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弦沒覺得自己說錯話,隻覺得奇怪。
看向某個陰沉著臉的男人,眨眼道:“咦,懷燼,你心情不好?”
蕭懷燼眉頭的青筋跳動。
他冷嗤一聲,瞥向顧弦,示意可以閉嘴了。
男人的氣息清冽,震懾滿堂。
他看向大堂的人兒,沉聲道:“榮兒,你給他行什麽禮。過來本王身邊。”
這一句話,整個大堂陷入了死寂。
顧弦一愣。
這這……
!!!
我天,他倆認識?!
顧弦整個就一個大震驚,看看身旁的友人,再看向那楚家小姑娘。
楚昭榮卻是一臉淡然。
她迎上男人灼灼的眸子,說道:“攝政王這話是何意,阿榮聽不明白。”
堂上坐著的男人,渾身陰戾。
蕭懷燼一襲蟒袍,氣息冷冷的鎮壓。
他低沉啟聲道:“出息了。榮兒想裝作不認識本王,嗯?”
他注視著她雪白漂亮的脖頸上,還留有他弄過的痕跡。
她就打算,這麽不認了?
楚昭榮心頭一絲惱意。
這般不顧她的想法,偏執禁錮,這麽明目張膽的要她過去他身邊。
她偏就忤逆他,又能如何!
“還請攝政王自重,今日有貴客在前,阿榮不想多言。”
楚昭榮緩緩上前,她接過下人端進來的茶水。
蕭懷燼冷眸流轉。
他周身散發著寒氣,他修長的骨節緊捏著杯壁。
仿佛杯壁,下一瞬就會碎裂。
他沉聲道:“本王便不算貴客了?”
楚昭榮緩緩閉眼。
這話不知是他的嘲諷,還是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
“也算。”
仿佛像是將他順帶的一樣。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她將茶點,緩緩放在了顧弦的麵前。
她問道:“顧小侯爺,與我家二哥是同窗嗎?”
顧弦渾身一陣僵硬。
尷尬的看向蕭懷燼,又看向楚昀。
這,這左右夾擊啊!
誰來救救他!
“咳咳……我資質平庸,科考多考了幾年,實際比你二哥年長幾歲。”
顧弦想要去握楚昭榮遞過來的茶水。
但不知為何,手抖啊!
像是在顧及哪位的眼神。
楚昭榮笑說:“那就請顧小侯爺多坐一會兒。我二哥平日裏不怎麽出門,顧小侯爺能常來府上,固然是好的。”
顧弦兀自的低咳。
常、常來?
這妙是妙,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命來啊?
“妹妹客氣,客氣了!”
顧弦始終無法將目光移開,小姑娘唇紅齒白,嬌唇瑩潤,身段纖細。
實在是個好妹妹。
就是不知道跟懷燼什麽關係,有沒有被懷燼弄過。
顧弦喜歡沒有**過的小姑娘。
楚昭榮坐在了底下,她漂亮的水眸如水。
她對上上座男人陰鷙的眸光。
他那抹鷹隼的眸子,仿佛要將她吞噬一般。
若此刻沒人,他會將她狠狠的吞入腹中。
蕭懷燼眸子冷冷,他兀自的抬杯。
他飲茶,滾燙的茶水入喉,他的喉結滾動。
卻不知感覺。
氣氛凝固。
少年楚珩活躍氣氛,說道:“哎,顧小侯爺。你這身衣袍做的不錯啊!哪兒做的,這上麵的圖案可以啊,還有鶴呢……”
少年三步做兩步,上前去扯過顧弦的衣袍。
顧弦咳嗽著推開他,“你這人,怎麽這麽自來熟。”
楚珩笑著抬手搗了搗顧弦胸口。
“顧哥哥,咱倆誰跟誰啊?從小玩到大,你別是把我忘了吧。”
少年用極是惡心人的話說。
顧弦俊臉漲紅,說道:“去去。”
楚昀無奈,看向三弟,“阿珩。”
這一幕,讓楚昭榮注意到了。
她看見顧弦的白錦衣袍上,有一隻鶴。
那隻鶴的眼睛很獨特,是魚眼。獨一無二。
她渾身一怔,喃喃道:“大哥哥……”
是他!
真的是!
顧弦一頓,問道:“妹妹,你剛是不是叫我?”
她騰得起身。
走近仔細看他的衣袍。
離得近了,顧弦聞到一股女兒家的香味,屏住呼吸。
楚昭榮確認再三。
跟她的那件被蕭懷燼燒掉的衣袍,一模一樣……
她抬眼問道:“顧小侯爺,你十年前可有去過福金寺上香?那時,你還把你的衣袍,借給了一位小妹妹穿,怕她凍著。”
顧弦一怔。
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有這茬。
“你怎麽確定是我?”
顧弦狐疑。
楚昭榮指著他胸口衣袍的鶴,看著他說:“你昔日給我的那件,衣袍上也有隻魚眼的鶴。也是白錦衣袍,與你身上的紋路、走線,都一致。”
之前楚芸淑與紀白玨聯手欺騙。
被她一眼戳穿。
但顧小侯爺這件,絕對假不了。
蕭懷燼眸子陰沉。
他掃向顧弦的衣袍,刀削般的唇緊抿。
更加陰冷。
顧弦正想說:“不錯,我當年確實……”
蕭懷燼冷聲道:“你沒有。”
他眉頭冷冷,瞥向旁邊的人。
他的眸子裏,帶著警告。
顧弦嚇得舌頭都發燙,剩下的半截話那是楞沒說出去。
“沒有沒有,不認得,不認得!”
顧弦幹笑兩聲,“妹妹認錯人了,絕對不是我。”
楚昭榮見此,她看向蕭懷燼。
明明就是顧弦,他非要阻攔她找到真相。
她說道:“既然顧小侯爺不承認,阿榮也沒法子。當年的事,阿榮謝過了。”
那件衣袍,她得親手做完,還給人家。
顧弦兩麵為難,幹脆起身道:“哈,我剛想起來府上還有點兒事。先走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看向楚昀,顧弦低聲道:“阿昀,你送送我唄。”
楚昀看了眼攝政王與妹妹。
緩緩對蕭懷燼一禮,“攝政王,昀先去送送啟恒。”
兩人便出了大堂。
少年楚珩伸手搗了下大哥楚铖,低聲道:“大哥,這不是咱們的場子。先溜吧。”
楚铖看見氣氛有些凝固。
也不知曉二人發生了什麽。
“攝政王,末將與阿珩有事,先行下去了!”
楚铖騰得起身,帶著楚珩就出去了。
大堂裏,也就隻剩下兩人。
蕭懷燼一揮冷袍,他踩著墨靴,提步來到她的身前。
他修長的指腹,勾過她柔膩的青絲。
“榮兒,你故意的?”
他俯首,漆黑的眸子流轉。
他攫住她軟白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沉聲道:“你故意氣本王,是麽。嗯?”
楚昭榮隻覺下巴被他捏疼了。
她含著濕漉漉的水眸,看向他。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