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整個愣在原地！
難道陸應川已經知道齊華的存在了？
能這麽問，便很可能還清楚齊華在哪，以及跟我的關係了？
他攥在我手腕的力氣不小，持續了幾秒叫皮膚起了一層紅，而我仍舊癡站著，一時接不下話來。
反是對坐的於思慧滿頭霧水看著我兩，“這是幹嘛呢？找什麽他呀？”她瞧著陸應川麵色不好，急得起身過來拍打他手背，“攥太緊了，人家上班你撈著不放搞什麽！”
他向來是懂世故的，在長輩麵前天大的事都能攬著不做聲，可今天不知道為何，竟連忍都不想忍。
仿佛我若是在多說一句，堅持要走，他便什麽都不管會直接當著於思慧的麵跟我吵架。
可我哪裏敢這麽做！
萬一於思慧又病倒了那還得了！
“沒什麽慧媽，都是那點小事，其實我不去也無所謂的。”我折身回來，卻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陸應川這才放手。
我耳邊傳來他的冷笑，“吃飯，你那麽瘦，多吃點。”
慧媽不明所以，還誇道，“川兒會疼人了，”然後也把我的小碗往前推，“魚羹好，你喜歡吃的，多吃點。”
盛情難卻，我硬著頭皮繼續吃。
實際那些東西到嘴裏都跟蠟塊一樣，我心情五味雜陳，也根本弄不清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但有一點我明白，徐娩比穀多琦實在厲害多了，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全然天上地下。
否則，關於齊華的事他怎麽都不問問我，就直接暴怒，像是提前把罪名給我扣上了？
席間的氣氛淡下去，窗外不知不覺飄起小雨。
入秋的天三番四變，像是隔壁這個男人捉摸不透的脾性。
於思慧大約察覺我們心不在焉，便沒多耽擱，回去後也沒留人，催著我們趕緊回家。
隻作別時她當著我的麵反複叮囑陸應川，“瞧你那個臉，一天天的跟人欠了你八百萬似的，回去後有什麽事好好說啊，不許動不動嚇唬人。”
到底是親生母親，對於自己兒子那點動靜還是了如指掌的。
她肯定看出陸應川心情不佳，且是針對我的了。
隻可惜，這番叮囑作用不大。
我們才到家，他便徹底卸下偽裝，指著客廳沙發道，“坐過去。”
然後甩手一關門，巨大的撞擊聲嚇得我原地一顫。
我聽話的坐著，跟犯錯的小學生一樣疊起雙手看他，“你都知道了？”
他冷笑，居高臨下的堵在我麵前，給我無窮壓迫感，“知道什麽了。”
那麽淡的語氣，都快不顯得憤怒了。
陸應川這人總是慣性把工作那套帶到家裏，喜歡看人跟他自我分析，承認錯誤。
可我在不清楚他了解多少的情況下，自然不能啥都往外招。
“知道，我下午要去跟別人見麵。”
他垂眸，氣息冰冷，“跟他什麽時候認識的？”
“嗯......”我斟酌著，且隱約感覺他的態度有點奇怪，“也不太久吧。”
陸應川的憤怒，不是我料想的那般。
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像是，從前他偶爾吃醋那樣。
問題是，齊華這事沒有醋可以吃，那他怎麽給人這種感覺呢？
或者是我多心了？
“不太久？在跟我認識之前，還是之後？”他唇角迅速勾起又墜下，像是氣極反笑。
這話問的實在是偏離重心。
我抬頭，露出古怪的神情看他，“這不重要吧。”
跟齊華隻算是雇傭關係，就像我跟汪姐什麽時候認識的一樣，重要嗎？
可我不說還好，這麽一說陸應川卻像是應激，忽然大步往前，一把拎起我的衣領！
我被嚇得驚呼一聲，他旋即又反應過來，於是力道上鬆了鬆，卻照舊擺著惡狠狠的姿態，“是他一直糾纏你？你給沒給過回應？你要離婚，跟他有沒有關係？”
一連三問，我徹底懵圈！
“陸應川？你是不是瘋了啊！”
“行，你還護犢子不肯說。”他以為我罵他是因為我害怕。
但我隻是單純覺得這事不可思議！
裏麵太多彎彎繞繞，是我現在沒明白的。
可眼前這個暴怒的男人也不給我解釋的時間，忽然一下撒手給我推回沙發，然後抬起一根手指，下壓，警告我別動！
我天生就慫，尤其在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按照別人的要求做事。
何況，我本來就很怕他，也很聽他的話。
這下好，我腦子直接宕機，馬上乖乖坐回去，還生怕自己表現不好，把雙手疊的超級規矩。
對於我的表現，他應該滿意，語氣這才鬆了鬆，“我現在出去，你就給我乖乖待在家裏，一步都不許離開，聽見沒？”
我點頭如搗蒜！
看他要走，我腦子不知怎的一緊，忽然來了句，“你有話要問清楚噢，可別對他怎麽樣。”
陸應川嗤笑，轉了轉腕關節往外，“現在是法治社會。”
他越這麽說，我反而越害怕。
縱使叫人打齊華一頓，找人圍堵他，嚇唬他，陸應川真要弄他，辦法實在是太多了。
可我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找沒找到齊華，所以也不敢主動撩出更多的事。
那我真要在家裏坐等嗎？或者大著膽子去原先說好碰頭的地方看看？
直到確定他車聲遠去，我才敢從沙發上站起，貓著腦袋往外看。
外麵小雨，路麵濕滑，其實我不太想自己開車，怕心急出事，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我多想。
我轉身披上外套，拿出車鑰匙，算著時間，在他離開十分鍾之後才出門。
可當我冒著小雨剛走到車庫時，一輛打著雙閃的深藍超跑卻從遠及近，緩緩停在了我家門口。
我愣了愣，舉著車鑰匙的手往那邊試探性的揮動，“肖哲？”
這是他的車沒錯。
果然，車窗降下，肖哲看上去也挺趕時間，竟著急催我，“快上車，學姐！”
“去哪？我還有事要辦，也趕時間的。”話雖如此，但我知世事不會如此湊巧。
肖哲耐不住性子，幹脆下車拉著我往副駕駛走，“學姐，帶你去個地方，趁川哥沒回來前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