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寂靜如斯,敲門的聲音,空靈如幻。

三秒後,房間內無任何回應。

秦蘇蘇將端盤往右手側了側,騰隻手來推開房門,擅自進去。

目光第一時間看去書桌,皮革椅上空空如也,再挪開目光,環顧陽台、沙發。

最後在**,看到他的身影。

他側著身子,背對著外麵,薄被隻蓋到他肩膀處,冷白皮的長頸上碎發柔軟,泛著光澤。

“三爺,你睡了麽?”她輕聲喚道,端著飯菜放至床頭。

霍庭風眉頭輕動,卻沒有掀開眼簾來。

秦蘇蘇細眉輕攏著,伸出小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讓他醒來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一天不吃飯怎麽行。

可他不知是熬了幾天夜,還是這段日子,喝了太多藥湯,導致他嗜睡嚴重。

她一連推了幾下,他都沒醒來。

“怎麽睡得這麽死,不會餓的麽?”秦蘇蘇小聲的嘀咕了下,然後直接站了起來。

一手按著他一邊肩膀,強行將他扳過身子來,一瞬間,他們兩人的臉距離很近。

秦蘇蘇那雙如琥珀般的杏眸裏,映著他那張世間絕色的容顏,宛若一幅美幻的畫卷,平鋪在她眼前。

一時間,被驚豔到的她,愣住幾秒,仔細的打量著他。

除去他那足夠美奐美輪的五官,這個角度看去他的下顎線,都是那麽出眾完美。

天啊,世間怎麽會有這番容顏。

就在她犯花癡犯個夠時,忽然她的腦海閃出一些,似乎不屬於她的畫麵。

畫麵時隱時現,有皎潔的月光,有香濃的烤肉,還有與眼前重合的俊臉。

畫麵三爺的臉,與此時一般近。

近在咫尺,宛如明月在懷,觸手而及。

是中秋那天晚上?

她將記憶碎片試著黏貼起來,努力的回想,她為什麽與三爺湊得這麽近。

這種角度畫麵,怎麽想,都隻能想出,她是在跟三爺接吻。

接吻?!

才閃過念頭,她胸腔的心髒猛跳,悸動的感覺迅速傳至大臉。

俏麗的臉上,瞬間微微泛紅。

不可能不可能,三爺怎麽可能,跟她接吻?

她越想著,腦袋就越亂,抬手扯了扯頭發,想要平靜下來。

忽然,**之人,不知何時醒了起來。

冷清的聲音宛如碎玉:“你想做什麽?”

唐突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身子往後挪開,坐到椅子上。

抿著唇笑了笑,雙手合起來攤開,指著床頭的飯菜:“三爺該吃飯了,聽說你一整天沒進米飯。”

霍庭風扶著枕頭坐直身子,寬鬆綢緞般的睡衣,不經意間勾勒出他寬厚的肩膀。

指節分明且格外好看的手指,不緊不緩的端起一碗湯,潤了潤略為幹澀的喉嚨。

再次開口,聲音輕淺:“家裏沒人,也不太餓,就沒吃了。”

“家裏不是,還有個傭人麽?”

聞言,他懶懶挑起眉頭,如黑曜石般的深眸,似有浩瀚星空,星光隱動。

勾人心魄,又顯得冷寂虛無。

“中秋還沒收假。”

看來,他還不知家裏有新傭人。

可不知為何,秦蘇蘇忽然心頭一窒,奇奇怪怪的感觸,讓她眉頭輕鎖。

她不明白,在蓉城隻手遮天的男人,亦是他人畏懼至極的男人。

事業上年輕有為,在生活上也總是照顧她。

可他對自己,好像並不太上心。

“江澈想得周全,知道他這幾日要去公司,怕家裏沒人照顧你,昨天就請了新傭人。”

“嗯。”他垂眸放下湯碗,又端起米飯,勉強吃了幾口。

米飯入腹,他精神亦好了些:“江澈請傭人,還有層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你這幾日不會來見我。”

聞言,她心頭一抖,連連眨了眨杏眸,才想起來她這幾日,是不能來見他的啊。

臉上還有傷口,被發現那又得惹他擔心。

反應過來後,她急忙低下頭,抬手假裝按著太陽穴,想要擋住眼角的傷。

“最近得了流感,不方便見你。”

話落,房間寂靜如夜,霍庭風沒有接話。

低著頭的她,隻覺臉上越來越燙,想來他肯定是看到了。

可他不說話,說明他早就知道,不想計較。

片刻,她尷尬的笑了笑,緩緩抬起臉來,鼓著腮幫子,小心翼翼的開口:“三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霍庭風並未理會她,專心吃飯。

她也沒再開口,杏眸中微光流轉,攜著幾分妖冶的氣旋,怔怔的望著他的臉。

他的臉果真是百看不厭,如同沼澤,讓人愈發的不可自拔。

她的目光不知不覺間,有絲炙熱,直直的落在他臉上。

讓他甚感不自在,抬起漆黑的眸,帶著一絲慍怒,掃了她一眼。

“盯著別人吃飯,很不禮貌。”

“哦,哦。”她砸吧砸吧嘴巴,眨眨眼睛,克製心下犯得花癡,收回目光。

直至他把晚餐用完,她才再次抬眸,神色微妙的看著他。

“怎麽了?”他困惑的輕攏眉頭,感覺今天的她,怪怪的:“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

她小腦袋搖了搖,咧開嘴角淺笑,露出兩顆小梨渦若有若無,煞是可愛。

“三爺,你親我一下吧。”

驚!

霍庭風俊長眉頭上揚,黑眸之中一抹大驚失色一閃而過,隨之濃霧緊緊籠上,欲蓋彌彰的撇下眉頭。

“什麽?”

她麵不改色的眨眨眼睛,杏眸中盛滿鑽石般,綻放著流光溢彩的光芒,蠱惑人心。

“你親我一下。”

隻見他性感的喉頭微微一動,冷峻的臉上淡漠如玉,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來。

薄唇輕掀,帶著一抹薄怒:“別鬧。”

“我沒鬧。”她腦袋微微歪了歪,一本正經的道:“我總感覺,我們接過吻,但是我不確定是夢,還是現實,所以我想確認下。”

霍庭風漆黑碎發之下,白淨的額頭青筋隱隱顯出,黑眸漸沉:“我不愛陪別人做夢。”

冷漠,無情。

她杏眸清光轉淡,胸腔裏的小心髒略受打擊。

可腦海裏的畫麵,那麽真實,三爺就在眼前,若不是接吻,怎麽可能湊得如此之近?

小野貓也有強起來的時候,今天不搞清楚原由,絕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