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房間光線透亮,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光暈,皮膚都顯得很是清透白亮。
站在霍庭風身邊的喬茶茶,背朝著陽台,幹淨的鏡片倒映著,對麵秦蘇蘇的小臉。
鏡片下的眼眸裏,不經意中閃著迫切的微光。
就隻差開口,催促秦蘇蘇,快點開口承認了。
急切的人,可不止她一人。
還有坐在,秦蘇蘇身邊的許韶白,他清雋的麵容上,染上一層薄怒之意。
她可是之前答應過他的,總不可能,現場出爾反爾吧。
隻有秦蘇蘇對麵的霍庭風,坐如鬆鍾,冷峻的臉上毫無波瀾。
極其有耐心的候著,主人公的開口。
身為主人公的秦蘇蘇,抿唇笑得懶散妖冶,剔透的杏眸裏斂著瀲灩的日光。
她終於揚唇開口,嗓音清甜如鶯:“我在跟許二少交往……”
饒是她的氣音未停,已然驚起滔天大浪。
站在一邊的喬茶茶,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意,某種陰謀得逞的竊喜。
而許韶白亦是勾唇輕笑,狹長的丹鳳眸裏,波光粼粼,勾人攝魄的光旋微動。
轉而緩緩看去,對麵的舅舅。
隻見如同神抵的霍庭風,一雙湛黑的眸底溫度越來越低,一直緊緊的望著秦蘇蘇,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脈的刺骨冰霜。
側在一旁右手,手尖掐進手心,刺出一片殷紅,他也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胸腔裏湧著一股子濃濃的戾氣,隨時都欲掙脫而出。
可是,他是霍庭風,他不能。
他不能在外甥麵前,表現出他在意秦蘇蘇。
正當許韶白要以勝利者的姿態,開口宣示贏家時。
身邊的秦蘇蘇,忽爾吐出一個“嗎”字來。
形勢頃刻之間,天地翻轉,各人臉上又是另一個極端的模樣。
許韶白剛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英眉輕攏,目光轉瞬落在秦蘇蘇身上。
喬茶茶反應更大,幾乎是受控製的開了口:“蘇蘇,你到底在說什麽?”
不是按計劃,承認跟許二少在交往,就行了嗎?
怎麽又忽然改口了?!
隻有秦蘇蘇那張俏麗的臉上,掛著處事不驚的慵懶笑意,粉唇染上幾分狡黠明豔的笑意。
“我在問許二少,我們什麽時候,在交往了?”
聞言,許韶白的麵色一沉,眼底沾染絲絲陰鷙之意:“秦蘇蘇,你想賴賬?上次聚會……”
“我想許二少,是有什麽誤會吧?”她半挑著眉頭,抬手支著下顎,打斷他的話。
轉而,杏眸盛著滿城秋色,格外撩人慵懶的看去許韶白:“上次在聚會上,你是喝多了認錯人,答應跟你交往的是別的女生,不然許二少,你再仔細想想?”
她這話說得很巧妙,即毀約掃了許韶白的麵子,卻又留條退路給他,免得他下不了台,太過尷尬。
話已至此,若是許韶白再不接著,她的台階往下走。
怕是到時候,隻會在舅舅麵前,更出糗。
難怪她先前答應的爽快,原來是在這候著他呢。
思及此,許韶白心中升騰起一股子,更加濃鬱的征服欲。
他不怒反笑,眸底點點冷意,仔細打量著她,輕啟唇角:“是嗎?”
“是的啊。”她笑得甜美可人,杏眸中妖冶星光,迷人璀璨:“那天聚會我不是也在場麽,親眼所見,所以今天你拉我上來時,我也很納悶呢。”
說著,她眨眨澄澈的眸子,顯出一副迷茫無措的樣子。
許韶白眯光微緊,迸發出,另人不可抵擋的寒意。
這副表情,秦蘇蘇不是第一次見。
那是他對她興趣極深的表現,亦是男人對女人才有的征服欲。
連秦蘇蘇都懷疑,是不是他把對自己的征服欲,錯當成了喜歡。
“哼哼。”他扯唇冷冷笑了兩聲,邪肆的麵容上染著幾許狠意。
驀然站起身來,姿態瀟灑的往外去,隻朝霍庭風打了個招呼:“今天好像是我無理了,給舅舅道歉,我先回房休息。”
自他走後,沙發上的秦蘇蘇,才暗暗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許韶白身上的氣場,有時的確與霍庭風有些相似,冷得格外壓抑人心。
喬茶茶的眉頭情不自禁的皺緊,清秀的臉蛋上,有些失望的氣惱之意。
就差那麽一步,秦蘇蘇就會,傷透了三爺的心。
可是卻峰回路轉,擺了他們所有人一道。
秦蘇蘇啊秦蘇蘇,果真不能小看。
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一道,如碎玉般的清聲:“喬小姐,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禮貌客氣,疏遠冷漠。
喬茶茶微怔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側顏輪廓線條淩厲,清晰無比的冷冽之意,讓人莫名膽寒。
“好。”她輕應一聲,便離開房間。
布局幹練雅致的房間裏,隻剩他們兩人,對立而坐。
秦蘇蘇的小臉上,肆意慵懶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顯拘謹的表情。
她知道,她錯了。
她不該在他麵前,耍小把戲。
粉唇輕輕啟開,聲線淺頓:“三爺。”
對麵的霍庭風,涔薄的唇角緊抿著,黑眸中的陰戾一閃而過,銳利的目光猶如一把冰冷的手術刀,一寸一寸的剖割著,她的靈魂深處。
不等他開口,她便乖乖繳械投降,眼眉半垂,晶瑩的杏眸裏水光彌漫,一副受盡委屈,我見猶憐的楚楚模樣。
“我知道三爺生我氣,但是我跟許二少,真的沒什麽。”
當即情況,解釋她與許韶白的關係,最為當首。
他深沉如海的眸光裏,蘊著極其冷厲攝人的顏色,仿佛先前極力壓抑的情緒,此時厚薄積發,一並湧來。
說話的氣息略急,嗓音卻依舊低沉蠱惑:“以你的聰明機敏,我不信你不知,韶白對你有意,而你完全可以做到,避免與他接觸。”
他不想再受到,剛剛那樣的衝擊,不想聽到她,跟任何男人交往的話語。
他怕,承受不住……
承蒙他的看得起,秦蘇蘇心頭堵了,好幾天的委屈,如洶湧潮水般,以吞天噬日之熱席卷而來。
“三爺這意思,不就是與那公交車上,女性被騷擾,還怪女生穿得少的理論,如出一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