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悄然間,暗了下來。

房間肉的燈光沒開,昏暗的光線裏,霍庭風臉部輪廓模糊,隻有那雙黑眸仍亮如星。

秦蘇蘇杏眸微眯,趁黑壯膽。

忽然站起身子來,動作幅度略大,腳後跟不小心,踢了下身後的椅子。

小臉猝不及防的湊過去,貿然放大在他眼前。

有那麽一瞬,他以為她是要吻下來,深沉暗湧的黑眸裏,一絲不知所措隱隱閃過,寬闊厚實的肩膀往床頭靠下去。

好在她在距離幾厘米的位置,及時刹車,杏眸裏猶如絢麗的銀河,數不盡的流星偷偷閃過,稱得她格外靈動。

“你看,想起的片段裏,你與我就這番距離。”她尤為認真的開口,眸光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難道平常說話或做什麽,需要離這麽近嗎?”

不論怎麽樣,這距離,肯定就是接吻。

聞言,霍庭風額下青筋更甚,脊梁骨緊繃的,就像一根拉滿的弓般。

稍一放鬆,心底洶湧的情愫,就會控製不住。

可他仍不明白,她到底在說什麽。

“下去。”他冷言冷語,眉頭輕蹙。

她不依不饒,像是沒有要到喜歡零食的小貓,固執的繞著主人腳邊,轉來轉去的喵喵叫。

“試一下,試一下我就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她唇瓣飽滿,上唇薄卻有唇珠,下唇微翹顯出幾分性感。

張合間,吐氣如蘭,幽幽噴灑在他臉上,密密麻麻的感覺,如同細小電流,貫穿著他的全身。

削薄的唇微啟,卻因為距離太近,顧及到口氣,縱然帶有慍怒,卻根本不似平時玄寒如鐵。

甚至透著幾縷,無可奈何的意味:“秦蘇蘇,不要在我麵前耍無賴,我是你的上司。”

察覺到他的細微妥協般,她更加確定,心中猜測真實性。

下巴微抬,黑白分明的瞳仁從他的黑眸,漸漸挪到他那雙鋒利的薄唇上。

他亦感覺到她的目光變化,大手一把抓住她細小的胳膊,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威懾:“不要胡鬧,下去。”

不達目地,絕不罷休的她,瞅著近在咫尺的食物,怎可輕易放棄。

為了抵抗他大手的力道,她的右腿索性跪上床榻,屈膝用力一蹬,支著身體往上衝了衝。

眼看著她就要吻了上來,他登時另一隻手伸過來,捂住薄唇。

見再遇困難,她黛眉略緊,粉唇中輕呼一口氣。

兩隻如藕段般的小手,胡亂的在他手背上扒動著,想要拿開他的手。

扒掰中,她冰涼的指尖,若有若無的掃過他的臉頰,冰冰癢癢的,仿佛在他心上擾癢。

弄得他身子僵硬不已,心下情緒淩亂,漸漸有些無法抵抗。

自從中秋之夜後,他早就明確心意,隻是礙於雙腿沒有痊愈,才遲遲沒有顯露。

堅持這麽長的日子,也不急於這一時。

隻再這樣下去,他不敢保證,他會對她保持如君子般。

說到底,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倏忽之間,捂唇的大手憑空翻個背,壓著她那張小臉按下去。

硬生生的將她從床畔,推了下去。

被手按住臉麵的秦蘇蘇,感覺鼻子都要被按塌了,急忙妥協往後退:“別按我臉啊,我嘴上還擦了唇膏,等下你手,上要沾得都是。”

有潔癖的人,都會煩唇膏,沾在手心的感覺。

話落,她本想坐回椅上去,重心往下身去。

卻屁股撲空,身子失重的,朝著地麵摔去。

“哎呀!”她這才想起來,剛剛椅子被踢開了,屁股下麵是空的。

**的霍庭風,黑眸緊鎖於她身上,親眼看著她要摔倒。

幾乎是出自,下意識的坐直身子來,修長結實的臂膀,毫不猶豫的朝著她伸去,想要拽住她。

千均一發之際,她出自本能的拽住,上方伸來的大手。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騰空下墜的地心引力,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強大的很多。

連帶著將**的霍庭風,一並給拽了下來。

咚咚嘭

幾聲悶響混亂響起,秦蘇蘇隻覺屁股傳來結實的肉疼,吃痛的微微張唇,從喉嚨裏溢出的聲音,差點吐出來。

麵前忽然黑影閃動,緊接著,唇上便傳來冰涼的觸感,軟軟柔柔的,仿佛雪花落至唇上,然後緩緩化開。

她瞬間僵住,之前還不太完全的記憶畫麵,在腦海中瘋狂滋長著枝蔓,將那日的畫麵拚接成型。

那天……原來不是接吻,而是三爺親了她的眼睫。

而且她當時正醉得迷迷糊糊的,不知說了多少胡話,雖完全想不起來,但也能猜測一二。

取而代之的是錯雜翻騰的尷尬、困惑,還有一絲絲愉悅的感覺,沁徹心扉。

霍庭風根本沒想到,他也會被拉下來,額頭前細碎的黑發,往下墜至她那白淨的眉骨上,隱隱抵至她的眼睫之上。

檀黑如玉的眸子,透過她卷翹密長的睫毛,不偏不倚,正正落入她的瞳心當中。

猶如天生注定的兩枚寶石,終於完美嵌合在一起。

薄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極為蠱惑誘人,無聲的拉扯著他的理智,黑眸瞬間深不見底,純粹幽靜。

他們兩人像是被人定住,眼眸都一瞬不瞬,不曾眨動過般。

眸光清澈而又複雜的交織在一起,都想在對方的瞳孔上,妄想探視出什麽,卻又一無所獲。

直到霍庭風,身前壓下來的被子,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最終後半截薄被,啪嗒一聲,全部落地。

才將他們兩人的心緒拉回,霍庭風長眉輕蹙,長長的大手撐至地麵,僅一瞬,就支起身來,重新回到**。

秦蘇蘇後知後覺的滿臉通紅,尖尖的耳朵都紅透了,趕緊低下頭來,把薄被抱起來,放到**。

甕聲甕氣的支支吾吾著:“那……三爺,要不先休息吧,我去廚房看看藥湯。”

話落,她像隻被逮到的倉鼠般,落荒而逃。

她才轉身要走,一隻大手驟然扣住她的胳膊。

身後傳來他醇厚冷冽如美酒的聲音,在寂靜無比的房間裏,格外的誘人。

“現在,你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