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坐在偌大的餐桌上,每人一碗皮蛋瘦肉粥,中間放著一屜,冒著香氣的小籠包。

封伯還在讓傭人幫忙上小菜,就兩個人吃飯,擺了四五盤小菜。

“夠吃了,封伯,不用再上了。”秦蘇蘇邊說著,邊伸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在嘴裏。

薄薄鬆軟的皮在齒間化開,濃鬱高湯混著鮮美的肉餡,一下子就點醒了味覺。

“哇,新來的師傅手藝不錯。”她由衷的感歎了句:“有機會我要拜他為師。”

至少學會煲湯的手藝,以後傭人放假的時候,就不會讓三爺餓肚子了。

聞言,對麵的喬茶茶,撲哧笑了聲:“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

“我說真的。”她擰著細眉,格外認真的道。

“好啦。”喬茶茶不太想跟她爭論,勉強點頭表示明白了:“對了,我前天晚上跟你說的事,你沒忘吧?”

說著,鏡框下的眼睛,朝著二樓轉了轉。

“沒忘。”她說話間,又夾了個小籠包,一口一個:“隻不過三爺,已經好幾天沒理我,估計沒戲。”

“不盡然。”喬茶茶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湯勺舀了口粥送進嘴裏:“總之,你一定要試試。”

秦蘇蘇細眉微挑,杏眸中光芒起伏,緩緩點點頭:“好。”

“你們又在,商量什麽事?”

一道清澈如泉的男聲,在餐桌邊上響起。

驚得兩個小女生,下意識的低下頭,眼睛偷偷的瞄去來人。

一身西裝革履的江澈,風度翩翩的在,正中間的座位坐下,英眸含光望著她們。

自從喬茶茶來家裏後,秦蘇蘇似乎每天都很開心,有個仿齡同伴,讓霍家都熱鬧很多。

她們兩人相視一笑,並沒有打算告訴江澈。

“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跟你說。”秦蘇蘇揚唇笑得嬌憨,模樣可愛。

“小氣。”江澈低頭哂笑兩聲,朝著傭人朝手:“給我也上份一樣的早餐。”

“好的。”

“你怎麽還沒吃?”喬茶茶側著腦袋,大大鏡框下眼睛格外的有神。

在霍家住有半個月之久,再慢熱的她,也會跟江澈說話。

江澈待她,跟待秦蘇蘇沒多大區別,愛屋及烏,同樣溫柔分量:“嗯,起早去幫三爺修了文件,現在才下來。”

“這麽辛苦嗎?”喬茶茶小聲的嘟囔著:“那三爺過早沒?”

傭人端來一碗皮蛋瘦肉粥來,江澈抬手接過:“謝謝。”

先輕喝了一口粥,才慢條斯理的回答她:“三爺吃過了,我也不會讓他空腹工作。”

聞言,她才微鬆口氣:“哦……”

家裏的人,幾乎不會因為她,對霍庭風上心而感到奇怪。

大家都隻當,她是對自己的病人,格外關心。

已經吃好的秦蘇蘇,抽了張紙揩揩嘴角,隨意的問道:“許二少,是不是去三爺房間了?”

“嗯,他進去,我才出來的。”江澈淡淡道。

心裏對這個許二少,沒多少感覺。

房間內。

舅甥兩人在沙發上,對立而坐。

中間的玻璃茶幾上,擺放著一套紅瓷茶具,兩杯冒著嫋嫋香氣的茶水,給房間平添幾絲溫度。

霍庭風神色如常,黑眸如深海般冰冷寂靜,淡淡的望著許韶白。

“我爸媽讓我,過來住兩天。”許韶白俊朗的臉上,神采飛揚。

好像能在霍家住幾天,讓他很開懷般。

“有什麽事?”清冷的嗓音,不帶半點人情味。

不知道的,哪裏會猜到,他們還是嫡係的親戚。

許韶白搖搖頭,嘴角噙著笑意:“沒什麽事,正好中秋過後,就順道讓我過來住上兩天。”

聞言,霍庭風淡淡垂眸,“嗯。”

外甥在舅舅家住幾日,的確也不需什麽理由。

霍庭風以為他,隻是來打個招呼,說完就側過頭,想要去扶輪椅。

“我還有話要說。”許韶白聲調挑高,笑著開口。

聞言,霍庭風緩緩回過頭,靜默的看著他,候著下文。

“有些事,有必要告訴你下。”

“嗯。”

許韶白身子坐得端正,心底對舅舅還是幾分尊敬的,雙手隨意的支在膝蓋上。

揚唇,先勾了一絲邪魅的笑意,再道:“我跟秦蘇蘇,有在試著交往,不管怎麽說,她是你的助理,而且你之前也表明,她不願意就不會強迫她。”

“既然你清楚,我之前的意思,又何必再浪費口舌。”

對麵的霍庭風,冷冷抬眸掃了他一眼,雖語氣平緩如常,卻還是透著絲絲寒意。

漆黑幹整的外套,稱得他身形挺拔修長,渾身散發著,長居上位者的威懾力。

毫無疑問,他認為外甥在胡說八道。

秦蘇蘇怎麽可能,會跟他試著交往。

同時,也有絲不耐煩,不明白外甥怎麽,總是不放過她。

許韶白後背一緊,麵上仍是羈傲灑脫的笑意,狹長的丹鳳眼中星光點點:“舅舅是不是不信?”

他沉默,不予置否。

“追女孩本來就是,要花心思跟時間的。”許韶白懶懶揚唇,眸光輕閃:“雖然之前秦蘇蘇,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但是後來有慢慢接觸,現在她已經答應試著交往了。”

說完,他不耐其煩的重複一次:“我是說真的。”

霍庭風還是不語,抬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修長的手指,慢慢摩挲著杯沿,琢磨不出他的心思。

“還是說舅舅,也喜歡秦蘇蘇,所以不想看到,我們在一起?”許韶白眸光輕眯,嘴角笑意更甚。

這話像是觸及霍庭風的逆鱗,頓時,他渾身氣場全開,散發如冰川般竊骨的寒意,將房間溫度帶至零下。

可冷峻的麵容,仍是靜若神抵,像是被一塊隱情麵具,限製地死死的。

世上沒有誰,能看穿麵具下的他。

“同樣的話不要總讓我重複。”他薄唇輕掀,語氣中盡是冷冽之意:“你說的要真的,帶她一起上來,讓她開口承認便是。”

說完,他將手中的茶水,一並飲盡,再重重的將茶杯放下。

“還有事嗎?”

逐客令,下得格外明顯。

許韶白也不甘示弱,起身往外走:“那我去帶,秦蘇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