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廚房,圍著新廚師轉的秦蘇蘇,化身十萬個為什麽。

一直問一直問,把一米八幾的廚師,硬是問得不知所措,做菜時都緊張得不行。

一邊在監督熬藥的喬茶茶,時不時的取笑她:“你光學理論不行,得動手實踐。”

“實踐肯定要實踐的,隻是要慢慢來。”秦蘇蘇朝著她嘿嘿一笑。

實踐?她連廚房的一些廚具,都不知道怎麽用,實踐個鬼。

應聲而來的許韶白,身子懶懶的支在門框上,肆意盎然的望著她:“秦蘇蘇。”

聞言,秦蘇蘇臉上的笑意斂了些,轉頭挑眉看去來人。

“怎麽了?”

許韶白抬手嗒嗒的敲著門,聲線清澈:“你進來,有事跟你說。”

秦蘇蘇轉頭跟表姐打了個手勢,然後隨著他,走到無人的大廳。

“什麽事?”

“前幾天在會場,你答應我的事。”許韶白直入主題,已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帶她上去演戲。

提起前幾日的事,她就來氣。

可轉念又想到表姐交代的事,杏眸裏光芒流轉著,一絲絲狡黠之意顯出,稱得她那雙眸子,越發靈動透徹。

正好利用許二少,來試探三爺的感情?

“行,需要我做什麽?”她粉唇輕揚,露出一副天真爛漫的笑容。

可許韶白不是第一次跟她交道,見她答應得爽快,反而生些狐疑。

狹長的丹鳳眼輕輕眯起,光澤明暗迸出:“我警告你,別給我打什麽壞主意。”

她笑得模棱兩可,卻也不答話。

像極了捏著一肚子壞水的小貓,給人一種忌憚的感覺。

許韶白抬手撩開前額的碎發,露出額頭後,五官更顯深邃:“事先跟你說過,去舅舅房間,告訴他,我們在試著交往。”

她鼓著腮幫點點頭,又大又亮的杏眸,透著狡黠慵懶的微光。

卻更讓許韶白眉頭輕蹙,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喬茶茶,有些軟糯的聲音。

“你們要去,三爺房間嗎?”

“是啊。”秦蘇蘇目光越過許韶白,落到後麵的表姐身上。

隻見她雙手端著一碗藥湯,冒著濃厚的中藥味,卻也沒想像中的難聞,不知她加了什麽。

“你要送藥給三爺吧?”秦蘇蘇朝她走了幾步,低頭看了眼藥湯。

“嗯,這是改良後,我想看看三爺喝完,會不會有什麽不適。”喬茶茶溫聲細語說著。

“那我們一起上去吧。”

“好。”

三人一同來到,霍庭風房間,房門本就虛掩著,剛剛許韶白出門沒關。

霍庭風還是坐在沙發上,像是特意在候著他們來。

當他聽到聲音,抬眸看來秦蘇蘇,真跟許韶白一起來時。

那雙漆黑的雙眼,頃刻之間陰霾密布,籠著濃霧的眸底盡是陰晦。

側在他身邊的手指,微微蜷緊幾分,分明的指節略有泛青。

“舅舅,我把她帶來了。”許韶白勾唇一笑,略帶一絲挑釁的意味看去。

霍庭風眼睫輕動,目光隻沉沉的落於,秦蘇蘇的臉上。

仿佛他人的話語,對他都沒任何作用,他隻在意她的回答。

許韶白揚手抓住秦蘇蘇的胳膊,拉著她在舅舅對麵坐下來,還算貼心的幫她倒了杯茶。

“先喝杯茶。”

好似現在的她,不僅僅是舅舅的助理,還有另外一層特殊身份般。

而後麵跟起來的喬茶茶,輕手輕腳的把藥放至桌上,柔聲提醒道:“三爺,你要不要先喝下藥湯。”

“先等等。”霍庭風輕啟薄唇,聲音冷清。

喬茶茶抿唇點點頭:“好。”

重點回到,沙發坐著三人身上。

許韶白挑眉看著身邊的女人,她倒大大方方的端起茶水,旁若無人的喝了一口。

想著帶都把她帶來,應該不會出問題。

隻要她親口承認,他們在交往,不管之後怎麽樣。

至少,會讓舅舅對她死心。

舅舅也是性子清高矜貴的人,就算他再喜歡秦蘇蘇。

若是他搶先跟她交往過,那舅舅也不會,再想跟她一起。

畢竟舅甥兩人同交往一女人,也著實離譜。

這樣的話,秦蘇蘇那小算盤就打不靈。

哼,有意思。

許韶白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格外的想看到,她失敗吃癟的樣子。

“我剛跟舅舅談過,我們在試著交往的事。”

他支著臉頰,側著臉盯著秦蘇蘇:“舅舅是你的上司,理應知道我們的關係。”

話落,站在一邊的喬茶茶,緊張的拉著衣角同,眼眸間有絲迫切激動。

好像現在坦言關係的人,不是秦蘇蘇,而是她般。

房間裏的三道目光,一同落在秦蘇蘇的臉上,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心鏡。

她不急不徐的放下茶杯,笑得明媚動人,粉唇輕啟:“然後呢?”

不是承認,也不算否認。

這個回答,讓許韶白略微不滿,迷人的丹鳳眸裏滲出絲絲薄怒,卻礙於舅舅在這。

保持著冷靜的口氣,再次重調:“然後舅舅怕我為難的,想聽你親口回答,所以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告訴舅舅,我們的關係。”

“哦……”她若有所思的應了聲,尾音拖得很長。

足以吊起,他們三人的胃口。

局外人的喬茶茶,越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鏡片下的眼眸越睜越大。

朝著秦蘇蘇不停的眨眼睛,使眼色。

秦蘇蘇感受到表姐的目光,抬眸望了她一眼。

思緒便飄回,前天晚上的畫麵,耳邊表姐的提議,餘音在耳。

“正好你答應許二少的要求,你索性在三爺麵前,假裝的確跟他在交往。”

“這樣的話,三爺要是真的對你有意,肯定會顯露出不悅,或者其他情緒。”

“所以你一定要借許二少,來試探三爺。”

表姐的意思,清楚的表達過,連之前在樓下吃早餐時,她也再三叮囑。

現在的她,應該依著表姐的意思,順著許韶白的話,接下去才是。

於是她那雙如琥珀般的杏眸,漸漸轉至對麵的那雙黑眸。

深眸瞳色黑得純粹,摻不下半點雜質,是落日消逝的黑夜,而瞳仁裏彌漫的光亮,又是天邊透亮的星。

可也正是這雙眸,太過於美的驚人,卻好似失去了,凡人的情緒般,毫無波瀾起伏。

除了美,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