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櫃有心提醒,“這些人以前都是在小的手下幹過活的,知根知底,招一幫新人,主要是用著不踏實啊!”

他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身旁。

但陸承恩看見孟香那生氣嘟嘴的模樣,隻覺得她嬌俏,一邊搖著扇子道:“就按照她說的去做吧!”

郝掌櫃閉嘴了。

孟香繼續往前麵的營業區走,這裏的裝修風格都是她親手繪製,就連導購員的衣服都是她設計的。

她點點頭,雖然不像想象中那樣完美,但也還算滿意。

但很快,她的臉又沉了下來。

“怎麽這些服務員年紀一個比一個大?”

郝掌櫃連忙解釋,“這些是咱們陸家的老人了,都是成過親的婦人,自然年紀大些。”

孟香直搖頭,“不行,去招些水靈的小姑娘來!”

“可未成親的姑娘家都不願意出來拋頭露麵啊!”

孟香歎氣扶額作無奈狀,“郝掌櫃,隻有客人進來了才能有消費的欲望啊!我就不信你把工資翻高一倍,還沒有漂亮的姑娘來應聘?”

郝掌櫃:“……”

他在陸家做了半輩子生意,如今居然要被一個小丫頭教訓不會做生意?

“郝掌櫃,你幹嘛這副表情啊?信我的沒錯,我之前做出的香皂你不也讚不絕口嗎?對不對,承恩?”

孟香說著,鑽進陸承恩的懷中,勾著他的脖子撒起嬌來。

郝掌櫃趕緊側頭,不敢多看。

陸承恩隨手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你這麽聰明,我相信你!”

得了這句話,孟香立刻看向郝掌櫃,“聽到了吧?還不快去!”

“是!”

很快,招工的單子便貼了出來。

對麵樓上,池挽秋悠閑地品著新茶。

她注意到了“招工榜”三個字,笑了笑,“劉伯,麻煩你找個機靈的進去探一探!”

池挽秋沒有繼續巡視店鋪,直接回了府。

腦子裏還想著剛才那香皂鋪子的事,院子裏的丫鬟便來回稟:“孫姨娘帶著磊少爺來了。”

池挽秋腳步一頓,看向孫姨娘所在的偏室。

“剛來嗎?”

“等半天了。”

池挽秋放輕了腳步,示意下人不用通報,就聽裏麵傳出娘倆的交談聲。

“…娘,我不想去祖母那裏!”

緊接著便是孫姨娘恨恨的聲音,“都怪少夫人!不就是一篇破文章嗎?至於把事情鬧得這麽大!打了手板不說,現在還要拆散咱們母子,真是一點情理都不講,難怪攏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池挽秋勾唇,直接推門而入。

孫姨娘剛想嗬斥下人無禮,結果一看進來的是池挽秋,驚得趕緊站起身。

“少……少夫人,你什麽時候來的?”

池挽秋笑,“就從你說我不講情理,攏不住自己男人心的時候來的!”

孫姨娘臉色訕訕:“我不是那個意思!”

池挽秋似乎並未生氣,好脾氣地詢問:“姨娘來找我,應該是有事吧?”

孫姨娘趕緊道:“之前老太太想讓磊哥兒搬去她那住,但孩子自己不願去,少夫人一向心疼磊哥兒,你能不能去和老太太商量一下?”

池挽秋這時的臉卻沉了下來,“姨娘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難道還想讓磊哥兒做一輩子庶出?祖母將孩子要到身邊養著,那是抬舉他!試問,你能找來名師輔導磊哥兒成才?”

孫姨娘臉上帶著苦笑,的確,孩子跟在她身邊是沒有什麽大出息的。

“可少夫人,這親兒子養在誰身邊都不如養在自己身邊,你現在沒有孩子,是不會明白的!”孫姨娘垂淚。

任誰見了她這模樣,都會體諒一個母親的憐子之心吧?

但池挽秋不會!

上一世,池挽秋用心培養大房的兩個弟妹成才。

結果孫姨娘認為,那是兩個孩子天資聰穎,與她無關。

而且還像防賊一樣防著她,眼睛裏隻有錢,淨想著分家產!

這次,池挽秋倒要看看,兩個孩子沒了自己的教導能長成什麽樣?

想到這,她冷冷道:“如今孟姑娘已經懷孕,以後,這府裏的孩子會一個接一個,到時候祖母還會這麽看重磊哥兒嗎?姨娘要想清楚,別一時糊塗斷送了自己孩子的前途!”

孫姨娘一怔,似乎也明白了什麽,可還是不甘心,“即便我舍得,磊哥兒自己也不願去啊!”

池挽秋便來到陸承磊麵前,柔聲道:“你為什麽不想去祖母那裏?”

陸承磊為難,“您和祖母總是管著我!”

每次在老太太那邊吃飯都要注意坐姿、用餐順序,喜歡的菜都不能連續夾超過三次。

但在姨娘這就不同了,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姨娘都會縱著他。

而且他還擔心池挽秋會給他布置更多的功課,到時候他連偷懶的機會都沒有了。

“淨說孩子話!”池挽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從丫鬟手中拿過一包零食,“這是我今天從外麵帶回的麥芽糖,你不是最想吃這個嗎?隻要你搬去祖母那,以後想吃什麽我都給你買,好不好?”

陸承磊聞言眼睛頓時亮了。

池挽秋之前是不允許他吃這些零食的,特別是甜食。

說年紀小,對牙齒不好。

想不到今天居然主動提出給他零食,一定是前兩天打了他手板,所以想哄他高興!

“謝謝少夫人,我都聽你的!”

七、八歲大的孩子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立刻將其他顧慮拋在了腦後。

池挽秋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孫姨娘,“這回沒問題了吧?”

孫姨娘眼底含淚,隻能點頭。

池挽秋親自將她們母子送回大房,又督促著孫姨娘給磊哥兒收拾東西。

在一切都處理好後,她才離開。

等出了主屋,池挽秋又下意識掃了一眼旁邊的房間,那裏窗戶正好開著。

陸九淵正坐在一張木桌前,凝神靜氣地練字,十分專注認真。

她下意識放輕腳步走過去,向四周打量一眼。

陸九淵的房間沒有單獨的書桌,隻有這一張木桌,旁邊還放著杯盞,看來平時吃飯也是在這裏。

“紙墨還夠用嗎?”

池挽秋盡量放輕了聲音,但陸九淵還是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