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薑霽軒表情淡淡,“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需要我說得很詳細嗎?好,”白容川壓低聲音道,“金澤恩的兩隻手的手筋都被人挑斷了,我隻問你,是你做的嗎?”
“不是。”
白容川:……
“你前腳被劫匪刺傷,她後腳就被人挑斷手筋,而你們唯一的交集,就是這兩天正在進行的國際珠寶協會的交流活動。”
“在交流活動上,她和一位華國新銳女設計師起了衝突,而這位華國女設計師,正是和你在一起的顧時笙。”
說到這個名字,他眼前出現了那雙熟悉的眼睛,語氣也溫柔了幾分。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你在為她報仇。”
“那名劫匪,是金澤恩安排的吧!”
白容川一口氣說完,對方陷入了沉默。
半分鍾後,薑霽軒緩緩開口:“邏輯清晰,思維縝密。不愧是白家二少。”
“隻不過這次你真的猜錯了,不是我。或許她是有什麽仇家來尋仇了呢?”
“最好是這樣。”白容川瞥一眼向他招手的助手,“我要去給她做手術了,完了再說,掛了。”
掛掉電話,薑霽軒拉開窗簾,看著窗外暗淡的月亮,眼神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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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那位劫匪在警局裏說了實話,一位女士聯係上了他,給他開出了不菲的價格,讓他跟蹤一個華國女人,並找機會襲擊她。
這個華國女人,經過照片辨認,正是顧時笙。
劫匪提供的電話號碼,是個空號。打錢的賬戶隱藏得很深,隻能查出並不是F國的賬戶。
而金澤恩那邊,經過白容川的全力救治,雙手不至於喪失全部的功能,隻不過再也無法進行精細動作,今後徹底無緣設計行業了。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金澤恩,呆呆地坐在病**,眼中喪失了所有的光彩。
片刻,她爆發出痛苦的嚎叫,雙手不停地捶打著病床,淒厲的叫喊聲整層樓都能聽見。
幾名護士搖搖頭,感慨道:可惜了。
白容川正巧來這裏看手術後的效果,叫護士給了她一針鎮定劑。
他走到病床前,緩緩開口:“如果你再使勁錘打病床,對你的手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現在還算能保留正常的手部功能,否則恐怕連拿東西都是奢望。”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向護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離開了病房。
顧時笙在聽說這個消息後,吃驚不已。
薑夏端過來三盤速食麵放在餐桌上,衝著樓上喊道:“薑霽軒,下來吃飯了!”
“我那天雖然不在現場,但聽他描述的場麵,我要在也會氣個半死。”她用叉子叉起一口麵送入嘴中,忿忿道,“我說她就是活該,心裏酸,嫉妒你比她有才華,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挑釁你,結果挑釁不成反丟人。這下好了,以後算是徹底告別這個行業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我們出了這口惡氣,我還真想感謝他。”
“我就說這叫惡人自有天收,”薑霽軒從樓上下來,一頭毛茸茸的頭發下神色慵懶不羈,“華國語言博大精深,這句話形容她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他叉起一口麵,剛咬一口,“靠!這是你薑夏煮的麵?是打算把我鹹死然後繼承我的遺產嗎?”
薑夏柳眉倒豎:“你個死撲街!有口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時笙,你來評評理!”
顧時笙叉起一口麵,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薑夏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很難吃嗎?”
“嗯……還好吧,但是很有可能是你把調味包放錯了。”
薑夏嚐嚐她的,再嚐嚐薑霽軒的,果然。
她默默歎口氣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趕緊上完學回國,這裏我是一點點都不想呆了。回去隨便找個公司上班都比在這裏好。再不濟就回家裏的公司,我都有點想念爸爸媽媽的嘮叨了。”
“你想不想回去?”她看向薑霽軒,“爸媽的心願就是把公司交給你,你卻為了你的小青梅和爸媽鬧翻,可是現在你不還是沒有找到她嗎?也許她還在國內呢?”
顧時笙來了興趣:“薑霽軒還有個小青梅?”
“你別聽我姐瞎說,”薑霽軒急了,“根本沒有的事!”
“怎麽沒有?被我說中心事覺得丟人了?時笙我給你說啊,小時候我媽從他書包裏無意中發現了好多好多情書,都是寫給同一個女孩的。但是無論我們怎麽問,他也不說究竟是誰。後來……”
薑霽軒沉著臉,抓起旁邊的抱枕就砸了過去:“薑夏,你給我閉嘴!”
兩姐弟又是打作一團。
簡直是一對歡喜冤家。
正鬧著,門鈴響了。
顧時笙走過去開門,外麵站了幾個F國警察。
“請問是薑霽軒薑先生的家嗎?”幾人禮貌問道。
顧時笙心頭沒來由地一緊張,下意識道:“你們這是……”
“找我嗎?”薑霽軒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把顧時笙拉到身後。
他的手心溫熱卻極為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顧時笙第一次站在他身後這麽近的地方,才發覺他的脊背很寬闊,像一堵小牆將她牢牢擋住。
“我就是薑霽軒,”他說,“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你好,薑先生,”幾人出示了警官證,“我們是F國警察,現接到一位金女士的報警,她懷疑是你指使人傷害了她,需要你到警局去接受我們的問詢。”
“不,不可能是他,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顧時笙從他身後走出來,堅定地站在他前麵,“他和金澤恩無冤無仇,怎麽可能找人去襲擊她?我要找律師,等律師來了你們才可以帶走他。”
小小的背影看得他心頭一痛。
薑夏也從屋內奔出,麵色焦急道:“你們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你們這樣的行為就是違法的!”
警察嚴肅道:“我們隻是帶薑先生去接受詢問,並沒有要拘留或者是逮捕。”
“沒事,姐,”他一雙眼睛溫柔地看向兩人,“還有時笙,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