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蜜的手中的確有一個文件,外殼與她之前給風哥的一模一樣。
江澈內心很複雜。
剛才三爺才說了他不相信秦蘇蘇在他身邊沒有目的,也不信任她的單純,這一會兒,就出了這件事,若三爺猜的沒錯,她難道真的是為了打探機密,才來到三爺身邊?
若是這樣,隻怕他也保不住她了。
徐老爺子看到文件時,麵色冷冷一沉,那是他徐家專用的文件外殼,果然,庭風在身邊養了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如果這件事真的與秦氏有關,他不怕會得罪秦昊天的幹爹。
徐思佳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很快就掩蓋了下去。
這件事,怪不了她,要怪,隻能怪秦蘇蘇自己太囂張了。
若秦蘇蘇安安分分做個小女傭還能平安無事,但她非要搶風哥。
風哥是她可以搶走的男人麽?
她下意識看向秦蘇蘇,隻見她麵無波瀾,甚至還有些疑惑。
疑惑就對了,這件事,本就是薑蜜悄悄幹的,這一次,薑蜜總算做好了一件事。
霍庭風往皮革座椅上靠著,眸色清冷,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理了理衣襟,這才抬眸看向她:“有什麽要說的嗎?”
她看向了他,直視著他那雙漆黑的瞳孔,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文件不是我偷的,至於這個文件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我並不知道。”
薑蜜氣呼呼的看著她,仿佛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她笑著搖頭,聳聳肩:“笑話,這叫什麽證據?”
“這還不叫證據?文件是從你房間裏搜出來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薑蜜瘋狂的帶節奏。
秦蘇蘇看了看現在的情況,她算是被推到了風浪尖上,那麽,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她好好表演了呢?
她一雙圓溜溜的貓眼輕輕一動,一瞬不瞬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緩緩起唇:“三爺讓我將文件放置在書架上,三爺自己不可能將文件弄丟,也就是說,文件丟失隻能是我。”
徐思佳震驚的看著她,眸色盡是沉痛:“你終於承認了,蘇蘇,你……”
她慢條斯理的打斷:“徐小姐別激動的太早,聽我把話說完。”
秦蘇蘇又繼續說:“既然是這樣,我為什麽要去偷文件?做一件很容易被揭穿的事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徐小姐,薑蜜,你們兩個不覺得陷害我的手段有些弱智了些麽?”
薑蜜沒想到她忽然這樣說,最先沉不住氣:“秦蘇蘇你這個小偷,說什麽,居然朝我們潑髒水!?”
“我隻是在闡述事實,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我要這機密文件做什麽?為我那狠心將很小的我扔在鄉下養的父親?我可不是什麽大善人,再則,若我父親真的想摻一腳,他第一個要求的也是顧爺爺,不是麽?”
一句話說得滴水不漏,沒有半點問題,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極其怪異。
秦蘇蘇緩緩的笑了,再看向薑蜜,輕聲問:“你沒見過文件,又怎麽確定你手中的文件,一定是徐小姐給三爺的那一份呢?”
“你說你沒有偷也要證據來呀,現在的證據是文件在你的房間裏,隻需要三爺檢查一遍就知道是不是那一份。”
她可不會推波助瀾,順應著薑蜜的話說道:“那就拿給三爺檢查呀。”
薑蜜見她那麽篤定,心裏更生氣。
她最見不慣的就是秦蘇蘇這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就好像,這件事真的與她沒關係,但證據確鑿,她休想抵賴。
思及此,她拿著文件走到了霍庭風的麵前,恭敬的用雙手遞給他:“三爺檢查一下,看有沒有缺失的。”
徐思佳一直注意著秦蘇蘇的神色,隻覺得她太過鎮定平靜,有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她又看向了霍庭風,雙手在茶幾下捏成了兩個拳頭,從剛才的堅定變得緊張了。
霍庭風打開了文件,如墨的眸子裏幾分深色,隨後抬起眼眸:“除去第一頁,後麵的內容並不是西郊的合同。”
聞言,薑蜜手一抖,臉色一白,怎麽可能?
他眸色微斂,注意到了她下意識的動作。
徐思佳也怔住了,捏得更緊了一分,這外殼分明就是之前那一份合同,內容怎麽會不一樣?
下意識看向秦蘇蘇。
她重新端起了水壺,來到了徐老爺子和徐思佳的身前,為兩人倒茶,隨後,嘴角的笑容看似很乖順甜美,骨子裏透出公式化的冷意:“很明顯,這是有人栽贓嫁禍。”
薑蜜不死心:“也許是你暗度陳倉,早就將合同換了,也許,裏麵的內容已經被你送出去了。”
她看了過去,有些無辜的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很肯定的說還在山莊裏並且還在我房間的人是你,現在推翻之前的說法也是你,薑蜜,不說你之後的猜測,就說你之前怎麽這麽肯定呢?莫非……這一份文件是你放進了我房間?”
“你你你含血噴人!我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
秦蘇蘇壓根不看她:“江澈,文件是你找到的,還是她找到的?”
“薑蜜在床下找出來的。”
秦蘇蘇笑容清澈無害,仿佛一開始就在戲外,看著兩人演戲的看客,聳了聳肩:“咯,現在一切都清楚了。”
薑蜜感覺內心一陣寒意:“什麽清楚了?”
難道,她被戲弄了?
又或者是這個文件一開始就是個假的,秦蘇蘇防她的一招。
秦蘇蘇輕輕彎唇,還是那個無害乖巧的她,隻是此刻的內心卻是邪冷至極。
不是想和三爺合作朝夕相處嗎?
今兒個偏偏不如她的意~
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也很清晰:“薑蜜,你和徐思佳一起栽贓陷害我並不是說說而已,都是有理有據。”
徐老爺子再看了一眼孫女,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急於評判,沒找到合同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麵色冷沉,靜靜的聽著。
薑蜜著急了:“胡說,不要再繼續……”
霍庭風寒冽的聲音打斷她,低沉的嗓音如碎玉,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冷:“讓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