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到陸應川對我重生後的那些事情做任何的“未仆先知”,我心中都一點不感到意外,反而覺得很好笑。

甚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那種默契感。

於是我打趣的看向裴靜榕,“是嗎?或許以後我真的要考慮往這方麵發展,不然一個人閑在家裏也是無聊。”

“你若真有這種想法,我倒是會支持你,況且你家陸老板對你真的很有信心,那時候來看你,把這話說的斬釘截鐵,還說等你醒了要是有興趣去發展事業,他一定全力支持的。”

“那你會支持嗎?”我開玩笑的看向裴靜榕。

她過來摟著我,“雖然吧,我覺得我的閨蜜沒必要去做一個女精英女強人,因為那樣會很累,但是有一份自己感興趣的事業應當不錯,至少腦袋會充實很多,不至於為了一個男人一直犯傻。”

我們倆相視一笑,心裏麵都覺得踏實無比。

除開愛情,還有這樣一個好朋友陪在身邊,實在是一種人生幸事。

我該知足,我想裴靜榕也是感恩的。

陪她聊了這麽久,對於她的想法,其實我也已經清楚,同樣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無論最後她會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她。

況且我想,在這件事情上,我給裴靜榕的也僅僅隻能是情感上的支持,因為可別忘了,她向來是很擅長離婚官司的律師,孟隨在她這恐怕是撈不到一分好處。

裴靜榕愛他的時候自然是愛到骨子裏,什麽都由著他去,但若是決定離開了,我估摸著孟隨恐怕是要掉一層皮的。

還有孟隨那個老媽,慣來是看不得裴靜榕的,在金錢方麵尤為計較,這一次若是真的離婚,怕是他老媽再也找不到像裴靜榕這樣的好兒媳了。

孟隨那一家子肯定會後悔的。

可我現在卻又覺得是否讓男人後悔,並無所謂。

曾經我總是幻想,假如有一天陸應川忽然意識到我的好,或者在徐娩那兒受了挫折,轉過頭來,又想要尋求我的安慰,跪求我的原諒,那將是怎樣的一種滿足。

可後來他確實這麽做了,雖說沒有太過激進,但著實跟我示好,也服軟。

那時候的他跟從前對我,可是判若兩人,然而我並沒有覺得滿足,想象中那種興奮喜悅的,終於揚眉吐氣的感覺並不存在。

反而隻是覺得有點沒意思,當我釋懷的時候就單純隻是想往前走,他過得好與不好,其實與我關係不大。

我唯一遺憾的隻是孩子終究沒有保住,可或許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十全十美,老天給我的已經夠多,抱怨也是沒有必要。

剛才跟裴靜榕聊了那些,不知怎的,我卻有些想他。

不是情感上那種思念,更像是知己那般。

因為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會比陸應川更懂我,更了解我。

無論愛我或者恨我,他都是獨一無二,那個最特殊的存在,這一點我無法忽略。

心情也一時複雜。

從裴靜榕家中離開,我終於拖著一身疲憊回到了家。

一樓大廳的燈還亮著,文姨在客廳打掃衛生,顯然也是等我。

見我回來,嗅到我身上的一股子火鍋味兒,文姨揮手道,“這是哪家店吃的,味道怪怪的。”

她是個對美食非常有講究的人,而且鼻子特別靈,我們分辨不出的味道,她聞一下總是能夠說出些名堂。

我想她肯定是聞出這鍋底的味道有些說不過去,不那麽正宗,所以才提醒我。

有她這麽一個把我當家人的保姆陪著,這房子還真是充實許多,我也樂得回來。

“文姨,我去了榕榕那兒,你也知道,她又不會做飯,就隨便搗鼓一些吃的唄,我們自己煮的火鍋呢。”

“原來是這樣,那就不是吃味道是吃個陪伴。”

文姨說話樸素,但有的時候還真挺有道理。

我聽罷忍不住笑起來,親熱地拉起她的手,“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休息?”

“我哪能休息呢,您跟先生不都還沒睡嗎?再說了,這大冬天的,又馬上過年,家裏衛生得搞搞,可忙活著呢。”

過年的時候文姨得請假回趟老家,一去少說半個月,所以她也擔心我們在這裏吃不好穿不好的,非得把衛生都收拾了,然後準備了許多過年的食材。

她還拿了院子的空地醃了兩隻雞,還醃了些鴨腿,臘肉什麽的。

這種東西其實我素來吃的少,主要是覺得鹹味重,而且不知道怎麽燒才好吃。

以前在外麵吃的多,要不就是鍾點工上門,很少有人會做這些東西。

可文姨喜歡,她說,“這東西雖然沒什麽營養,但是味道好,一年也就這時候能吃上一次,得珍惜。”

還說她從鄉下回來之後會帶更多的東西給我們,隻不過這些留著過年招待家裏人也足夠了。

我體恤她的好意,心裏很珍惜這種情誼。

上次她拿蘿卜燉了個鴨腿,還真是挺香的,往前我從未吃過這種味道,一時還有些上癮。

想到這,我溫和看著她,“行吧,你的事兒就自己安排著,反正家裏什麽都有,到時候鍾點工也會過來,過年沒什麽事兒早些回去吧。”

文姨自然也是想要放假的,聽我這麽說挺高興的,連連跟我道謝,又指了指樓上,“太太,先生在上頭等著你呢。”

我覺得陸應川這人也算是說話算話,還記得跟我之間有過約定。

我點點頭,也笑起來,“等我多久了?是一直在家麽。”

文姨想了想,“反正今天先生挺早就回來了,我給做了些飯,他就一直在書房忙碌,我也沒好問他都忙些啥,他就說等太太回來了讓上樓去找他,他會等著你的。”

文姨知道我們倆離婚了,可現在看著我倆挺融洽,也覺著高興,話裏話外的也是推波助瀾,幫著陸應川說好話。

“先生很在意您的,每次回來若是看見您不在,多少要問叨兩句,這不,擔心您在外頭吃的不好,還特意叫我留了點夜宵下來,是筍子燒的臘肉,可香了,不過,”文姨嘿嘿一笑,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就是沒什麽營養,對你補身體倒沒什麽好處。”

我哪裏會介意營養!

在裴靜榕那兒吃的不好,正想換換口呢。

於是笑了,“就拿給我吧,我想嚐嚐,”說著指了指樓上,“送到書房,我現在要去見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