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毫無生氣,喬茶茶抬手,幫她按了按腦仁邊的穴路,讓她放鬆些。
聲音緩緩如同棉絮輕柔,提起明天的事:“你看起來好累,明天還能早起,去同濟醫院嗎?”
一聽去醫院,秦蘇蘇像是瞬間充足了電,眼眸一亮,波光瀲灩。
“去,肯定去的。”
喬茶茶手上力道加重,按得她微痛輕呼了聲:“哎……”
“放鬆,忍一下,晚上睡覺會舒服很多。”喬茶茶細細的安撫著,又接著話題道:“你為什麽,非要去找陳醫生?”
被按得腦仁發酸的秦蘇蘇,索性閉目養神來,粉唇輕動著回答:“他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有些問題要問清楚。”
他是知道,達利醫院真相的關鍵人物。
那日聚會回來後,她拜托了爸爸顧慈,運用人脈,找出蓉城所有陳姓醫生,再一一調查,曆史從事經曆。
才鎖定在,同濟醫院的陳任重,他之前從事經曆,都查不太出來,被人處理過。
隻是入職同濟醫院的時間,正好卡在達利醫院,解散之後的三個月內,所以得出結論。
本來顧慈,想親自介入去查,卻被她阻攔下來。
她怕爸爸一出手,就打草驚蛇,而且他現在,遠在外國出差,所以就算要出手,也要等到下個月。
好不容易,得到點線索的秦蘇蘇,怎麽可能幹坐到下個月。
所以她打定主意,自己去會一會,這個陳醫生。
“哦,是跟什麽方麵,有關係的?”喬茶茶好奇的問了問。
而回答她的,卻是秦蘇蘇,漸漸沉緩的呼吸聲。
蘇蘇居然,躺在自己膝蓋上,睡著了?
“蘇蘇?”她輕聲喚了幾句。
見到秦蘇蘇都毫無反應,才確定她是睡著了。
於是喬茶茶隻好坐在沙發上,候著她睡一覺醒來……
畢竟喬茶茶又抱不起她,又不想擾她好眠。
莫約三分鍾後,喬茶茶感覺膝蓋,被她壓得太久,從而傳來僵僵麻麻的感覺。
糟糕,腿麻了。
正巧從樓上來的江澈,一眼掃到沙發上的兩個女生。
細心的他注意到,喬茶茶臉色不太對,幾步上前,出聲詢問:“怎麽了?”
問完,目光往下掃到,睡在她膝蓋上的秦蘇蘇。
秦蘇蘇倒睡得香甜,挺翹秀紅的鼻尖上,均勻的呼吸聲,沉沉有序。
江澈無奈的勾唇一笑,立馬明白了,喬茶茶的難處,紳士的開口解圍:“我抱蘇蘇,去房間休息吧。”
聞言,喬茶茶露出,感激不盡的笑容:“麻煩了。”
江澈長手一伸,將睡著的秦蘇蘇,溫柔的抱了起來,朝著她房間走去。
跟在後麵的喬茶茶,按了按酸麻的膝蓋,緊接著跟了上去。
聽到腳步聲,江澈側頭看了她一眼,隨意的交談著:“看來蘇蘇很信任你,居然能在,你膝蓋上睡著。”
“嗬嗬。”她抿唇笑了笑,低頭推了推鏡框:“可能是因為,我幫她按了幾下穴位,她本身今天很累,就不小心睡著了吧。”
江澈淡然笑著,溫潤的眸角透著清澈的微光:“明天她好像,又要出門吧?”
“嗯,要去同濟醫院。”
“喬小姐沒事的話,跟她一起去吧。”
江澈下意識的說道,打心眼裏還是擔憂,蘇蘇總是惹禍。有個沉穩靠譜的喬茶茶跟著,總能放心些。
“可以啊。”喬茶茶應得爽快,對於蘇蘇的事,也願意幫忙。
次日。
早晨八點,家裏傭人,剛起來備早餐。
而秦蘇蘇已經收拾妥當,興衝衝的去敲開,喬茶茶的房門。
房門從裏麵拉開,喬茶茶抬眼,就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隻見秦蘇蘇,穿著一件寬鬆套頭衛衣,戴著黑色的漁夫帽,臉上還掛著一副口罩。
渾身上下,隻有一雙如山鹿般靈動的眸子,能依稀認出她。
“你這是……要幹嘛?”
秦蘇蘇杏眸彎彎,如同皎月明亮。
背在身後的手裏,拿著一頂同款漁夫帽,不由分說的,扣在喬茶茶的腦袋上。
“你也戴著。”
說完,歪著腦袋打量了兩眼,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我們出發吧。”
隨後,她們兩人,千裏迢迢坐公交,轉地鐵。
花了近兩個小時,跑到東區的同濟醫院,在附近影印處,打印了幾十麵的紙張。
還要裝成,陳任重的遠房侄女,在醫院谘詢處,演戲套護士們的話。
“兩位姐姐,我們真的是陳醫生的侄女,都是鄉下來的,而且手機錢包都被偷了,實在沒辦法才找到醫院。”
秦蘇蘇可憐巴巴的,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咽了咽口氣,接著道。
“本來就是得了,奇怪的傳染病,才辛苦來找陳叔叔的,現在又沒錢,隻能找陳叔叔……”
本來還對她們,兩個女生提防的護士,一聽傳染病。
立即露出避而遠之的表情,身子往後退了退,隻想趕快擺脫她們。
“行了,你們去東庭的院子候著,陳醫生下班後,都往那邊走的,你們可不能打擾,陳醫生上班時間吧?”
聞言,秦蘇蘇連連點頭,笑著道謝:“謝謝護士姐姐,我們不會影響陳叔叔上班的,就在院子,乖乖等他下班。”
說完,拉著一邊尷尬不已的表姐,快步往東庭走。
“你到底要做什麽啊?”喬茶茶跟在後麵,不解的問道。
今天一整天,她都處於懵懵的狀態,被蘇蘇帶著跑來跑去,根本摸不著頭腦。
前麵步伐輕快的秦蘇蘇,回頭笑彎了眼眸:“就是問他,一點問題啊。”
兩人又在東庭的院子裏,足足坐了一下午。
終於,暮色將沉,西邊隻剩下,最後一抹暗紅的餘暉。
從醫院後門裏,走出來的醫生,帶著平光眼鏡,頭發梳理有型,給人一種幹練沉穩的感覺。
“蘇蘇,他是你要找的,陳醫生嗎?”喬茶茶推了推,秦蘇蘇的胳膊,示意她看去。
聞言,秦蘇蘇翻出手裏,抱著的資料,從一份簡曆上的照片,對比了來人。
“是他!”她杏眸光芒一綻,語氣沉沉。
他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