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當即心尖一抽,一股子冷意,四散到五髒百胲裏。

而被扼住的手腕,與他冰涼的掌心中間,硌著冷冰冰的鏈條,那正是今天,二哥買的那條手鏈。

心下暗呼:糟糕!

緊接著,她抬起一雙驚慌失措的眸,顫動著閃閃的碎光,攜著幾分畏懼,看去麵前的男人。

隻見他薄唇輕掀,漆黑的深眸裏,劃開徹骨的陰寒:“你就這麽不喜歡,我送你的東西嗎?”

果然,那條定位器,根本不是什麽員工福利,是三爺特意送的。

要知道是三爺特意送的,她怎麽可能,還會輕易的送給表姐?

“沒有。”她搖搖腦袋,帶有一絲慌亂的解釋:“我沒有不喜歡,你送的東西,隻是因為我感覺,表姐比我更需要,定位器來確保她安全,我沒想那麽多。”

頓了下,她又咽下口水,眉頭略急的揚起,接著解釋:“你送的東西,我都會很喜歡的。”

“哼。”霍庭風驀然勾唇一笑,眸底一片陰鷙。

稱得他那立體,而又過分淩厲的五官,都如出了鞘的劍,散發著凜凜的寒氣。

即而挑起長眉,大手鬆開幾根手指,露出她手腕上的手鏈來:“比起來,你更喜歡,你手上這條手鏈吧?”

“我……”秦蘇蘇被問得啞口無言,更多的,是因為她有些害怕,這番模樣的三爺。

那手鏈是二哥送的,她收下隻是因為,顧子維是二哥,是因為親情的羈絆。

可她又沒有辦法,跟霍庭風解釋,她那複雜的身世。

她的為難沉默,在他看來,全是心虛默認。

這無疑讓他怒意更上一層,漆黑的眸底之上,彌漫著長年不化的濃霧,讓他看起來,格外沉鬱,給人一種很壓迫的氣場。

握著她手腕的大手,手指漸漸發力,像是要硬生生,用指腹劃開,她的皮膚表層般。

她的手腕處,立馬出來幾排,紅紅的指印,而那幾根指節分明手指,還在用力向下。

秦蘇蘇終於是看明白了,他是要霸道的,把手腕上的手鏈,給拽下來。

銀製的鏈條,如同小碎石般,緊緊的嵌在她的手腕上,疼得她直皺眉頭。

可是,對她而言,重要的是,這是二哥第一次送的手鏈,要是弄壞了,二哥肯定也會難過。

於是她心下一急,有些不分狀況的,貿然開口製止:“別,不要弄壞我的手鏈!”

說著,她便抬起另一隻手,想要去掰開,他那隻正在破壞的手。

卻抬手隻揚在半空中,就被霍庭風的另一隻手,給半路攔截。

他漆黑的瞳孔裏,迸發出如同草原裏,野狼捕獵時的冷狠之芒,聲音低得可怕,混著壓抑許久的不滿般。

“看來我說中了。”

話落間,秦蘇蘇忽然感覺,被禁錮住的手腕,疼痛異樣感消失了,如同鐵鏈般扼住的大手,也隨之鬆開下來。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手鏈,被他用力拽下。

右手白皙瘦弱的手腕上,隻剩下被**過後的痕跡,青紅的手指印跡,以及手鏈,硌下的印子。

而今天新買的手鏈,斷成兩截,一截在霍庭風的手中,一截落在潔白的地麵上。

斷裂的,何止是手鏈,還有秦蘇蘇,柔軟的內心啊。

她那雙靈動的杏眸,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很慢很慢的垂下眼簾來,目光帶著滯然的,看去地上那截手鏈。

右手無力的垂下來,撿起地麵上那截手鏈。

霍庭風的黑眸,也低垂下來,眸光深如黑夜,沉沉甸甸的,隱有一絲痛意。

她就這麽在意,這條手鏈嗎?

秦蘇蘇把斷掉的鏈條,捏在手心,複而抬眸,眸底泛起一絲絲冷意:“麻煩三爺,把手鏈還給我。”

說著,便朝著他攤開手,問他要剩下那截。

霍庭風鬆開,另一隻抓住她手腕的手,明朗而又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可是握著鏈條的手,卻沒有鬆開的跡象。

他聲音玄寒如鐵,問:“這條手鏈,是你現任老板,周顧維送給你的。”

他總是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瞞不住他,仿佛真如神明般,有著通天眼,知曉世間萬事。

可也不全是,他不知道周顧維,是她的親二哥。

秦蘇蘇的心,染上被他冰冷的嗓音,鍍上一層冷霜,粉唇輕抿,帶著逆反的執傲:“是,是他送我的,這條手鏈,對我很重要,現在你把它弄斷了,我很生氣。”

“那你把我送你的手鏈,送給別人,我不可以生氣嗎?”

她怎麽可以,把別人送的手鏈,比自己送的,還要寶貴?

原本,她是想解釋,她不知道定位器的意義,可現在,她一點兒也不想解釋。

直接從他的手裏,去拽那剩下半截手鏈,精致的五官繃得緊緊的,迸出幾分寒意。

開口明明是道歉,卻像是的在發狠:“對不起,對不起好了吧!”

“我不該把你,送我的手鏈,擅自送給表姐,我還真不知道,原來送了人的禮物,卻還不能有使用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收下,三爺給我的禮物。”

她一股腦子說了一堆,杏眸緊緊盯著,他手裏捏著的手鏈,根本沒注意,霍庭風神色陰沉的可怕。

也不知,是哪句話,又觸及到他的痛處,讓他竟鬆開手,任由她把半截手鏈,給奪了回去。

她拿過兩截手鏈,內心酸澀的要命,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跟三爺鬧成這樣。

明明上次見麵的時候,兩個人還很好,反正她永遠,琢磨不透他就是了。

那就不琢磨了!

她直挺挺的站起來,將鏈條放在口袋裏,然後神情很淡的,看著霍庭風,就好像兩個人,沒什麽瓜葛般。

一字一句,生疏而又冷漠:“三爺應該是,感冒發燒了,江澈讓我提醒你,多休息。”

話帶到後,她不想留在這,倔傲的轉過身,略為消瘦的肩膀,卻將她的背影,拔稱得更加清冷。

走到房門時,她又頓下來,沒回頭隻扔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來:“既然三爺,很看重定位器,我會問表姐要回來,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