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
舞台上的主持人,憋著一口長氣,將招標內容從頭到尾重複了一遍。
才露出釋然的笑容,望著台下觀眾席:“所以關於招星度假村項目,初步預算在兩千萬之內,建設工期在一年內,有老板要投標的嗎?”
話落,台下一片嘩然與議論聲並起。
光是兩千萬的預算,就讓絕多大數人望而卻步。
再加上工期太緊,一般稍大的度假村項目,都是三至五年。
明眼人都會感覺,這項目好像就是,變相讓合作方違約賠款般。
以至於幾分鍾過去,都沒有人舉手,表示有投標意向。
坐在第二排的男人,渾身散發著拒人千裏的玄寒氣息,宛若一座冰山橫在觀眾席般。
剛喝完衝過的藥劑後,胃腹的疼痛感稍稍減弱,右手拿著沾滿汗漬的紙巾,左手側在椅邊微微蜷縮。
他身側的喬茶茶,對這些東西根本不太理解,隻是先前聽他說,要接下這個項目。
便推了推眼鏡框,聲音輕柔的開口:“我要站起來,表明我們有投標意向嗎?”
說完,她懵懂的掃視全場,也很詫異怎麽沒人,應台上主持人的聲。
難道,這個項目除了三爺,沒有人興趣嗎?
度假村項目,應該會很賺錢才對啊……
身側的男人,清冷的聲音裏夾帶絲絲慍怒:“先不用。”
工期不是這麽短才對,項目與先前打探的有出入。
“打電話給江澈,問他在哪。”他黑眸深邃如墨,眉宇間赫然顯出一處山川來。
公開招標的項目,是要在招標活動上就表明意向,不然項目就會由他們內部再次商討,決定給誰。
而霍庭風的公司,雖在蓉城名聲赫赫。
但是跟有關部門來往甚少,所謂官商之間,總會保持一定的界限。
如若現在不先接下項目,之後再去爭取,很難。
可以現在情形來看,硬接下來,就相當於先吃了啞巴虧。
……
會場走廊處。
背靠欄杆的男子,姿態閑雅,俊臉上笑容肆意又有幾分戲謔使壞。
而他對麵的女生,如海藻的長發被風微微揚起,似有似無的掃過她的臉頰,稱得她的臉形更加完美飽滿。
隻是臉上挑不出錯來的五官,都有幾縷氣惱不解的意味,特別是如琥珀般的杏眸,光芒時漲時暗。
“你擅自代表你舅舅,跟他們說,投標時,工期可以縮短一年?”
許韶白微微勾唇,眼角眉梢盡是得意,聲音裏透著,不顯事大的吊兒郎當之意。
“嗯,以舅舅的實力,僅僅是縮短一年工期,又有何難?”
僅僅兩字,像是導火線般,瞬間點燃秦蘇蘇的怒火。
她杏眸猛瞪,黑白分明的瞳仁中,盡是火光。
“縮短一年工期,你知道要在人工物力方麵,要花幾倍的投資嗎?”
她壓低聲線,一言一句的質問:“你好歹也是三爺親外甥,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
她幾乎不太相信,他心性宛如孩童。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因為她,他對三爺有些敵意,也不能把公司的項目當兒戲啊。
聞言,許韶白不怒反笑,狹長的眼裏流淌著肆意妄為的微光,又顯幾分妖冶。
“我舅舅公司的項目,你比我這個親外甥,還在著急。”
“你能不能別鬧了?”她眉心更緊,抬手撩開**到嘴邊的發絲:“我是三爺的助理,身為公司的一員,自然會為公司利益著想。”
“好一個公司利益,好一個冠冕堂皇之詞。”
他忽而揚手輕拍兩聲,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狹長勾人的眸中,迸發出不容商量的微光。
“事到如今,你還是趕緊去勸勸舅舅,讓他把項目先接下來,不然招標的這些人,隻會當堂堂的霍三爺,出爾反爾。”
“你是硬生生,要讓三爺,吃下這個虧?”
她銀牙輕咬,杏眸中湧起的星光漸漸黯淡,同時心裏更是不解。
他為何要這樣?
轉念間,腦海中有一抹清晰的思路閃過,她那雙並攏的遠山眉,微微鬆開幾分。
如寶石般的杏眸,重新流轉著瀲灩微光,帶著幾分狡黠之意。
揚起粉唇,淡淡一笑,聲音輕緩:“等等,你特意找我說起此事,其實針對的人不是三爺,而是我,對吧?”
聞言,許韶白長眸微眯,一抹危險氣息瞬間迸出。
右腿隻是隨意的收起來,卻是被她道中心緒的表現。
這小丫頭,果然不簡單。
他本想好好欣賞幾下,她慌亂焦急的模樣。
沒曾想,她居然通透無比,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有意思。
從認識她到現在,她似乎總能,讓他眼前一亮,挑起他的興趣。
思及此,他又懶懶勾唇一笑,丹鳳眸中顯出興致盎然的審視:“不錯。”
他坦然承認,倒是讓秦蘇蘇略略驚訝,幹淨無暇的臉蛋上,笑容漸漸消失。
即使她猜中他的意圖,也沒辦法改變現狀,她仍是處於下風。
“那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麽?”
許韶白微微挑眉笑了笑,並沒有急著回答,格外悠閑的伸出手指,幫她挑開臉頰邊的發絲。
她卻不給情麵的側過腦袋,避開了他的手。
他垂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僵在半空中的手指,狹長的眸裏,漸漸裹上一層薄怒,讓他俊朗邪魅的五官,多了些寒意。
“上次在舅舅家,你為了不當,我的未婚妻,可是用盡了手段。”
秦蘇蘇眉角額間處,隱隱跳了跳。
她沒想過,許二少居然真對她挺上心……
他眯起長眸,又長又密的睫毛,無意遮去他的眸底,更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麽。
“而你好像很想當,我舅舅的夫人?”
秦蘇蘇:“……”
她明白了,就是因為她不願如他意,他就也不讓她遂願。
見她沉默不語,他又懶懶的接著道:“隻要你答應我,離我舅舅遠點,直至他對你再無心思,我就收手。”
“我是三爺的助理,怎麽離他遠點?”她有些苦笑不得。
再說三爺,什麽時候,對她有過心思了!
而他早有對策,露出狐狸般狡黠笑意:“除去公事,你不能與他,再有其他交集。”
說到這,他略頓一下,嘴角笑意更甚:“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