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霽軒被帶上警車。

顧時笙和薑夏也跟著開車去了。

薑霽軒被帶進了問詢室,她們倆不能進去。

薑夏火急火燎地翻著通訊錄,在想誰能找到靠譜的律師。

看到一個名字,她猶豫半天,終於打了出去。

“喂……是容川哥嗎?……霽軒被帶到警察局了……”

“嗯……我和時笙都在這裏……好……我們等你。”

掛掉電話,她臉頰有點緋紅,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他能來就好了,他在這邊人脈廣,絕對可以想得上辦法。”

顧時笙也鬆了一口氣。

正說著,警局門口闖進來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滿臉橫肉,眼神凶神惡煞。

“那個小子現在在哪裏?!”開口是純正的南國語言,顧時笙和薑夏心中一緊,這怕是金澤恩的家人吧。

男人身後跟著一個瘦瘦的帶著眼鏡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個翻譯,忙向著兩個走過來的警察說道:“抱歉各位,這是原告金澤恩小姐的父親,金景龍先生。”

警察皺了皺眉,向翻譯說道:“這裏是警局,請讓你的當事人安靜一點,否則我們就要請他出去了。”

翻譯把警察的意思傳達給了金景龍,他才稍稍收斂了些,在一旁的休息區坐好。

他的目光放肆又邪惡地在顧時笙和薑夏的身上來來回回好幾圈,薑夏忙著給白容川發信息沒有注意到,但顧時笙敏感地察覺到了。

那種目光就像是窮凶極惡的狼看見了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充滿了高傲與誌在必得,和當時金澤恩在台上挑釁的表情如出一轍。

果然是父女,連惡心人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樣。

他見顧時笙也在看著他,目光更加肆無忌憚。

顧時笙突然怒從心起,側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對在一起。

金景龍的目光放肆邪惡,而顧時笙的眼神平靜無波,隻那麽盯著看,巨大的壓迫感讓人心生寒意。

就好像你永遠都不知道她下一秒要做什麽。

金景龍第一次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還是來自於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除了金澤恩,他還有一個引以為傲的兒子,家裏的生意大多交給了兒子打理,在向來就重男輕女的南國,再正常不過。

但是金家的生意以珠寶為主,一個設計專業出身,長得又漂亮的女兒,一直被他打造成“南國珠寶第一世家小公主”,卻是他最好的招牌。

更何況,金澤恩在今年又被珠寶設計學會看中,成了南國最年輕的會員。

卻怎知,女兒竟然在這裏被人廢了雙手!

這口氣叫他怎麽能忍?

他連夜坐了私人飛機過來,就是要查清楚誰是害了他女兒的凶手,或者誰要和他們金家作對!

金景龍的目光漸漸現出殺意。

“薑霽軒的家屬呢?”警察的聲音從走廊一側傳來。

“我在這!”薑夏喊道,連忙站起身來往走廊那邊走去。

走廊那邊,薑霽軒已經出來了。

“經過調查,此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可以離開了。”送他們出來的警察說道。

翻譯對金景龍耳語幾句。

就在幾人要邁出警察局門口的那一刻,金景龍渾身戾氣乍現,從隨身攜帶的腋下包裏掏出一把匕首,衝著薑霽軒就撲了過去!

誰都沒想到他會在警察局裏突然發難,還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警察也沒來得及反應,眼看著一把匕首就要紮進薑霽軒的胸口!

下一秒,金景龍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他的右肩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

所有人往外看去,隻見兩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如天神般走了過來,若不是在這樣的場合,真的會讓人以為是秀場上的英俊男模。

“不是我,是他幹的。”白容川聳聳肩,眼神無奈地看向身邊的男人。

顧時笙愣在原地,一股異樣的情緒從心頭湧出。

男人快步走上前,仔細檢查她的身上,語氣裏有難得的緊張:“怎麽樣?受傷沒有?”

還有點淡淡的責怪。

明明來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卻還是差點就被人傷害了。

他身上仍然有淡淡的草木香氣,雖然穿得一如往常一絲不苟,但眼窩下淡淡的青色卻顯而易見。

薑夏愣住,半晌才認出他來:“你是……傅家哥哥?”

傅雲深點點頭,說道:“你是薑家那個雙胞胎姐姐?”

薑夏驚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要是不來,你弟弟現在都該躺進醫院了,”傅雲深瞥一眼已經被警察控製住的金景龍,“這裏交給警察吧。我們先回去。”

他用流利的F語和警察說了幾句話,幾名警察帶著金景龍進去了。

“你還會說F語?”顧時笙歎道。

“平平無奇的語言小天才罷了。”他笑,“我會的還多著呢。”

————

薑夏的小別墅裏,從沒來過這麽多人。

“在這說,還是去你臥室裏說。”傅雲深站在客廳裏開口,卻是對著薑霽軒說。

白容川看一眼兩個一臉懵圈的女生,無力扶額:“上去說吧,這裏不太方便。”

“你們要說什麽?”顧時笙警覺,“還要避開我們?”

“就是就是,有什麽話就當著我們的麵說,我和時笙又不是外人,你們就在這裏說,不許上去。”薑夏也聽出來了點什麽。

“我們長時間沒見了,敘個舊。不會拿你弟弟怎麽樣的。”白容川道。

薑夏的臉“刷”地紅了。

“算了算了,我們去準備飯菜。時笙,我們走。”薑夏拉著顧時笙進了廚房。

二樓,薑霽軒的臥室裏。

傅雲深和白容川坐著,薑霽軒在他倆對麵站著,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白容川先開口,完全是長輩的語氣:“要不是雲深,你今天小命就放在這了。金景龍可不是一般的珠寶商,他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你雖然報複了金澤恩,但是你想過沒有,她又怎麽知道時笙的作品主題是什麽,又為什麽敢在現場向時笙發起挑戰?”傅雲深涼涼開口,“你查到了是她收買了劫匪,讓她傷害時笙,那麽還有一個真正躲在她背後想要害時笙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