方才他不是還需要自己的安慰嗎?怎麽這一刻,又變成他誇讚她的美貌了。
“那……”她遲疑了片刻,小心翼翼道:“方才的事,便忘了吧?”
墨竹簫的嘴角沒忍住彎了彎,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被她謹慎的樣子取悅到,順從她道:“好,忘了,我們都不提了。”
沈雲枝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尷尬了。
他們回到墨府後,剛下馬車,墨竹湘就急匆匆的從裏麵跑出來,氣喘籲籲的,還未喘出一口氣,便上氣不接下氣道:“哥哥,嫂嫂,你們終於回來了,家裏來了貴客,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招待,你們來了可真是太好了,若是再不來,我便真的頂不住了。”
兩人聞言相視了一眼,沈雲枝問:“家裏來了哪位貴客了?”
墨竹湘擔心被別人聽到,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於是壓低聲音道:“是太子和太子妃來了,他們如今正在裏麵等著。”
聽到她這麽說,墨竹簫才看到,離墨府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仔細一看,便認出那是太子的馬車了。
“他們來了多久了?”墨竹簫問。
“不久,半個時辰。”墨竹湘拍著胸脯,像是驚魂未定:“我從未與太子這般近距離的待過,太子實在太有威嚴了,我靠近了都覺得害怕,怪不得天威聖明呢。”
“我們這便進去瞧瞧。”
夫妻二人一路進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畢竟一路上都是太子的人。
直到走到正廳前,沈雲枝正要抬腳進去,卻先一步被墨竹簫握住了手。
下一刻,他帶著溫度的手就握住了她的,二人的手牽在了一起。
沈雲枝正欲問怎麽了,墨竹簫便道:“進去吧,莫要讓太子等急了。”
二人進去後,蘇子欽第一眼便瞧見了二人牽在一起的手,頓時覺得無比刺眼。
“殿下,娘娘。”二人異口同聲的行禮。
司鵲羽起身去扶沈雲枝,“你我從前如姐妹一般,如今也不必這麽生分,還同從前一樣,叫一聲名字便好。”
沈雲枝心裏微微一暖,露出了笑容,但還是沒忘了規矩,畢竟蘇子欽就在這裏,若是她不恪守規矩,怕是會被蘇子欽誤解了。
“多謝娘娘美意,雲枝記住了。”她雖這樣說,卻也沒有改口。
蘇子欽輕咳了一聲,方才開口道:“孤與太子妃經過這裏,便進來坐坐,卻忘了今日是你回門的日子,便在此多叨擾了一會兒,你不會介意吧?”
他將沈雲枝稱呼為“你”,並沒有叫她“墨夫人”。
“太子殿下說笑了。”墨竹簫接過話頭,“殿下是我們夫妻二人的座上賓,我們歡迎都來不及,怎會覺得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