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過了幾天,秦蘇蘇幾乎忘記了之前和表姐說的話。

她在房間裏吃著零食,感歎著美味。

“蘇蘇,你快出來看。”

忽然,一道清透的女聲,在後院響起。

如同一道溫暖的晨光,喚醒還在好眠的秦蘇蘇。

她的耳朵很是靈敏,一下子就聽出來,是表姐的聲音。

從**翻身坐起來,一把撩開白色的窗簾,拉開窗戶,朝著後院看。

後麵園藝一向都是,封伯親自修剪的,從自往下去看,格外的整齊舒適。

而立在樹下的喬茶茶,穿著類似於洛麗塔的蓬裙,長黑的秀發,如綢緞般披在身後,仰著小臉正朝著她,笑得格外清甜。

二十出頭的少女,本身正是好年華,什麽模樣都透著歲月無限好。

喬茶茶歪了歪腦袋,朝她招手:“別睡懶覺啦,快下來!”

“馬上。”**的秦蘇蘇應了聲。

便三下兩除二的換了身衣服,胡亂的洗漱過後,就往後院衝。

一路跑到喬茶茶身邊,才立定,胸口微喘。

咽了咽喉嚨,看去表姐:“你讓我下來,看什麽啊?”

隻見喬茶茶笑得溫婉明媚,晨光隱隱折射在她鏡片上,分割成彩色的光暈,絢麗而又迷人。

“喏,這個。”她聲音清甜的說著,揚手指去對麵的樹木。

秦蘇蘇順著她的手看去,佇立在後院中間的桂花樹,開得正甚。

一蓬蓬的掛花白雪似的飄落下來,走近仰頭來看,眼前一小團一小團朦朧的潔白,伴著晨風到處飛舞,讓人不由的眼前一亮來。

好似這顆桂花樹,不應該在人間,而應在月亮裏。

“哇~”秦蘇蘇杏眸緩緩眯起來,黑白分明的瞳仁裏,綻放著碎碎星霜,略為著迷的看著漫天的桂花。

撲鼻而來的桂花香,濃鬱而又不失特色,不會讓人覺得難聞。

“好看吧?”喬茶茶柔聲詢問著,緩步走到她的身邊。

兩個小女生揚手,輕輕接住落下的桂花,撚在手間輕嗅,沁人心扉的香味,讓她們開心不已。

她們兩人眼裏映著,桂花樹下的美景,臉上露出清甜的笑意。

在二樓陽台,兩個男人的眼裏,她們本身亦是秋季裏,不可磨滅的景色。

站在霍庭風邊上的江澈,眼含溫柔笑意,望著後院裏的兩個女生。

“今天天氣不錯。”

坐在輪椅上的霍庭風,冷峻的麵容上毫無波瀾,漆黑如墨的眸子,沉而緩的看著她們。

一時之間,也不知他是在看喬茶茶,還是在看秦蘇蘇。

“還好。”他淡淡應聲,仍是聽不出,半點波瀾來。

桂樹下的秦蘇蘇,低頭嗅花的那會兒,就有不少桂花如雪團般,洋洋灑灑的落在她的發間、肩頭,將她點綴得如同小仙靈般。

“哎呀,你站得太近了,身上都是花。”喬茶茶笑著伸手,溫柔的幫她撚起頭上的桂花。

聞言,秦蘇蘇抬起一雙亮晶晶的清眸,澄澈怡然的望去她:“你頭上也有,哈哈哈哈哈,像是帶了發飾一樣。”

“是嗎?”她俏皮的轉動眼球,抬手先撿起,自己頭上的桂花:“怎麽落下來,一點感覺都沒啊。”

秦蘇蘇拍了拍衣服肩頭,幾團白色的桂花落了下去,她又伸手去撚頭上的桂花。

恍惚間,她似忽然想起什麽,杏眸中斂著璀璨的微光,緩緩望去二樓的陽台。

果然,她看到,那張想見的臉。

俊美冷清的麵容微微一動,似乎因為她突然投來的目光,而輕蹙起雙眉。

那雙眉極清,像黑羽毛濯在一汪清水裏,又如同他那雙深淵般的眸,一樣的黑。

兩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相望著,時光不動聲響的緩上腳步,讓他們能互看得更久些。

秦蘇蘇隻覺他的眸,像是世間上最美的珍寶,吸引著她沉淪。

胸腔裏小小的心髒,呯呯呯的加快速度,一股子熱烈的情愫,漸漸四散到身體每個角落。

她差點,就要忍不住出聲,喚他一句。

霍庭風。

“秦蘇蘇。”

一道清逸的男聲,攜著晨間微光,先一步響在她耳邊。

她微微一怔,心神有那麽一瞬散渙。

終於聚集心神之後,她才聞聲抬眸。

隻見穿著一件,球星聯名款的衛衣的男人,俊朗無比的臉上,洋溢著肆意不羈的笑意,偏栗色的頭發,打理的柔順富有光澤。

就這麽沐浴在晨光下,看起來竟像,剛畢業的大學生般,充滿少年感。

“許二少?”她輕皺眉頭,看到他心裏就沒由來的,染上一股子鬱結之氣。

他卻悠然自得的抬手,好不熟絡溫柔的,幫她撚走頭上的桂花屑。

“一來舅舅家,就能看到你,真是有緣份。”

切,她就住在霍家,肯定就能相見啊。

秦蘇蘇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當時就沒了,賞花的心思。

隨即臉上扯出一絲假笑,咬牙切齒的低聲道:“當然有緣了,不然我怎麽能跟霍姐姐,結義金蘭呢?”

上次中了他一套,這次可不想給他好臉色。

之前,他聽到這事,總會黑著臉,心有不悅。

而現在,他像是免疫了般,臉上笑容依舊,風輕雲淡的努努嘴:“其實當婆媳,會更好。”

秦蘇蘇直接無視他,轉頭挽著喬茶茶的手腕,笑盈盈的道:“我們回去吃早飯吧,有點餓。”

喬茶茶性子有些怕生,方才還開心的像個小女生, 這會兒便就露出,些許不自然的表情來。

“嗯,好。”

兩個女生,貼在一起往屋裏走,秦蘇蘇下意識,抬眸望了眼二樓。

陽台上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不見。

轉念,她又想到那日夜裏,表姐跟自己說的法子。

忽然,身邊的表姐壓低聲音,偷偷的在她耳邊問:“怎麽許二少,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傳聞他是什麽樣子?”

喬茶茶瞪圓眼睛,往後偷偷瞄了眼許韶白,見他往樓梯上走了。

才敢放平音調,開口:“我前幾年還在榕城時,聽過你姐姐,跟一些朋友提過他,傳聞他與三爺性子有些相似,生性冷漠,不該是輕佻之徒。”

“他不是輕佻,他是故意這樣。”秦蘇蘇無奈的聳聳肩,早知當初就不該惹他。

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