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顧家。
與秦蘇蘇約好的時間,是中午十點見麵。
所以顧家老爺子,九點起來,便準備好要出門。
剛走到大門,身後傳來劉嫂的聲音:“老爺,你今天要出門嗎?”
“嗯,有事麽?”顧慈沉聲應著,一雙鷹凖般的眸子撇至身後。
劉嫂誠恐的低下頭,欲言又止的搖搖頭:“沒事,隻是說臨近飯點了。”
“我不在家裏吃。”
說完,顧慈便拉開大門,朝著車庫走去。
車庫的大門正大開著,顧慈鷹眸微沉,心想一大早,家裏是誰出門了。
走近,才發現車庫裏的車沒少,反而多了一輛。
銀白的轎車剛停穩,從車裏下來的顧北喬,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堪稱玉樹臨風。
他將車鑰匙放到口袋裏,轉身便看到顧慈。
父子相視,顧北喬先行點頭,跟他打招呼:“爸。”
顧慈英眉輕攏,眼底隱著幾分詫異:“你今天,怎麽回來了?”
“學校排休。”顧北喬朝著他走來,說話聲音溫溫淡淡的,與平常沒有多大區別。
身為顧慈的大兒子,他也不管公司內的事,隻鑽研著喜歡的醫術。
所以他不受限於父親,更多時候,兩人相處時,像朋友。
“怎麽不提前說。”顧慈眉頭漸深,眼角染上絲絲為難。
本來顧北喬長年住在學校,鮮少回家,兒子難得回家一趟,理應吃頓飯。
可他又好不容易,約好秦蘇蘇吃一頓飯……
“跟劉嫂說過,她應該準備好,我的飯菜。”
話落,顧北喬便立於他的跟前,眼角帶著溫潤的笑意,如春風如暖光。
顧慈抬眸掃他一眼,插在口袋裏的手,捏著車鑰匙微緊:“也應先跟我說句才是。”
“臨時排休的,我問過你秘書了,知道你今天公司沒事,才回來的。”顧北喬保持著清淡的笑意,墨栗色的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稱得他整個人,越發的俊逸如仙。
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把顧慈的後路堵死,連他想好的推脫之詞,都說不出口。
聞言,顧慈垂眸深思,想著要說什麽理由,出門才不會讓兒子多疑。
顧北喬是知道,他今天要去見秦蘇蘇的,那日他們通話的聲音,顧北喬都聽到了。
而剛回來,正好撞上顧慈要出門。
顧北喬唇角淡淡揚起,站在他的跟前,假裝好奇的問:“你今天有事,要出門嗎?”
“有點事。”顧慈順口接著,麵容湧起絲絲肅意:“那我先出門,回來陪你吃晚飯。”
“下午我還要回學校,特意上午回來,也是有事跟你商量。”顧北喬揚眉,神色認真道。
“很重要的事嗎?”
“嗯。”顧北喬點頭,便邁開腿走在前頭。
身為大兒子的他,在顧慈心裏,擁有著一席之地。
但凡他說有事,那顧慈肯定,也會耐心聽下去。
站在後麵的顧慈,眉間平起一座丘壑,鷹眸如勾般落在他的背影。
倒不是顧慈怕直接拒絕兒子,隻是他道大兒子,心思嚴謹。
而他既然已知公司沒事,顧慈知道他有事的情況下,還執意出門,反而會讓他多想。
秦蘇蘇又不想讓他人知道,他們父女的關係……
當即,左右為難的顧慈,重重的沉口氣,還是抬腿跟上,前麵的步伐。
“大少爺,你回來啦。”劉嫂熱情的迎著顧北喬。
說著便上前來,親切的打量著他的身材,生怕他在學校瘦了。
“剛剛看到老爺才出門,本來想說你今天回來,你們父子,可以好好吃頓飯的。”
話落,便聽到他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劉嫂慌忙噤聲,低下頭來。
顧北喬溫柔的解圍開口:“早上起來就趕著回家,現在有點餓,你們可以準備飯菜了。”
“誒,好。”劉嫂連連點頭,然後轉身去了廚房。
父子兩人先後落坐於,大廳的沙發上。
顧慈身子微微往前傾著,聚攏的眉間就沒鬆開過,俊臉有些陰沉。
坐在側邊沙發上的顧北喬,俊朗的麵容亦籠著一層薄薄的清霧,清透淺光的眸子裏心事重重。
父子兩人的氣氛很不對勁,兩人心知肚明,可誰也沒先點破。
顧慈心心念念著秦蘇蘇,怕誤了時辰,便率先開口:“你要跟我商量,什麽事?”
顧北喬抬眸,目光直直的對視過去,開口聲音淺淡:“關於秦家二姐的事。”
聞言,顧慈眸光一閃,有幾分那日秦蘇蘇驚慌的意味。
不過很快,瞳孔波光點點的撇開,嗓音平緩的開口:“她怎麽了?”
“你之前不是讓我在學校,留意著她嗎?”
顧慈神色微轉,點點頭:“嗯。”
顧北喬眼眸染上幾分試探,緊緊的鎖在父親的臉上:“有人特意來學校,提醒我,說她與中年男子來往親切,她私下作風可能不行。”
聞言,顧慈頓時臉色一沉,鷹眸之中瞬起暴風,額上青筋顯出:“是誰誣賴她?”
是誰敢在背後,說晚兒的壞話?
顧北喬眼眸漸沉,清澈的眸底色澤,漸深如譚色。
他感覺,他距離真相,隻有幾步之遙。
“你怎知是誣賴?”
話落,顧慈眉心蹙動,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因為有過交集,知道那孩子秉性。”
顧慈知道再多說,隻會露出更多馬腳。
他便開口草草結束話題,假裝對秦蘇蘇並不上心:“你就是要說她的事嗎?沒別事,我就先走了。”
許是父子連心,他越是遮掩,顧北喬越是肯定。
“你急著去見誰?”顧北喬雖是肅著臉詢問,可口氣略低,還是帶著敬重長輩的教養。
“見我一個朋友。”
“我認識嗎?”
聞言,顧慈眸間不由帶著些許薄怒,似不滿兒子問題太多:“你不必問太多。”
就在此時,劉嫂正好過來,出聲道:“老爺、大少爺,飯準備好了,你們可以用餐。”
顧北喬先是點點頭,應著劉嫂,然後再三阻攔著顧慈出門。
“不如先在家吃了飯,再去見朋友吧,若是爸非見不可的故友,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們也會理解你的。”
不等顧慈開口,他口袋的手機,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