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著後背說著,白裏透紅的雪肌上,染著兩團氣惱委屈的緋紅,水靈靈的雙眸裏彌漫著水光肆意,眼睫劇烈的顫抖著。
好似再氣她一下,她眼眸中隨裏就能,滾落出淚珠來的即視感,好不惹人憐愛心疼。
霍庭風鮮少見到她這番模樣,心中哪裏還有半分火氣,仿佛被人一下子揪到柔軟的地帶,竟開始反思,剛剛口氣是不是太重。
心中複雜煩悶又夾帶著心疼的感覺,拉扯著他的大腦,讓他額上青筋隱顯。
清冷的語氣中,隱隱帶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不是這個意思。”
坐在沙發上的秦蘇蘇,像是打開情緒突破口,控製不住的啞著聲音控訴著:“參加商業聚會那天也是,我又沒做錯什麽,三爺就故意疏遠我。”
“我沒有。”他輕聲否認,側在身邊的右手伸出來,想要撫她長發。
想要溫柔的寬撫她,讓她不要難過。
他不知,原來他的一舉一動,會牽動著她的情緒。
心中不知是喜還是悲,深邃黑瞳中暗沉翻湧。
她卻愈說愈難過,委屈巴巴的伸腿盤到沙發上來,自顧自的抱起一邊的抱枕,杏眸微瞪的望著對麵的他。
那責怪酸澀的小眼神,盯得他動作一緩,右手不動聲色的垂回去。
“哪裏沒有,我去廚房泡藥時,你還對我好好的,我回來時你就不理我了。”
他黑眸半垂,瞳仁漸動:“那是你在上班期間,擅自離崗不打報告,所以才給你警告。”
這話也是胡謅的,若說實話,就是因為聽喬茶茶,說她在外麵,跟許韶白有說有笑,才導致他心有不悅。
先前開口斥她,也是因為新舊兩事連在一起,讓他略為失了分寸導致。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雙手緊捏抱枕的雙角,氣鼓鼓的癟著小嘴:“再說那也,不全算是上班時間啊。”
霍庭風抬眸緩緩望向她,見她模樣可愛嬌憨。
目光不自覺間帶絲柔軟,涔薄的唇角,帶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怎麽不算?”
“本來就不算啊,隻是一起去參加聚會嘛。”她嘟嘴揚唇反駁,心中的委屈也因說了出來,而好受了些。
“那你也應打個招呼啊。”
她一時嘴快,將那日情況脫口而出:“又不是我不想打招呼,還不是因為許二少,故意來給我下套。”
聞言,霍庭風臉色一沉,眼底瞬間湧起陰鷙之意:“他給你下套?”
“是啊,還不是因為,氣我跟霍姐姐結拜,所以故意找我。”她眸光輕綻,如寶石般的瞳孔靈動的轉了轉。
說到這,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霍庭風:“依你的意思,就怪我沒有預見之眼,能先一步躲避許二少。”
聞言,霍庭風俊臉有絲掛不住,抬手揉了揉額間,顯出一絲困乏之意。
而她絲毫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仍喋喋不休的控訴著:“我一直以為,三爺是通情達理之人,沒想到在是非麵前,還是跟常人般,先護著自家親戚,倒是把錯都推到我身上來。”
“可憐我一沒家庭背景撐壓,二來也不過是個小小助理,哪裏能跟……”
“好了好了,直說吧,你想要什麽?”他懶懶揚唇,早就看透她的小心思。
不過是借勢發揮,想要他妥協。
聞言,秦蘇蘇才身子往前傾了傾,心滿意足的抽出兩張紙巾,並在指尖揩了揩,更本不存在的淚水。
汲汲鼻尖,才咧開粉唇,笑得一副肆意妖冶,如夏花般灼灼。
“給我放三個周末的假。”
“你又要做什麽?”他下意識蹙眉問道。
“你不管,我自己的私事。”她傲嬌的揚著下巴,肆橫的瞧著他。
毅然一副小野貓當家,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裏的姿態。
他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整個人放鬆的躺進沙發裏,頭稍稍往後仰。
先前心情起伏的疲勞,讓他閉上眼睛假寐,微敞的襯衫領口,突起的喉結微微上下滾動,自喉間溢出一句:“嗯。”
不僅與霍庭風冰釋前嫌,還能討來三天假,能讓她更好的去查,那日聽聞的達利醫院事件。
如此一來,她的心情達到這幾日的高峰,眼角眉梢,都透著掩不住的開心。
“那不打擾三爺休息了,我先出去。”
“嗯。”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拍了拍沙發,目光又掃至玻璃茶幾上的舀湯。
黛眉輕攏,用著命令似的口吻道:“三爺,你該喝藥,藥都要涼了。”
閉目養神的霍庭風,竟無比配合的坐直身子來,二話沒說端起藥湯,乖巧的一口飲盡。
然後把空碗放至茶幾上,朝她懶懶的挑著長眉。
仿佛在說,還有事嗎?
見好就收這個道理,秦蘇蘇可通透的很,臉上露出機敏而又嫵媚的笑意。
順手將空碗帶走,末了,回頭笑吟吟加了句:“等我的事處理完了,我親自給三爺,煲湯補身體。”
說完,便轉身步伐輕快的,離開房間。
仍坐在沙發的霍庭風,深邃的黑眸裏,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煲的湯,真能補身體嗎?
到時候喝不下去,是不是又惹得她委屈連連?
光是回想到她方才楚楚可憐,委屈得不行的模樣,就讓他心裏沒由來的一緊,實在是不想再感受第二回。
把碗送到廚房後的秦蘇蘇,心情大好的,想要去後院轉轉,臉上盡是掩不住的笑意。
剛走到池邊,沿著光滑的鵝卵石道走兩步。
忽然聽到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襲來,她眉頭一挑,轉身往後看去。
還未看清來人,一隻大手出其不意的,推過她的肩膀,毫無防備的她,身子失衡的朝著池水倒去。
“誒!”她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緊緊拽住麵前的身影。
麵前那人亦同時伸手,攬住她的細腰,將她固定在,倒入池水的最後一個動作。
此刻,她直又直不起腰來,手上拽著那人的衣襟,也不敢鬆開絲毫。
她驚險的往池水看了一眼,喉頭輕動,才轉頭看去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