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我滿不在乎的攪動咖啡,“我猜的到是哪些東西,看了眼睛髒。”

裴靜榕神情古怪的把照片給我推回來,“你真猜不到。”

她把那些照片在我麵前一字排開,指著頭幾張道,“這是九點多拍的,你家陸老板跟徐娩應該剛剛結束加班。”

照片的兩人是前後腳出大門的,間隔半分鍾不到,可見之前當然在一起。

奈何集團大樓齊華進不去,所以他們具體怎麽相處的誰也不知道。

“公司裏不是傳她的流言麽,我本來以為他倆會在隆安小區見的。”不得不說,我有些失望,於是翹著二郎腿又把頭撇過去,“不急,這些也先存著,指不定以後有用。”

“有個毛線用!你的這疊東西趕緊燒了,別坑害你自己。”裴靜榕敲敲我的胳膊,指著後頭那幾張道,“他倆出了門,去了車庫,站著聊了兩句,一點曖昧動作都沒有。”

“地下車庫有監控有車流,當然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我爭辯道。

裴靜榕卻不慌不忙抽出最末尾幾張甩在我麵前,“然後呢?陸老板接了個電話,隨後送了徐娩回家。”

“送回家算是挺多餘的舉動吧?”我忙問。

“比起你的做的不算啥,”裴靜榕沒好氣的繼續,“他到隆安小區後都沒下車,直接掉頭去了酒吧!”

我一愣,迅速搶過照片逐一翻看,看完後整個人大無語的靠在了椅背,久久沒有開口。

是我忘了,上次我跟陸應川在酒吧裏鬧出過矛盾,所以經理肯定記住了我跟他,那晚我在酒吧的事經理都告訴了他,所以陸應川才直接趕去,隻可惜那會我剛走,正在送肖哲回家的路上,於是他隻能返程。

然後對我發那麽大的脾氣。

可能他覺得這也算戴綠帽子的一種行為吧。

“收了吧。”我深呼吸一口氣,把信封裝回包裏,“是我太心急了。”

陸應川跟徐娩認識也沒多久,且我還從中幹預過幾次,所以要抓確鑿證據,為時尚早。

且就徐娩表現來看,也許這一世,事情的發展會有變數也說不定。

折騰這麽久我心裏憔悴,回家後幾乎沾床就睡,本來第二天周末我也不需早起,可偏偏有人看不慣我偷懶,九點沒到就把我房門敲得砰砰響,“起床了!”

我蒙著被子一股腦翻過身去,“你好煩,我又沒事幹嘛要起!”

陸應川向來不會慣著我,見我不動,於是一把扯開我的被子,接著提溜小雞一樣把我從**拽下來,“收拾下,去接張秋華。”

我聞言立刻清醒,揉著眼睛張望他,“醫院又給你打電話了?”

“嗯,”雖然我們才吵過架,但他處理情緒的水平堪稱一絕,如今已看不出半點異樣,“她想回家住,每周在去醫生那裏做診療。”

“這種事她怎麽總不跟我說?”畢竟我才是親女兒,這個女婿又不是真的待見她,我媽這樣做讓我十分被動。

陸應川倒是習慣了我媽對他的“依賴”,相當平靜的道,“我在樓下等你。”

想到去接媽媽,我心裏還是蠻高興的,所以出發前還專程去超市買了很多水果零食,坐在副駕駛時仍喜滋滋的自語,“我家裏也空了段時間,她回去的少,冰箱裏都沒存貨了。”

我隻是慣性的與他分享,而他也隻是慣性的敷衍,“嗯。”

我沒有計較他的態度,這趟他願意來,我已經知足。

到了醫院樓下,我看到門口已經放著我媽的深咖色行李箱,醫生跟她還在樓上辦理出院手續。

我下了車,走到車頭處時似想起什麽,便又忽然回頭看著陸應川,“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這句話算是請求吧,畢竟上次我們的事讓媽媽擔心了,所以這次我希望跟他配合好點,叫媽媽踏實。

我兩在長輩麵前演戲還是有一手的,陸應川也樂的扮演好女婿的角色,隨我一同上樓後,還沒等進門,便徑直伸手攬住了我的腰。

這般親密,已經多年未有,我忍不住抬頭看他,視線從他鋒利的下顎線掃過時,不免一時怔神,仿佛回到從前的少女時光,總以這樣近距離的角度悄悄將他打量。

“媽,怎麽樣了,我跟娩娩接您來了。”陸應川抬眸揚笑,溫和的連帶著我都迅速入戲,於是也挽起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走向我媽,“東西多不多呀,沒用的可就別帶回去了。”

我媽心情顯然不錯,一看到我兩這麽好那更是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好的很,我待會跟你們一起下去。”

她欣慰的摸了摸我的胳膊,又看向陸應川,“辛苦了小陸,待會我請你兩吃個便飯。”

“一點不累,都順路的,媽。”他禮貌回應,順勢鬆開攬我的手,“我先把東西拿到車上去。”

目送他背影消失,我心裏提著的那股勁也終於緩了一緩,在看向我媽時整個人都輕鬆不少,語氣也沒剛剛浮誇,“走吧媽,您回去以後還是得經常來做診療,有事別悶在心裏,知道嗎?”

我媽好像並未看出我們兩在演戲,仍舊是一反常態的樂嗬,“你多大我多大?還要你來教我。”

行吧,她就是嘴倔的很,我也懶得多說,便挽著她的手臂下樓,“還有啊,你以後有什麽事先打電話給我,別老是麻煩應川,人家集團的事都操心不過來。”

還有徐娩那一大家子的事他都得管呢,哪有功夫老來管我們?

“你真是個死腦筋,”我媽說著狠狠戳了下我腦門,“我就是把他當家裏人才找他,人的關係就是越煩越熟的,你懂什麽!”

我疼的呲牙咧嘴,“我不懂您懂,反正您也出院了,沒事也不需要找他了。”

我不想我媽的眼光被陸應川抬得太高,不然以後找女婿豈不是難上加難?

“媽有媽的道理,你少插嘴。”我媽邊數落著我,邊拉著我從樓梯慢悠悠的往下逛,我見狀便知,她肯定有話要跟我單獨說。

我便有些緊張,好怕她又來評論我跟陸應川的感情。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我媽開口第一句果然就是,“跟他最近還好吧?”

“這也沒過幾天,當然都好。”我由不得加速腳步。

我媽跟著我噔噔噔的往下邁步,一路上卻不停回頭盯著我,那種眼神很複雜,我不太敢接,害怕心情起伏下會忍不住哭出來。

快到一樓的時候,我媽才又說了句,“反正,你自己要高興,多出去動動,憋久了對乳腺不好,你這麽大的人,要照顧自己。”

也不過平平一句家常話,我卻已經鼻頭發酸,心裏五味雜陳,硬是回不出一句話來。

我隻點點頭,在踏出一樓大門時望著我媽,露出燦爛的笑,“您別瞎擔心,我現在工作穩定,也有老公疼愛,日子不曉得幾舒服。”

假話說多了,我已心如止水,一點愧疚都覺察不到了。

“那不鬧離婚了吧。”我媽也跟著笑了。

我搖頭,“不鬧,我們好的很。”

這個世界上的事總是很玄妙,我雖知道我說的是謊話,但也料不到現實非要這樣快來打我的臉。

才說完我跟陸應川相安無事,這吃個飯的功夫,我手機上便來了條意料之外的信息,打破了我跟他維持的這微妙的平和。

信息是徐娩發來的,內容簡短,語氣卻強烈,“學姐,晚上你有空嗎?我很需要跟你見一麵!”

起初我心裏沒把這當回事,雖答應的痛快,但隻覺得這或許是跟肖哲又或她工作相關的事。

畢竟陸應川的事她不可能主動跟我講。

我在赴約的路上心情都很尋常,直到坐下,見了素顏紅著眼眶的徐娩時,才感覺事情不大對勁。

“你怎麽了?”我注意到她手上帶著我送的手表,還把表盤維護的噌亮,可見是很喜歡的。

所以我心中感動,待她也不自覺的和善。

徐娩抿著唇,先是跟我抱歉,打擾了我的休息時間,然後又說自己本來想忍忍的,可卻覺得不說又心裏難受。

我被她說的一愣一愣,便忍不住打斷,“你直說,沒事的。”

“學姐,其實我要說的是跟陸總有關的事。”她好像很猶豫,結結巴巴的臉都漲得通紅。

“什麽事?”我眉頭緊皺,心跳一點點加速。

徐娩也攥緊杯把,一字一句慢吞吞道,“他最近總是找我,我感覺,”她悄悄瞄我,“我感覺我被騷擾了。”