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封伯並沒有,依她的意思鬆開手,雙手緊緊的拿著托盤。
“不用了吧,飯還是讓蘇蘇送吧,她在等著。”
聞言,喬茶茶抬手輕推,鼻梁上的眼鏡,而下的雙眸閃過一絲不悅的微光,她伸出去的手,不打算收回來。
甚至有些用力的,更像是從封伯的手裏,生生把托盤拽過來的般。
唇角啟開,聲音驟冷:“送藥隻能我送,所以隻能讓她遷就我,不然兩個人,分兩次上去,怎麽看都沒太必要。”
現在她說話的口吻,已經越發的強勢了。
封伯眉頭輕攏,卻也沒有說什麽,隻淡淡點了點頭,依了喬茶茶的意思。
還在餐廳裏,候了半天的秦蘇蘇,遲遲沒有見封伯出來。
便起身朝著廚房走去,正好碰到從廚房出來的封伯,秦蘇蘇垂眸看去他的雙手,空空如也。
“封伯,飯呢?”她粉唇輕掀,有些詫異的問。
明明剛剛封伯不是,進廚房去做端飯嗎?
封伯麵上帶著和顏悅色的笑容,眼角的笑紋,顯得他很親切:“不好意思啊蘇蘇,本來說讓你送飯給三爺的,但是剛剛我進去,看到喬小姐已經準備送飯上去。”
“表姐?”秦蘇蘇細眉輕挑,眸底微光閃爍:“那好吧,那我晚點去三爺房間。”
提到表姐,她就想到三爺病情的事。
“那我先回房了。”她歪著腦袋,甜甜的笑了笑。
“嗯。”
而另一邊,端著托盤的喬茶茶,特意從大廳路過,把大廳的電視屏幕打開,調到會播放新聞的頻道,就這麽放著。
而後,她站在沙發處,眸底閃過一絲狡詐的精光,唇角下意識的彎了彎,再轉身到三爺的房間去。
等她來到三爺的房門前,抬手輕叩,咚咚咚的聲響,在安靜的長廊悠然響起。
可裏麵,沒有人出聲應她。
她又出聲輕喚:“三爺,到時間要喝中藥,也要吃中飯了。”
話音剛落,隔著房門,裏麵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是重物落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因為三爺的房間裏,一向安靜如斯,所以聽到略大的聲響,都會讓人格外吃驚。
站在門外的喬茶茶,眉頭緩緩上挑,挑出一道戲弄的弧度。
看來三爺他們,今天去顧家公司,不太順利。
她抿抿唇,把嘴角的笑意,斂下些許,故意做出緊張擔憂的道:“三爺,三爺……我進來了。”
說著,她一把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正對門的書桌。
上麵原本堆著的文件,盡數被人掃落在地邊,亂七八糟的,半空還有幾張輕飄飄的標簽,如落葉般飄零著。
而立在一邊的江澈,英俊的麵容上,覆著一層深深的陰影,眼底亦是一處陰暗。
房間裏的窗簾,平日裏都是大開著,正對著正午的太陽。
可今天,窗簾被人特意拉了起來,房間光線不太明顯。
明明是太豔陽天,可房間裏麵,卻陰暗如潮濕的下雨天,而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那張淩厲而又冰冷如川的麵容,深邃的眸光裏,蓄著攪不動的深墨色,望得喬茶茶心頭莫名一驚。
“三爺……這是……”她有些畏懼的開了口,聲音輕**如塵埃般。
江澈先有反應,側頭看去進來的喬茶茶,見她手裏還端站飯菜跟藥湯,便蹲下身子來。
一邊收拾著地上的散落的文件,一邊輕聲道:“三爺,先吃了飯再說。”
聞言,喬茶茶朝著書桌走過來,把托盤緩緩放下,拘謹的偷瞄了眼霍庭風,小聲的勸:“三爺,飯還是趁熱吃,吃完了好喝藥。”
話落,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巋然不動如重山,冷峻如冰的容顏,都沒有一絲變化。
喬茶茶緊張的挑起眉頭,目光柔和而又擔憂的看著他:“三爺,氣什麽不能跟身體過不去,先吃飯吧。”
聞言,霍庭風冷冷的抬起一雙沉眸,清霧氤氳出,幾分濃濃的的陰鷙之意,涔薄的唇,冷然的啟開。
卻不是對喬茶茶講的,而是對江澈說話。
“把所有能進我房間的人,都叫過來。”
江澈知道他肯定,是要查霍家山莊的人,但是沒想到,他一回來就要查。
“嗯。”江澈手腳迅速的,把地上的文件都撿好。
這會兒沒有時間整理,先一股腦的放在桌上,而後抬眸看去喬茶茶:“你先在這呆著,照顧一下三爺。”
“好。”喬茶茶點點頭,垂下目光盯著托盤裏的食物,把飯菜都端出來。
待江澈出門後,她持之以恒的,硬著頭皮,溫聲勸著霍庭風吃飯:“三爺,先吃一點吧。”
這段時間,霍庭風的身體,都是喬茶茶在照顧。
縱然霍庭風對女人,沒有什麽多大的感覺,但是他也不厭惡喬茶茶,更多的把她,當成一位醫生對待。
平時對她雖然冷冷淡淡的,但是那隻因為他生性如此,理還是會理她的。
“不用了,沒有什麽胃口,放這吧。”
見他開口理會自己,喬茶茶暗暗一喜,伸手把冒著熱氣的藥湯遞過去,輕聲開口。
“那……藥總是要喝的,等會兒涼了,就不好了。”
霍庭風現在心頭煩躁的很,黑眸裏混攪著,前所未有的暴戾,卻被他強製性的克製,整個人無意識間,散發出來的寒意,極具攻擊性,讓房間裏的空氣,徒然稀薄幾分。
他還是伸手接過藥湯,放在唇邊一飲而盡。
已經下樓的江澈,找到封伯,肅著臉問道:“這幾天有誰,出入三爺的房間?”
封伯有些茫然的蹙起眉頭,很奇怪他的問題,但還是如實而答:“三爺的房間,平時就你跟喬小姐,還有蘇蘇跟我,再偶爾進去打掃的,隻有阿婭。”
一般的傭人,是不允許進出霍庭風的房間,這點在霍家山莊如同戒規,所有傭人都是清楚的。
“那你叫阿婭,去三爺的房間,你也去。”江澈冷淡的道,聲線都不似往日溫和:“我去找蘇蘇。”
聞言,封伯也感到氣氛的不對勁,好奇的出聲道:“究竟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