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子欽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一個字也沒說的沈雲枝,“你也這麽想嗎?”

“夫君的意思,便是臣婦的意思。”聽到蘇子欽的話,沈雲枝立刻順著墨竹簫的話說了下去。

而蘇子欽的臉色卻是暗自沉下了幾分,將“臣婦”二字放在口中咀嚼了幾遍,隻覺得這兩個字聽在耳中很是刺耳。

司鵲羽察覺了氛圍的不太對,便主動提出與沈雲枝說些體己話。

蘇子欽打量了司鵲羽一眼,這才緩緩道:“太子妃與她還有體己話要說?”

“自然。”司鵲羽微微屈膝行禮,“太子與墨將軍在此說話,臣妾與雲枝便去別院說話,不打擾您與墨將軍了。”

說完,不等蘇子欽開口,她便順勢拉著沈雲枝離開了。

二人離開正廳,去了別苑,司鵲羽才鬆了一口氣,急不可耐的對沈雲枝道:“太子可真是的,莫名其妙的過來這裏,還說帶我過來,我在府中待得好好的,卻被他拽到這裏來,可真是折騰死我了。”

司鵲羽捶了捶自己的胳膊,臉上的表情有些慵懶。

沈雲枝看著她一瞬間卸下了太子妃的架子,忍俊不禁:“我還以為你還會繼續如方才一般恪守禮節呢。”

司鵲羽擺了擺手,“那不是我願意的,隻是如今入了皇家門,再不情願,也得被規矩束縛著,誰讓我是太子妃呢,日後,我還得被抬上國母的位置,想必過得更加艱難了。”

這分明是一件喜事,可從她的口中說出,竟然有些悲涼。

“難道你不想做皇後嗎?皇後多好,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沈雲枝笑著打圓場道。

司鵲羽卻誠實的搖頭,“皇後有什麽好?隻不過空有虛名罷了,若不是沒辦法,我還真不想做這個皇後。”

頓了頓,她道:“不過幸運的是,我沒有嫁給蘇子燁,與我討厭之人共侍一夫,更不用嫁給那個偽君子,整日看著那張令人討厭的麵孔。”

她說的討厭之人,便是宋清嫵,而偽君子,便是蘇子燁。

“對了,我們可一直是姐妹,在太子麵前,你我需遵守君臣之禮,但如今隻有你我二人了,我們便如從前一般,你可別一口一個娘娘的再叫我,聽著多別扭啊。”

“好。”沈雲枝含笑點頭,隨即問:“你說太子方才是莫名其妙把你帶過來的,為何這麽說?”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司鵲羽一邊甩著自己的胳膊,一邊解釋:“太子聽聞你今日回門,便說什麽都要出門,我當時聽到了,但也沒多想,正打算進宮去陪母妃呢,沒想到他竟然非要把我帶著一同過來,我也是沒辦法,才被拽上了馬車。”

她口中的“母妃”,便是蘇子欽的生母,寧貴妃。

司鵲羽雖對太子無感,但寧貴妃待自己很好,她也很喜歡和寧貴妃待在一起,所以便索性一個月有二十日都去宮中侍奉,也避免了和太子在府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很尷尬。

“寧貴妃對你好嗎?”沈雲枝疑惑的問,“你與太子相處得如何?”

“母妃待我很好。”說起這句話時,司鵲羽的眼中多了一絲光亮。

可說起蘇子欽,司鵲羽的臉色卻是垮了下來,下意識道:“我與太子夫妻不像夫妻,君臣不像君臣,真不知這婚成得有什麽意義。”

沈雲枝聽得雲裏霧裏的,茫然道:“什麽意思啊?”

“太子心中另有別人,我心裏也沒他,我們如搭夥過日子的男女一般,實在沒有夫妻的樣子。”

司鵲羽解釋完後,便眼神複雜的看著沈雲枝。

沈雲枝怔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剛想說什麽,卻被司鵲羽搶先了一步:“罷了,我憋在心裏也難受,還不如直接告訴你,即便我不告訴你,他也會一直蠢蠢欲動。”

聽完她的話,沈雲枝心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司鵲羽歎了一口氣道:“太子雖然娶了我,但心中並不情願,就像我不情願與他結為夫妻一樣,他也不願意娶我,我方才說他心中有別人,那個別人……”

司鵲羽的眼神炙熱的看著沈雲枝,緩緩一字一頓道:“這個別人,就是你,他心中一直有你,他想娶的人也是你。”

沈雲枝早知是這樣的結果,心中並不意外,隻是,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還是由司鵲羽這個太子妃來捅破的,這讓沈雲枝有些許不知所措。

司鵲羽倒是態度淡然,並沒有任何怪罪沈雲枝的意思,“你放心,這事我會爛在肚子裏,就算日後別人知道了,也不會從我嘴裏知道。”

可世人早就知道了,太子當初那麽一鬧,所有人都知道了。

如今太子走到哪裏都帶著太子妃,無非是想堵住那些人的嘴。

司鵲羽也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但她如今與太子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她不願意,也不得不配合著太子。

這些事,兩人如今都心知肚明。

沈雲智隻是咬了咬唇,便躬身對司鵲羽道:“我如今已經嫁做人婦了,更不會對太子有什麽非分之想,請你放心,我不會對太子有任何不堪的想法。”

司鵲羽第一時間便將她扶了起來,主動寬慰道:“我早知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我是一樣的性子,從小玩到大,我怎會因為這樣的事怪你,再者我已經說過許多次了,我對太子並無情意,又怎會因為這樣的事嫉妒於你?他是我夫君不錯,可我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便嫉妒和怨恨別人的人,你別將我看做是宋清嫵那種小心眼的人。”

她敘述事實的同時,不忘踩宋清嫵一腳。

沒什麽原因,不過是太過厭惡她了,以至於自己的那點攀比心上來了,忍不住踩她。

沈雲枝看著她那小氣吧啦的樣子,忍俊不禁,不由得開口道:“你做了太子妃還是如從前那般稚嫩。”

“哼。”司鵲羽哼了一聲,“我就是看她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