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二哥告別之後,就出門攔車的空檔,她又接到電話。

她一邊矮身鑽進後座,一邊接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略急的聲音:“能回來不?”

“能,在路上了。”她沉聲應道,轉而跟司機說話:“往深林路那邊走,到盡頭後,我跟你指路。”

電話隨之掛斷,司機在秦蘇蘇的指引下,花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

幾乎每次有司機,送她到這裏時,都會引來一陣感歎。

“小姐,你住這啊?”

秦蘇蘇見怪不怪的笑了笑,付完錢就往裏麵去。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江澈,立在門邊,英眉輕攏,眸底浮出,一片淡淡的惆悵。

秦蘇蘇快步小跑上前,站在他跟前:“怎麽了?”

江澈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大手落在她的肩上,口氣依舊溫和:“你把三爺送的手鏈,怎麽送給茶茶了?”

“啊?”秦蘇蘇茫然的瞪大眼睛,思索了會兒,才想起來手鏈這事。

閃亮如星的杏眸,撲閃撲閃的眨了眨,不以為然的,揚唇一笑:“那是因為,有次因為我的疏忽,讓表姐身處危險,當時怕別人報複她,所以把手鏈送她,以防她出事,我們方便找她。”

“若是她有危險,你跟我說,我會動人保護她。”江澈臉色很沉,口氣微重:“為什麽你總是,什麽事,都不跟我們商量,而且那手鏈,能隨便送人嗎?”

見過霍庭風,對她何等上心的江澈,自然知道那手鏈,意義非凡。

“不是……就是個定位器嗎?”秦蘇蘇聲音很輕,帶著一絲質疑:“當時我看你手上也有,我以為是霍家公司,員工的福利,人手一條呢。”

這話聽得江澈直搖頭,頭疼的按著,發疼的腦門:“平時見你機靈的緊,怎麽關鍵事情上,就笨笨的。”

“怎麽了,難道不是嗎?”秦蘇蘇跟著,皺起眉頭來,心頭莫名浮起,一層燥意,總感覺她錯過了,什麽大事。

說著就抬手,去拉開江澈的袖口,看到同款的手鏈後,抬起頭來,求證實般:“看,你這也是同款嗎?”

那手鏈……應該沒有很特別吧。

不等江澈開口解釋,從樓上下來的封伯,正好看到門口的兩人,快步過來。

“秦小姐,你回來得,真及時。”封伯口氣焦急,說著便擔憂的看去二樓:“我剛去三爺房間,聽到他在咳嗽,可是敲門他不開。”

“咳嗽?”江澈跟秦蘇蘇兩人,異口同聲的驚嗬一聲。

江澈英眉攏緊,眸光盡是擔憂:“剛出來的時候,三爺還好好的,怎麽開始咳嗽了?”

“不知道,我也沒進去,這不是正想叫你們,趕緊過去看看。”

聞言,秦蘇蘇與江澈兩人,二話不說,抬腳就往二樓走。

邊上著樓梯,秦蘇蘇心尖就亂撞,就好像第六感,在明確的告訴她,今天要出事。

同時也格外的心疼霍庭風,從很久以前,她就很心疼他。

那麽完美無暇的男人,卻落得一身傷痛,大病小病不散,總是讓他看起來,那麽的脆弱。

要是可以,她願意替他,受一半的痛苦。

正想著,腳步就停到房門前,身邊的江澈抬手,重重的叩下房門。

咚咚——

江澈平靜出聲,與平時,聽不出來差別:“三爺,我進來了。”

隔著房門,響起一聲冷清的男聲:“別進來。”

聞言,江澈的眉頭再次蹙起,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秦蘇蘇,又接著道:“蘇蘇也回來了,在我旁邊,她想見你。”

秦蘇蘇:“???”

有沒有搞錯,怎麽把她給搬出來,難道三爺,不讓人進房間,報她的名號,三爺就讓他們進去了?

這也太抬舉她了吧?!

可偏生,房間裏的聲音,表明提她還真的有用。

“讓她一個人進來。”

秦蘇蘇:“……”

江澈默不作聲的,抬手放在她,略為消瘦的肩頭上,聲音壓低:“進去好好跟三爺說話,三爺應該又是著涼了,想辦法讓他休息。”

說完,也不管秦蘇蘇什麽態度,直接轉身,拂袖而去。

徒留秦蘇蘇站在房門前,一頭的黑線。

她總感覺,打開房門,麵臨的就是深淵……

不過她還是沒有,搞明白在大門時,江澈的說那些話。

三爺送的手鏈,難道是很有意義的手鏈,不能送人的嗎?

沒等她想通,房間裏麵又傳來,一道略為低沉的男聲:“不進來?”

說完之後,又接著響起,幾聲低低的咳嗽聲。

聲音不大,可偏偏她的耳朵,靈敏的很,當即心髒就揪了起來,腦袋一陣放空,什麽都沒想,就推門而入。

隨即映入眼簾的,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穿著一微極黑的西裝,漆黑的發,墨黑的眸,都如同帶著魔力般,瞬間攥取視線,讓人挪不開目光來。

隻不過,他此時隻是,靜靜的看著她,黑瞳裏沒有一絲光,深深的全是陰影,模糊裏透出些許冷漠。

那眼神看得秦蘇蘇,心頭一滯,好像做錯了事般,不由的緊張起來。

可她麵上,還是揚起甜美,而又明媚的笑容,朝著他緩緩走來。

啟唇,聲音清靈如鶯:“三爺。”

喚完之後,房間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連同風聲都沒,霍庭風更是,一言不發,如同惡魔來臨前,世界陷入,另人恐慌的寂靜。

秦蘇蘇舔了舔下唇,壯著膽子,在他的前麵蹲下來。

腦海裏還謹記著,江澈剛才的話,抬起右手想要,去探他的額頭,看他感冒發燒沒。

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的碰到,他碎發下白淨的額頭,溫度有些偏高,不似他身體,原本的溫度。

秦蘇蘇細眉輕攏,透亮的杏眸裏,湧動著關憂的碎光,輕聲的說著:“糟糕,你又發燒了。”

說完,她沉了口氣,放在他額上的小手,正欲收回來。

才收在半空中,忽然一隻大手,猝不及防的扼住她的手,動作迅速。

像是一隻老鷹,從雲層中飛速俯衝來,準確而有力的,捕住一隻小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